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启一直注视着他,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一个道歉。
管家几乎抖得站不住,才又听到他开口:滚回你的主子那,让她管好娄家的人。
这对于娄启来说是一个可以被称为仁慈的处理,管家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便被保安连着包一起推出大门。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里能看到书房的灯光,那灯还亮着,只是被窗帘挡住,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虽然都说娄启与父母的关系不好,但在对方心里,应当还是对他们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管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不久后坐上一辆车离开了别墅的范围。
看起来家里的管家要换一个了?原煦靠在书房的门边上,见娄启看过来,抬高双手:我可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恰好路过。
娄启抬了下眼:你来这面做什么?
我和男朋友同居的房子,难道还不能随便转转吗?原煦故作惊讶地睁大眼:哇好令人伤心。
好好说话。娄启皱眉。
要不要陪我逛花园。原煦走过来,双手撑在书桌上看他:出去透透气如何?
正常来说娄启应该拒绝的,但大概是刚才的事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进了花田,原煦还是如往常一样,他看向花草的目光很专注,甚至可以长久地凝视一朵在娄启眼中毫无特点的花。
你每天都在看这些,不会腻吗?娄启站在他身边,无法理解。
每一株植物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原煦笑了笑:不论看多久,都能从中发现新的美。
娄启微微皱着眉,他懂原煦的意思,但无法理解。
只有学会欣赏美,生活中才会有更多的色彩与乐趣。原煦凑近他,月色映着那双浅色的眸子:不过每个人喜欢的事物都不同,你不喜欢植物,总有能为你带来乐趣的事。
娄启没说话。
原煦撞撞他的肩膀:诶,别沉默嘛,以咱们的关系,告诉我也没事。
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我之前知道?
青年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意,他热爱着这个世界,那双眼睛能够捕捉到最微小的美好。娄启看着他,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原煦就像是他的相反面。
没有。他开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不过是无趣而糟糕的垃圾场。
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回答,原煦惊讶地睁圆了眼。
在他转身想要离开时,原煦却忽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嗓音微沉:但是你还在努力地活着,你在这种糟糕的世界中活了下来,到达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巅峰,不管你自己怎么想,这都是令人敬佩的事。
娄启的身子顿了两秒,把手扯出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原煦叹了口气,没心思继续逛花园,干脆回画室待着。
第二天一早,真的是一大早,原煦眯着眼睛叼着牛奶杯还困困的,秦河就已经进了屋子,在餐厅的椅子上找到了一摊煦饼。
原先生,您的手机。秦河保持微笑。
原煦抱着牛奶杯,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放桌上就行。
秦河把手机放下,见他一动不动,委婉地道:娄董不喜欢太随意的举止和穿着。
原煦正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一条腿盘在椅子上,他穿了身可爱的小黄鸭睡衣,领口系到第二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右手的袖子挽得歪歪扭扭,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随意得不得了。
他现在又不在。原煦嘟囔。
他说完没一会儿,穿着黑西装的娄启走下来,坐在椅子上朝秦河点点头。
秦河忍不住往原煦那面看,发现对方仍旧没有动,唯一和刚才有变化的只有牛奶的量。
你该出去了。娄启看他。
秦河怔了一下:是。
一杯牛奶喝完,原煦也算清醒了些,他把桌子上的吐司面包拿起来几口吃掉,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回去补个觉。
注意衣着。娄启忽的道。
原煦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小黄鸭:不可爱吗?再说了,在家注意那么多干什么。
有外人在。娄启道,他皱着眉,像是尽力忍下了对原煦品味的评价:至少把扣子系好。
噢。原煦瞅瞅他,打了个哈欠:上班加油,我要回去补觉,昨天晚上画了半宿的画,困死了。
他随手捞起桌子上的手机,往房间走去。
娄启不明白心里这股烦躁从何而来,但他对于压下负面情绪这种事十分熟练,所以只是垂着眼吃下最后几口早餐,向外走去。
秦河还等在外面,他算是娄启的心腹,所以知晓很多内幕,比如原煦为什么会突然和娄启住在一起。
手机里的信息已经伪装好了,绝对不会出差错。秦河替他拉开车门,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低声道。
娄启嗯了一声。
原煦只是原家的小儿子,他们真的会为了他放弃那处矿产吗?秦河问。
当然不会。娄启冷淡道。
但他没有解释既然不会为什么还要留着原煦。
秦河还想继续问,可从后视镜中看到娄启微抿着唇,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已经引得对方不快,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而另一边,原煦回屋随手把手机扔到枕头边,整个人就重新埋入柔软的床铺里,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眼睛一闭就重新睡了过去。
不过他注定没办法好好补觉,刚睡了不到半小时,手机便嗡嗡地震动起来。
原煦猛地从床上弹起,似乎是还没完全清醒,一咕噜滚到地上,手往腿边摸去。当然摸了个空,只摸到了柔软的睡衣布料。
他眨巴两下眼,目光落在雪白的枕头与被子上时,那股锋锐才从眸里散去。他拿起枕边的手机,挑了下眉。
来电显示是周元亮。
他在记忆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谁,干脆按了接通键。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面便传来一个大嗓门,火急火燎地道:原煦,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你就算是纠缠跟踪白辛乐,也没必要连课都不上,电话也不接,你平时分不要了?
听起来像他的大学同学,原煦清了下嗓子,虚弱:你是周元亮吗?我前两天头部受伤,丧失了一些记忆,手机也摔坏了,今天才修好谢谢你通知我,我之后会亲自和老师们解释的。
你伤了脑袋?周元亮愣了一下,声音猛地扬起:那你还记得欠我的五十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原煦:不就五十万吗,你等着,马上从我男朋友那给你偷出来!
娄启:?
第6章
这话听起来不知是玩笑还是真的,不过好歹原煦灵机一动,从这五十万里推导出了对方的身份原煦的大学舍友。
周元亮在书里只出现了短短一行,表示对方因为原煦多次纠缠白辛乐的行为十分看不上,但是被他求了几次,还是借钱让他去给白辛乐买生日礼物。
这件事我倒还有些印象。原煦打了个哈欠:你放心啦,不就是五十万吗,等我回去就还你。
周元亮狐疑:你家把你银/行/卡解冻了?
嗯???
原煦满脑子问号,不过他反应很快:不管解没解冻,都不会赖账的,对了,我学的什么专业啊,我都不记得了。
金融。周元亮无语:你连专业都忘了,期末考试怎么办?
你觉得我给老师送多少钱能让他不给我挂科。原煦呆滞。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煦这个富二代,不需要继承家业可以玩一辈子的小儿子,学的会是金融。
原煦对金融一窍不通,而且毫无兴趣。退学二字在口中徘徊了一阵,他退而求其次:咱们学校转专业难吗?
还行。周元亮想了想:好像专业排名前二十就可以。
我还有事,先挂了。原煦觉得不行。
他从记忆里翻出原煦大学名称,在百度搜索转专业的条件。
撇开其他的不谈,对他能起到作用的只有两条,一条是专业排名前二十,并且绩点最少需要到2.8以上;另一条是,学生确有特长,转专业可以更好的发挥其能力与优势的,可以申请。
原煦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总会有办法的。他喃喃自语。
他随手一搜,半个月后在学校附近的画廊会举办一场画展,名字叫中国青年版画展,展出时间是一个月,报名年龄限制在18到25岁,在此年龄段的人都可以报名。
这个画展的含金量不错,能被主办方选择,说明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所以每年开展都会有无数青年画家报名参加,只为了让自己的画在展览中出现。
如果他的画能被展出,转专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没人会质疑。
原煦把报名方式截图存在相册中,揉揉眼睛,已经没了睡意,干脆爬起来换上休闲装,准备去画室认真画一张画用来参展。
他看花园看得够久了,只要闭上眼,那摇摆的花田便会浮现在眼中,就连花瓣上细微的自然纹路都清晰可见。
娄启回来时,没有在花园里看到原煦,便径直去了画室。
原煦果然在那,背对着门,左手端着已经花花绿绿的调色板,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副画。
他画的是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洒下大捧阳光,路的两边则伸出绿枝与几朵怒放的花来,画面弥漫着朦胧而温柔的色彩。
这是前面的花田吗?娄启突然开口。
原煦下笔微微一顿,他侧头看向娄启,眉头皱着,撇来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耐。
那丝不耐在目光落到娄启脸上时就完全消散了。
你怎么来了竟然已经五点半了!原煦扭头看向墙上的钟,悲痛:错过了我的午饭!
你没吃午饭?娄启拧紧眉。
画得太投入,忘记了。原煦苦着脸,捂住肚子:好饿,晚饭做好了吗?
之前全心全意投入画中还不觉得,放下画板后,胃饿得像是在抽搐。大概是以前饿得狠了,原煦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匆匆跑进餐厅,
娄启在后面本想叫住他,可最后还是没出声,只是转头凝视着他的画。
这和原煦第一幅画的感觉完全相反,但娄启意外的不讨厌。看着这幅画,似乎真的被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肩头,竟连沉溺在黑暗的窒息感都渐渐散去了几分。
他在画室站了一会儿,扭头去餐厅,发现原煦已经吃到一半了。青年的袖子和手指上还沾着颜料,吃饭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凶狠,但娄启心里意外的没有嫌弃,只是默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每一餐都是厨师精心准备,用各种名贵的食材,每餐都不同的做法,但他以往只把进食当做维持生活需要的必备事项,今天却感受到了食物的美味。
你心情好?原煦吃完后撑着下巴看他:多吃了半碗饭诶,我还以为你是机器人呢,之前每餐吃的都一个量。
那是经过数位营养师研究,确认对身体最好的分量。娄启道。
这样啊。原煦若有所思,五官皱起来:可是那样看到好吃的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多吃了,想想就不快乐。
出去转转吗?娄启问。
原煦惊讶地睁大眼,和他对视了很久,确定娄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才点头:好啊。
原来娄启真的会用正常语调邀请别人出去遛弯!
原煦觉得自己掌握了重要的秘密。
你画得很好。娄启率先开口,他低沉的声音飘在夜晚的微风中:你眼里的花园很美。
!!!原煦还在看花,骤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可是来自昨天刚说这个世界是垃圾场的娄启的赞美!
但是我看不到。娄启凝视着面前的玫瑰:这只是一株普通的玫瑰。
这是一株昂贵的玫瑰。原煦打趣,笑眯眯的开解他:每个人眼里的世界都不同,你总能看见属于自己的美景。
娄启将视线移到他脸上,没说话。
你要是真的很想看我眼里的世界,那我画给你看啊。原煦笑起来,尖尖的小虎牙在唇间一闪而过:我一般不会随便为别人画画的,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娄启瞧着他,神色却淡了下去。
不需要。他冷声道,扭头就往屋子里走。
原煦发现他好像又生气了。
原着里讲他冷漠薄情多疑,但从没人说他阴晴不定真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情绪变得这么快。
哎,你怎么生气了?原煦跟在他后面跑,然后起跳,啪叽一下从后面搂住娄启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别生气啦。
他把下巴搁在娄启肩膀上,凑近对方的耳朵撒娇:亲亲男朋友,借我五十万呗,我之前欠同学钱,但是资金都被我爸冻结了,没钱还。
娄启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过了一会儿,娄启还是没反应,原煦意识到好像玩得太过了,默默地将环住对方腰的腿放下,然后松手,向后退了一步。
果然,两人身体分开不到十秒,娄启就猛地转身,像只发怒的狮子:不要靠近我!
哇,他是真的讨厌肢体接触,原煦在心底咂舌,知道自己这次翻车了,立刻识趣地退后:不靠不靠,我这就回屋老老实实睡觉。
他一溜烟跑掉。
娄启在原地站着,不断深呼吸,才将从心底迸发的厌恶与怒气压回深处。周围的佣人因为他们突然吵起来,都小心翼翼地绕开,生怕撞在枪口上,像之前的管家那样被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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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工具人男友——卷尾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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