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绚若星辰的眸子,柳忆呼吸微顿,怔怔地摇头。
见他摇过头却没有让路意思,齐简也不恼,微微一笑,缓步绕过柳忆,朝大门走去。
直到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柳忆长出口气,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同时他也记起,原书里关于齐王还有段描述,说齐王乃当朝第一美男子。
齐王是不是第一美男,柳忆不知道,但这齐王世子,倒是真美。
肌若冰雪,朱唇皓齿什么的,男的美成这样,这也太犯规了吧?柳忆无奈地抿起嘴,觉得有点渴。
他揉揉眼睛翻个身,慢吞吞坐起来。
“世子妃,您醒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晓斯,柳忆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来给您送醒酒茶。”晓斯放下食盒,从第一层拿出个小茶杯,“这是用蜂蜜兑好的醒酒茶,还温着,您现在用吗?”
柳家虽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将军又不喜欢下人伺候,柳忆身边除粗使仆役,还真没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
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
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
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
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
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
“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
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
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
“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
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
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
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
晓斯看着他,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
“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
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
“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
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
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
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
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
“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
“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
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
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
“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
“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
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
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
“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
“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
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
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
“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
第6章 色令智昏
“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
“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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