乱套了, 一切都乱套了。
云幼清心乱如麻。
行宫那晚是个错误的开始,他本该及时止损, 却一步步深陷泥沼,将这个错误延续了下去。
按了按眉心,云幼清长叹一声, 抬头看见了生辰那晚纪宣灵送给他的那几枝海棠。
花枝早已枯萎,放在别人眼里, 这也就是几根烧火都嫌不够耐烧的干柴罢了。他若想要早些做决断,眼下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只要……将其狠心丢弃就好。
云幼清修长的手指在其细长粗砺的枝干上轻轻拂过, 只消一用力, 便能将其掐断。
“王爷……”曹俭在外敲门, “围猎时安排去保护陛下的队伍已经挑好了……”
云幼清垂眸看着自己指尖下的干枯树枝,转身打断他的话, “叫他们回去吧,不必去了。”
“那陛下那边……”
云幼清沉默片刻,道:“此事本是御林军的职责,我们横插一脚恐怕会惹人不快。”也省得到时候有人觉得是他另有图谋。
而且这种时候, 若是叫陛下知道自己特意派兵去保护他, 就更加扯不清了。
这般畏首畏尾原不是云幼清的行事风格, 只是曹俭做事一向不会多问。这次也一样,他干脆应下,转头便去通知弟兄们了。
围猎乃是本朝惯例,纪宣灵请各地藩王回来, 也不单单是由于先帝忌日快到了的原因,更是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满朝文武都会到玉汤山参与这一盛会。
在那之后,去皇陵祭祀时,头名的猎物将会被用做祭祀的祭品。
去玉汤山的准备工作足足做了十日,纪宣灵就盼着这一天能再见到皇叔,结果纪宣灵远远缀在队伍后面殿后去了。
偏偏他是皇帝,右相恨不得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包围起来,更别提去和皇叔同乘一辆马车了。
只是……
纪宣灵看着面前认真在喂兔子的纪安南,十分惆怅地想:为什么围猎要把这么个小萝卜头带上?
还塞到他的御驾中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他要是把小萝卜头扔下去,倒显得他格外小气似的。
于是一路上无所事事,纪宣灵就这么盯着纪安南喂兔子盯了半天。
这一盯倒叫纪宣灵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譬如……纪安南似乎和他小时候长的特别像。
纪宣灵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么。
他顿时觉得纪安南从头到脚都透着可爱,甚至心情颇好地给他递了块糕点。
纪安南愣愣地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含糊道:“陛下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你该叫朕皇兄。”纪宣灵提醒道。
纪安南乖乖「哦」了一声,唤道:“皇兄……”
纪宣灵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替皇兄办件事如何?”
于是,纪安南被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的皇兄送到队伍后面去了。不过又能见到美人哥哥,纪安南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走之前,纪宣灵还捏着小萝卜的脖子威胁他,“不准太过亲近皇叔,懂了吗?”
纪安南点头点的爽快,结果见到云幼清还是一下扑了上去,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挂到了他脖子上。
“世子殿下?”云幼清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纪安南的小眼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他耳边,分享小秘密似的说道:“偷偷告诉你,陛下好凶的,你不要喜欢他哦。”
云幼清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何这样说?”
他看到小萝卜头扭捏了一会儿才道:“陛下让我过来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见他了。”
云幼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到达玉汤山时,先行的队伍已经将营帐都扎好了,纪安南从云幼清那里出来,又让送他过来的陈庭带他回到了纪宣灵那里。
纪宣灵抱着他的小萝卜,笑着问他:“皇叔怎么说?”
想起自己让云幼清不要喜欢他的话,纪安南不由心虚起来,“你先把小萝卜还给我。”
纪宣灵也不怕他赖账,痛快的还给他,然后将他连人带兔子一起拎了起来,大有一种不好好说就把他扔下去的意思。
“说吧……”
纪安南生怕他手一松自己就掉下去了,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美人哥哥说,如非必要,还是不见了,保持君臣应当有的距离就好。”
说罢,纪宣灵脸色果然一下就黑了。
“呵,他说不见就不见吗?朕偏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着。”
为了他这一句让云幼清时时刻刻都能看着,所有人都提前聚到了营地正中。纪宣灵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取了弓箭,拉满弓,然后三箭齐发。
不一会儿,专门负责收捡猎物的人拎了三只雁回来,现场顿时一片恭维声。
“出发吧,朕很期待看到你们最后的战果。”
有心想要拔得头筹的人急不可耐地一窝蜂冲进了猎场,不那么急的则慢悠悠的紧随其后。
云幼清自然没那个拔头筹的心思,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夹紧马腹,不紧不慢的跟上。
纪宣灵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几乎在他动身的同时,也跟着动了。
他不近不远的同云幼清保持了一段不会跟丢的距离,像个真正极富耐心的猎手那样,始终紧随着自己的猎物。
这让云幼清觉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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