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一身黑衣,腰间和手腕处都戴着护甲,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薅来的狗尾巴草,倚靠在一帷帐边看着天空,脖颈修长白皙,狭长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情绪。
陆温瑜走过去,轻咳了一声:“……谢谢。”
“谢什么?”萧煜眼睛从上往下斜斜看过来,眼珠漆黑,和红红的痣相映,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谢……你刚替我说话。”陆温瑜避开他的眼睛,低声回道。
萧煜深深地看着他,说:“你听到了,那……你到底有没有看上那个少年呢?”
陆温瑜心道,看没看上干|你何事,我凭何告诉你,况且我本来就没看上,纯属出于好意,没想到还被人曲解。
萧煜挑了挑眉,又问:“怎么不说话?真看上了?”
“你胡说什么,我纯粹看他可怜才出手帮他,这帮乱嚼舌根的。”陆温瑜气冲冲地看着他,立即否定。
萧煜笑了,拿下嘴上的狗尾巴草,用草尖儿碰了碰陆温瑜下颌,悠悠地说:“阿瑜既然这么好心,我也挺可怜的,你要不要也帮扶我一下?”
陆温瑜一手抓住那作乱的草,警惕地问:“帮扶什么?”
萧煜看看着他的反应,更乐了:“放心,又不让你做甚为难的,只是让你一会儿打球时跟我一组罢了,我……”
他顿了顿,移开眼,耳根微红:“我……不善球技。”
陆温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一介武将说自己球技不好,这跟文人说自己不会识字一样匪夷所思。
“好……”罢了,不就是马球吗,就算萧煜一点不会,他也能一人独胜。
说话间,孔飞白也来了。
孔飞白:“温瑜,一会儿跟我一组,你我联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陆温瑜把草扔给他说:“你自个儿杀去吧,我有人了。”
孔飞白惊讶,一脸问号:“啊?你有谁了?”
陆温瑜指了指萧煜,说:“问他。”
萧煜看着孔飞白,笑了笑,没说话。
孔飞白不可思议:“你……和他?”
萧煜意有所指,说:“怎样,是不是绝配?”
孔飞白顿悟:“额……相貌来看还是很配的。”
陆温瑜听得云里雾里,感觉不对劲:“喂!你们怎么越说越离谱!马球赛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他匆匆走了,萧煜哈哈大笑着也跟了上去,留下孔飞白在原地,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着他们。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8)
马球是一个用木头制成的红色镂空圆球,状小如拳,球杖长数尺,端如偃月,杖身上雕有祥云,也被称为“画杖”。陆温瑜挑了一匹棕红色的马,萧煜则骑了自己的马,两人拿上球杆,便上了场。
场上已分了两队,他俩去了人少的那队,打眼一看,李元良在对面的队伍里,被围在中间,看见萧煜,驱马过来,笑着说:“听闻萧将军不善马球,不若来我这队,保证无人敢抢你的球。”
萧煜回他一笑,说:“多谢李公子好意,在下只是讨个好玩儿,无意进球,况且彼方人数众多,此方人少,我再去了,未免有失公允。”
李元良当着众人的面儿,再想亲近萧煜,也不敢做的太过,只好作罢,调转马头回去时,冲陆温瑜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陆温瑜还给他一个白眼,小声嘀咕:“呸,色迷心窍。”
此时,场外太鼓咚咚咚敲了起来,球赛即将开始。他飞快地靠近萧煜说:“一会儿你拿到球,就传给我,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萧煜低低应了声:“好。”
他嗓音低沉有磁性,传到陆温瑜耳朵里,挠得心痒痒的。
陆温瑜正了正身形,握紧球杆,眼睛紧紧盯着球,号角一吹,他便纵马飞奔,转瞬就到了球边,俯身勾球,一气呵成。萧煜慢他一步,见他已拿到球,便护在左右,以防有人偷袭。
李元良随即也到了陆温瑜身后,拿着球杆旁敲侧打,想要夺走球。陆温瑜哪会给他机会,侧身贴在马背上,将球牢牢护住。
李元良见抢不到球,让他人全围住陆温瑜,挡住他的视线,陆温瑜忙左右翻飞,堪堪护住了球。李元良冷笑一声,趁乱挥杖要打陆温瑜的手臂,杖子虽然不粗,但使劲打下去,不残也得疼痛难忍,让他打不了球。
陆温瑜眼睛看着球,余光瞄到了李元良的动作,想收回手,但马又在疾驰,收手必定维持不了平衡,摔下马也说不定。
就在他认命挨痛准备大骂一顿时,一根球杖伸过来挡在他手臂前,发出“嘣”的一声,萧煜持杖格开了李元良的球杖。
李元良没想有萧煜帮他,一击不成,又作势要抢球,实则挥杖抡向陆温瑜的马腿,马受痛一惊,顿时嘶鸣起来,马蹄高高撅起,猛地向围栏冲去。
围栏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坚硬无比,要是撞上,非死即伤。萧煜冲了过来,急声喊:“弃马!”
陆温瑜双手紧紧拉住马绳,从马背上飞身跃起,准备在场上丢人地打几个滚儿,不料撞进了一个硬硬的胸膛。
萧煜在他飞身的一瞬间也纵身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两人滚了几十步才停了下来。
陆温瑜喘着粗气,伏在萧煜身上,湿湿热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脖子上,萧煜身上的兰花香和气息交缠在一处,无端勾人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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