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很怀念?”李星河微微笑起,一扫之前的不耐,覆着冻雪的冷漠眼睛,霎时春风吹过,冰消雪融,“你我当年,也曾雨中决裂,拼生死,你左肩的那道剑痕还在吗?师兄若真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师弟倒也不介意努力一试,帮你回想当年。”
话毕,李星河慢慢抬起右手,向腰间探去。
苏慕华见状蹙眉,一抹戾气稍纵即逝:“师弟,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之上。”
“自然。”李星河眉眼带笑,却自有一股冷傲之意腾起,“所以我正设身处地的为师兄你的要求考虑啊。”
苏慕华长长叹息了声:“真是逼人杀人啊。”
“这里可不是断水山,更不是弈雪楼,所以三思啊二师兄,若是惹动了江南大侠的猜疑,那你可就很难再在江南武林呆下去了。”李星河有恃无恐,侃侃而谈。
“断水山、弈雪楼,哈,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你既敢派人来暗杀我,就该有此觉悟。”
“你跟风家,混得不错嘛。”
“冥殿的情报网,确实比想象中还要令人赞叹。”说到这,李星河又笑了起来,“你可要当心了二师兄,很多你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了。”
口中的谈笑,藏不住风中的杀机,气氛一时僵持。
沉默良久,李星河再道:“无畏的试探可以省下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苏慕华轻呵一声,从树梢掠下,重新回到檐内。
“林溪村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林溪村?
李星河有一瞬困惑,但很快他便了然,杨楚曾经说过,玉金戈死后,他的尸体片片脱落。
“那与我无关。”
“死后表皮脱落,此乃玄门秘术,根据我的调查,尚存的师兄弟中,只有你经过那个村子。”苏慕华来回踱了几步,泛着水光的黑发,在微风中拖出一根根又长又细的弧度,他出口的声音,徐缓舒远,嘲讽意味十足,“李星河啊李星河,无凭无据,空口白话的否认,还不如颗石子,扔到水里至少还有声响。”
“玉金戈是生意人,常年在外奔走,未必是在家中学的秘术。”李星河神情恬静,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对苏慕华所提之事并不如何关心。
“哦?这么说来,你此次并非是去验收成果的?那你又为何不动手杀了玉金戈?”
这问题实在太可笑了,可笑到李星河只允许它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很短的瞬间。
比一瞬还要短的时间。
“如果真是我做的,你认为你有发现的可能?”
冷淡的语气,亦难掩其间的笃定自信,苏慕华不由抬目看去,他视线里的李星河,眸色清冷,神色淡漠,莫名地像那个人,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斧凿痕迹,反显突兀。
过往种种,有关墨无书的一行一动,那些苏慕华一度以为已被自己抛诸脑后的往事骤然跳入脑海,走马灯似得闪烁不停。
半晌,苏慕华笑了,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很长很长的一声。
“此情可待成追忆。”说话间,苏慕华挑起一侧眉梢,他的眉目极薄,微微一动便带着股渗人的锋利,“彻底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怀念,三师弟你说天下间真有这等愚蠢之人吗?将自己最看重的人往死路上送,却又在那人真的死了以后,不由自主地学起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那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
38# 共识 说与做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雨,似乎变得更大了。
漫天雨幕之中,李星河的面庞,一点一点,慢慢变得青白起来,心脏也仿佛被人一把握了住,以至喉咙发紧,喘不上气。
苏慕华弯起双眼,笑盈盈地看着面露痛苦的李星河,悠悠说道:“你现在的表情可比刚才的真实多了,这才是我所熟悉的三师弟嘛。”
李星河没有说话,只死死地盯着苏慕华。
苏慕华从容回视,眼尾带俏,天真地注视着李星河,眼神看着无辜得要命,口中却说着最恶毒的言论:“作为一个杀人凶手,师弟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呢?他已经死了,看不到的。”
许是一会儿,许已过了好一会儿,李星河蓦地笑了起来,衣摆下紧握的双手也随之缓缓松开,不急不慢道:“我只是感到惊讶罢了,想不到二师兄你居然这么关心我,关心到连师尊的教诲都尽数忘却了。”
苏慕华挑了挑眉:“哦?”
李星河依旧笑着,他是个爱笑的人,惯常以笑化干戈为玉帛,却又蕴藏锋刃于其间,伤人无形:“你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我?你以为从墨无书下手就能伤到我?”反口一问,但并不需要回答,李星河施施然再道,“你所看到的一切,无论表情也好,说话方式也罢,都是由我来展现的。”
听闻此言,苏慕华脸色乍变。
“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我,你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捏住我的软肋,但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表现给你看的,以此得出的推测,是真是假,主导权……”李星河扬起嘴角带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出口的语调,温柔、和缓,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在我。”
冷嗤一声,苏慕华轻蔑道:“怎么?你想说你刚才的失态都是装的?”
“你不妨猜猜看?”李星河不为其态度所动,淡淡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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