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又关上。灯火通明的宾夕法尼亚大街上,沈知夏被留在了原地。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脸上的泪水凝结成细小的霜,冷得钻心。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知夏终于缓缓抬手擦了擦眼泪。唔他呆呆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的戒指呢我的戒指沈知夏忽地将手蜷缩起来,仿佛那样就不会看见那空荡荡的无名指。
我不是故意弄丢的我只是觉得,无论我丢在了哪里,你都会找到。
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不要我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把你的生日忘记了呢?
对不起沈知夏的心密密麻麻地疼起来,他想起那块被他煎得焦黑的吐司,那杯敷衍的牛奶,那顿并不走心的早餐。
他仿佛看见蒋明卓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眼底的失落难以言喻。而他,在自己恋人生日的那天被拍到跟徐兰庭在医院里拉拉扯扯。
那可是蒋明卓的生日啊沈知夏这才发觉,好像这五年里,关于蒋明卓的事情他遗忘得越来越多。
交往纪念日,蒋明卓的生日,一切有意义的日子,从前那么在意、那么宝贵的日子,全都淹没在了日复一日的生活中。
在他埋头打排位的时候,在他忙着跟队友互喷,忙着上分的时候,所有珍贵的日子,就那样流逝而去。
在他纠结该找什么借口出去喝酒的时候,蒋明卓却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独自点燃蜡烛,一个许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最后,他默默地将准备好的蛋糕收进冰箱。
蛋糕可以放在冰箱里保鲜,可感情呢?
他们的感情像流沙般慢慢流逝,而蒋明卓就那样看着他们之间的温情一点点变少,等到最后,他攒够了失望,便放手离开。
分手从不是毫无预兆的,每一个狠心离开的人,都是在经历了日复一日的失望之后,才最终死心的。
沈知夏忽地哽咽起来,在陌生的街头,无声哭泣的人显得那样孤单。
蒋明卓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沈知夏浑身颤抖,难受得像是被人活活捅了一刀。
对不起沈知夏低声呜咽,在异乡的大街上哭起来,可以别丢下我吗?
可是,错过的时光已经不会再回头。他爱的那个人,也终究消失在了人海。
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温暖的酒店房间里,陆恺将小心地用热毛巾擦了擦蒋明卓的脸。
他轻声说:明哥,一切都会过去的。
鹅绒羽大床上,蒋明卓双目微阖,脸上被酒气烧得发红。方才还冷面无情的人,此刻静静地睡去,眉目脆弱地挂着一层水汽。
要不是陆恺亲眼看见蒋明卓这么脆弱的样子,他是不会相信,刚才还冷静得近乎冷漠的人,其实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也是,亲手将自己爱了五年的人推开,无异于剜心。陆恺轻轻叹息,明哥,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哪怕你并不需要,哪怕你醒来之后又是一副坚强冷漠的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寒冬好像永远不会过去,冥顽不化地笼罩着大地。
合同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回国在即。
蒋明卓订了回国的机票,一遍遍对接着合作的事情,在这关键的时刻,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是致命的。
他一刻也没有放松,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蒋明卓前所未有地想赢,失恋的悲痛渐渐化为斗志,他只想狠狠地反击沈氏,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算计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明哥,我们明天就要回国了。陆恺开门进来,冬日的寒气被挡在了门外。
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饭盒,足足三层,裹得十分小心,打开的时候还呼呼地冒着热气。
我知道你最近没什么胃口,但看在是我亲手做的份上,还是吃点吧。
蒋明卓挑眉,有些意外,你会做饭?
陆恺将炖的软烂的芋头排骨端出来,芋头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食欲大开。
赏个脸尝尝呗。
蒋明卓找了两双碗筷,仔细地用开水烫了。
明哥,你吃。陆恺不停地给蒋明卓夹菜,眼角眉梢都是愉悦。
明亮的落地窗前,芋头排骨冒着腾腾热气,南瓜汤浓稠而清香。一桌家常菜,两人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陆恺恨不得时光停留在此刻,那样,他就可以假装和蒋明卓真的在残酷的岁月里彼此相守,不离不弃。
陆恺。蒋明卓的声音很冷,轻易刺破了陆恺的幻想。
陆恺:嗯,明哥我在的。
蒋明卓: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陆恺腼腆一笑,说:应该的。
蒋明卓:没有什么应该的。他慢慢放下筷子,转身拿出一份合同。
这是这次合作的分红,干股或者分红,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陆恺忙忙摆手,拒绝:不,明哥,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要你的报酬。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呢?为什么这么见外呢?
蒋明卓却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公事公办,拿着。
陆恺结果合同,心沉了沉,他根本就不想公事公办。他有些不甘心:沈知夏那种人都可以被蒋明卓爱了五年,为什么他想要一点点温柔就那么难呢。
明明,他才是先认识蒋明卓的那个人,他才是先走到蒋明卓身边的人。
好了。蒋明卓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明天要赶飞机,你现在可以补个觉。
蒋明卓端着碗筷去了厨房,他利索地戴上手套、一丝不苟地开始洗碗,方才还在视频会议里运筹帷幄的人,此刻低着头,一丝不乱地做着家务。
他背对着陆恺,宽阔的肩背下是窄窄收起的腰身,紧接着,是一双又长又直的长腿。挽起的袖子下,附着薄薄肌肉的手臂动作着,做着与他周身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事情。
陆恺内心翻涌,想占有这个男人的渴望几乎要按捺不住。
第17章 强制爱?
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降落。冬日,每个人身上都笼着一层白雾,风尘仆仆。
周助理显然等了很久,眼镜上都是一层白蒙蒙的雾,蒋总,后续的收尾工作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这笔资金太及时了,公司的账面总算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蒋明卓上了车,对助理说:先送陆他顿了顿,接着笑道,先请咱们的陆总吃顿饭,就当是谢谢他这次的帮助。
周助理闻言,偏头看了看坐在蒋明卓旁边的人那人一身低调暗灰休闲西装,从头到脚都透着有钱人的气质,看上去倒是很年轻,只是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您好,您就是陆总吧,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周助理说道,那人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他恭恭敬敬地跟人握了手,小心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一路上,陆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蒋明卓聊着天,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周助理觉得有些奇怪,听言语两人似乎是认识,但他偷偷从后视镜瞥了几眼,却发现两人始终隔着些,而且蒋明卓甚至是有些疏离的。
但那位看上去不好接近的陆总却依旧说个不停,周助理甚至从他炙热的眼底看出了些许猫腻。
随即,周助理脑补了一场投资人借机接近落魄总裁,欲用金钱对总裁进行强制爱的狗血剧情,不禁被自己吓得一哆嗦。
蒋总那体魄气质,他强制爱别人还差不多。周助理忽地开口问:蒋总,要不要把老板娘也一起接上,刚好顺路。
话说两人好像异地很久了,周助理心中纳闷,平时蒋明卓出差回来都是沈知夏来接的,今天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是吵架了?周助理看了看蒋明卓的脸色,虽然蒋明卓依旧冷冷一张脸,可并不像难过的样子。
不像是吵架过后的样子,倒像忽然变成了一个无牵无挂的人。
蒋明卓:不用。
周助理更加纳闷,正想问问其中的缘由。就听见蒋明卓极其冷静的声音,我们分手了。
周助理登时吓得不敢说话了,眼睛也不敢乱飘了,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
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一顿饭吃得难受,周助理小心出声:那蒋总我送您回家?
蒋明卓看了他一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不用。
蒋明卓:先给我订一个月的酒店。
好周助理心中狂汗,完了完了完了。
他似乎比蒋明卓还不能接受两人分手的事实,明明两个看上去要纠缠道天荒地老的人,怎么说散就散了?
就拿上床这事儿来说,他是没没见交往了五年还那么炙热的情侣。都老夫老妻了,还能三不五时地把他赶下车,让他自己在空无人烟的郊外另外找车。
这样都能分手,周助理叹了口气,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还有,蒋明卓接着说,把他拉黑。
周助理:!
我明白,我现在就删除老板不,沈家大少爷的所有联系方式,保证不会跟他有任何接触。
嗯。蒋明卓不愿意多提那人,转而对陆恺说,你家住哪儿,我送你。
陆恺:我其实还没有找好住处,明哥,要不然我也住酒店吧。
蒋明卓皱了皱眉头。陆恺:主要是接下来的合作,我虽然有私心,但这并不冲突不是吗?
随你。
周助理这下更加恍惚,他们家总裁真的被强制爱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月过去,明夏集团勉强在第一波攻势下侥幸存活。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得太过,沈知夏竟然整整一个月没有再出现过。
仿佛就真的渐渐从蒋明卓的生活中消失一般,安静得不寻常。
蒋明卓依旧会常常想起他,或许午夜梦回;或许是在某个独自醒来的清晨;或许是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路边的松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头霜雪。
一想起,就像瞬间掉进了无尽深渊之中,连呼吸都快凝滞。
慢慢地,蒋明卓习惯了那种陷入深渊的感觉。他在这绝望之中慢慢地挣扎着,慢慢地,很慢地,习惯着没有他的日子。
只是偶尔,极少的时候,他会无比想念在南郊巷子里,那条永远在他身后唧唧歪歪的小尾巴。
都会好的,明哥,都会过去的。陆恺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说。
蒋明卓本不相信这种精神胜利法,但竟然,好像真的有点儿用。
他梦到沈知夏的次数越来越少,路过两人常去的餐厅,也不会有砸了那家店的冲动。
深渊里的人爬得很慢很慢,可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没有陷得那样深了。至少能够自如地呼吸,正常地吃饭睡觉,看上去,也勉强像一个正常人。
沈氏还是不肯放手,周助理严肃地报告工作,甚至,他们还开始尝试接触我们这边的股东,据我所知,有好几个新加入的小股东已经倒戈了。
周助理从陆恺哪儿得知了沈知夏恶行,现在一提起沈氏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就是特别替蒋明卓不值
我叫你联系的媒体那边怎么样了?
周助理摇摇头:还是没有人敢针对沈氏。
那就继续找,只要有一丝曝光,我们就有赢的可能。
好。
蒋明卓:今天下午的那个投资人有点儿奇怪,你帮我好好查一查对方什么路子。
近几个月,敢和蒋明卓合作的人几乎为零。可忽然冒出来一个投资人,上来就说要投资一千万。
蒋明卓叫人去查,可对方似乎来头很大,几乎没有让人查到任何东西。
但,在推开了投资人的办公室后,蒋明卓忽然就明白了。
看着一个多月没有出现的人,蒋明卓变得有些恍惚,仿佛不太认识他了。
也是,沈知夏甚至穿上了一身鸦黑的纪梵希,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儿以前的学生气,倒是跟他那帮在公司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朋友一个鸟样。
俨然一副贵气大少爷的派头,浑身支棱着尖刺,活脱脱一个逮谁扎谁的刺猬。
蒋明卓冷笑出声,合着沈知夏这是打算一掷千金,来场轰轰烈烈的强制爱?
第18章 不被原谅
除了第一眼见到沈知夏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蒋明卓很快便回归平静,似乎真的只是见到了一个投资人,一个寻常的合作伙伴。
蒋明卓拉开办公椅,慢慢坐下说:沈先生,我希望你今天叫我来这儿不是为了私事。
沈先生沈知夏嗤笑一声,眼神落寞。
两人之间隔着冷冰冰的桌椅,沈知夏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跟在蒋明卓身上,而蒋明卓却沉默地翻阅着合同,连余光都不曾给过他。
沈知夏深深地望着男人专注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
蒋明卓。他忽然出声,打破了二人之间冷冰冰的气氛,我想跟你谈谈。
不慌不忙地将资料合上,蒋明卓抬头和他对视。
他懒得跟沈知夏扯皮,直接说:如果是感情上的事儿,我想没有必要。
沈知夏料到了他会这样说,叹了口气,冷冷说: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有牵扯是吧。
可怎么办呢?我给出的投资方案,你们也没有理由拒绝。沈知夏自嘲一笑,他没有想到,到最后,两人之间能谈的东西居然只有钱。
蒋明卓:一千万?沈总,你要知道投资并不是你们那群贵公子们的金钱游戏,一千万的资金,你确定你拿的出来?
沈知夏盯着蒋明卓高挺的鼻梁,舔了舔唇,笑得有些邪门,我乐意啊。话说,甲方不都是爸爸吗,你对爸爸就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沈先生真的有投资意向,那么我想我们公司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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