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的眉头蹙了又蹙,脑子里很快将眼前的情况理顺,目光瞬间变得如鹰眼般锐利,盯上杜余绗。
围观的众人就看到,那么大的宿舍,宁川仿佛三步就到了靠窗边的杜余绗桌前,在所有人没来得及看清之前,猛的一下,大力将杜余绗刚收拾到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挥落在地上。
他放在椅子上的Kindle也被带到了地上,翻滚了几圈。
杜余绗整个人都傻了。
众人一个个也都惊住了。
卧槽宁川你他妈有病吧?看着地上的kindle屏幕上一道小划线,杜余绗反应过来,愤怒至极,垫着脚一把扭住宁川的衣领,眼中冒着火星。
纪高也站起身来,蹙着眉准备上前将杜余绗拉开。
场面陷入混乱,卓卿松开张晨,先纪高一步,怕嘞到宁川,卓卿一根根将杜余绗的手掰开,带着力将他的手甩下去。
杜余绗被这个力道带的倒退了两步,身子撞在桌子上,闷哼了声,脚下传来异物感,低头一看,他的脚正踩在Kindle上,杜余绗慌忙抬起脚来,把kindle捡起来,心疼的眼底泛泪花。
这个Kindle是他省吃省穿,存了两年的钱才买的,杜余绗抬起头撇着嘴,卿幽你赔我东西!既然你说杯子是我摔坏的,那我赔你!但你也得把我的东西照价赔给我!
卓卿视线落在他手上的Kindle上,冷笑了下:你的东西好赔,但你摔坏的杯子,你赔不起。
那是程阳的初心。
不仅仅是一个杯子。
杜余绗似乎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嘲讽道:你一个农村的穷逼,知道我这Kindle多贵吗?呵呵,恐怕你连见都没见过吧?就你这一身二十块钱的地摊货衣裳,还说我的东西好赔,你以为你是豪门有钱的少爷吗,张嘴就吹!
不好意思,这位练习生,他确实是豪门有钱的少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道声音从人后传来,随着众人让出的一条道,许嘉秦踏进A班宿舍,脸色阴沉。
穿着精致华贵的宋虞和许志靖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卿幽,许志靖声音动容:我是你爹。
卓卿表情裂了裂:???
看着许志靖堪比三十岁的英俊容颜,要不是基本的素养在,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是我爹?呵呵,我是你爹来了。
见他一脸哪来的骗子的表情,许志靖抽出文件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书,递给卓卿,你看,你哥说的没错,你真是我儿子。
杜余绗:???
卓卿:??????
桑骆跟着过来的,遣散了门口看热闹的练习生们,坐在纪高的位置上。
在宋虞拉着卿幽的手详述这么些年如何如何之时,许嘉秦拿着小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
张晨程阳和刚来的林以帆,三个人挤成一团,缩在宁川床铺下的墙边,三双大眼睛都扑闪着吃瓜的兴奋光点,支起耳朵听着门前母子两人的话。
听了一阵,张晨对着程阳咬耳朵:真情实感的哭了。小时候我妈可抠了,想要一块钱买糖都不舍得给我,那时候我特么还经常跟同学们吹,我肯定是在医院被人抱错了,实际上我亲爹亲妈特别有钱,多年一直不辞辛苦的寻找我,终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我,然后让我回去继承万千家产嘤QAQ
纪高离得近,听到了张晨的话,撇了他一眼,那要不、你扑过去抱住他们的大腿喊声爸妈?
程阳想到了刚刚卿幽的疑惑,这份亲子鉴定没有他的数据怎么做出来的,桑骆替许家回答说是,在看到他身上那个胎记后,许嘉秦亲自到宿舍,找了两个小时,才在他的床铺上找到了一根头发。
程阳努力憋着笑,跟张晨说:就是,你跟他们说他们认错了,其实一直睡在卿幽床上的人,是你。
张晨:嘤。
张晨在心里嘀嘀咕咕,不过爸爸还是能喊出来的,这可是《以伍之名》背后最大的金主爸爸啊。
宋虞说了一阵,卿幽一直都垂着眸子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宋虞想到了调查的他这么多年在养父母家的情况,再看到乖巧听她说话很安静的卿幽,宋虞的心就不住的抽痛。
对不起,这么些年,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宋虞的嗓子哽的发痛,强忍着才没让声音听着不对,不管怎么说,全都是我们父母的错,没有守护好你。
宋虞的话,让卓卿想到现实中自己的亲生父母,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痛的四肢百骸都在发麻,鼻子泛酸。
他们呢,他们又在哪里?
他们是不是也在一直找自己,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找到自己啊?是不是他在人海中潜的太深了,或是被尘世泯灭了,他们才看不到他的。
他们或许也会自责,或许在深夜辗转难眠时,也会觉得是他们没有守护好自己。
可是,八岁那年,听院长妈妈跟领养他的人说,是在院门口捡到的自己,是亲生父母将他丢在的孤儿院门前。
卓卿闭了闭眼,将几乎翻涌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嘲:没有什么要怪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这个人,来这个人世间要遭的罪罢了。
生而为人,本就是要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是啊,人总是要学会适应一个人,适应孤独,自己只不过是比别人都提早学会了而已。
再抬起头来时,卓卿眸底已满载星海光芒,通透而清明。
宋虞心尖直疼,眼眶的泪包不住了,颗颗如豆滴落着,阿卿是爸爸妈妈不好,以后爸爸妈妈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不着急不着急,我这节目淘汰了再回去。卓卿耍宝般的说道,气氛才算没那么煽情。
他没有拒绝,语气又那么活泼调皮,没有那种疏离隔阂,宋虞也破涕为笑,好好好,淘汰就回家。
临走的时候,许志靖给卓卿塞了张黑金卡,零花钱零花钱,这一百万你先花着,每个星期爸爸再给你转。
看着许氏夫妇眼眸灼灼,带着小心翼翼,卓卿没那么多的矫情和别扭,直接将卡收下了。
训练基地是个人都知道许志靖是嘉视视频老总,更别说A班宿舍这几个人精了,一行人目送着金主爸爸们和桑PD离去,都猛的松了口气。
宿舍门又被推开了,许嘉秦的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许嘉秦扫视了一圈宿舍里站着的人,视线落在杜余绗身上,锐利之余带着厌恶,声音极冷:杜余绗是你吧,查一下你的工资银行卡帐单,是不是有笔一万进账。
杜余绗:???
许嘉秦:不是让赔你那Kindle么,十倍赔你。
旋即视线落在卓卿身上,看到他孤傲的脸庞,又补充道:有碰瓷想法的话,百倍千倍奉还与你都行。
杜余绗表情裂幵,嘴角抽搐:不、不会。
许嘉秦点头表示知晓,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宿舍门。
杜余绗脸色难看的不行,憋着气把手里的Kindle摔到地上。
张晨激动,卧槽,爽!
许家办事效率很高,之后就趁着卓卿有时间,便带他重新上了户口,新办了身份证。
卿幽,
成了许卿幽。
录完主题曲mv的晚上。
桑骆正准备下班,接到许嘉秦的电话。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信号,带着丝萎靡:桑骆,下班了吧,有没有时间过来陪我喝一杯?
许嘉秦滴酒不沾,哪怕是再大的商业之餐,他都没有碰过酒杯。
你在哪?桑骆眉头皱了皱,觉得不对,穿好衣服,边朝外走边问。
过客。
过客是家清吧,又极有格调,不少二代都喜欢来这里。
桑骆进了过客的门,昏暗迷离的光影之中,远远的便看到吧台前坐着的许嘉秦。
他弓着身子,垂着头,手里半握着酒杯,整个人说不出的颓靡。
桑骆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察觉到有人过来,许嘉秦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桑骆,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笑了笑: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然后站起身来,身子有点踉跄,努力撑住身子,扯着桑骆的胳膊朝里面进:走,包厢去,想跟你说说话。
桑骆被他扯的也跟着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子之后,借着他扯住自己的力道,撑着他。
刚刚在外面看着他还好,哪里想到一进包厢里,桑骆就回身关门的空,许嘉秦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直接躺在了包间皮质沙发上。
桑骆满脸黑线,走过去扯了扯许嘉秦的胳膊,胳膊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像没骨头似的任由他拉扯。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桑骆叹了声,拿起早已送进来醒着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酌了口,侧身瞟了眼自己慢慢坐起来的许嘉秦。
桑骆。
嗯?
许嘉秦的声音带着鼻音:对不起
桑骆挑眉:什么?
许嘉秦的声音像是小猫哼哼一样,en前几天我不应该戳你的伤口,那时候查了许卿幽原来的家庭,他过的太惨了,调查书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把刀子剜着我的心,他把我应该受的苦全受了,我多心疼他
喝了酒的许嘉秦说话没头没尾的,说了半天,桑骆也没听出来他为啥要掀自己伤疤,耐着性子,听他继续叨叨。
我把冯玉林拷给我的那期视频关于他的片段,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你不知道他来参加这节目完全是因为没钱吃饭了,听说节目包吃包住才来的,呜呜他真的太惨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人嗷
桑骆:
他又不喜欢这里,还有那个讨厌的杜余绗!我都知道了他是我弟弟,就想让他赶紧回家来,不要再在外面流浪了,又怕直接让他退赛他被人黑,就想着让他在F班呆着,不要给他镜头啊,不就淘汰了吗,你们平时都说跟我是朋友,偏那时候一个个都拦我,一个个都不懂我呜呜
桑骆:
桑骆撇嘴:那你就针对我一个人?
许嘉秦嘟嘴委屈:不是!谁让你之前说阿卿不好的!那儿歌多好听啊,别人都夸他,就你凶巴巴的,他受了那么多苦,你就不能多夸夸他嘛!
桑骆:
忍了忍,才没动手把许嘉秦打一顿。
许卿幽只是一百多个练习生里面的一个而已,还是个素人,谁特么的能想到能是你家失散多年的娃子。
这要不是十几年的朋友,真的直接上手了。
十几年。
这个词,依旧刺的桑骆心尖痛的一抽。
一仰头将整杯酒灌进去,喝的有点急,有酒顺着唇角滑落,掠过下巴,翻过喉结,呲溜滑过锁骨心,隐没在衬衫里。
酒品极差的许嘉秦还在耳边叨叨:桑骆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他有可能是我弟弟的时候,有多慌,比小时候第一次得知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时候,还慌。
我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直接瞒过去,我爸妈远在xx省,他们都不怎么回来这边了,我直接把视频那段剪了,母带销毁,谁能知道这是我爸妈的亲儿子。
胎记还是小时候得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时候,去查问的产房医生才知道的,但谁知道这完全是对手公司老总的报复,将他们亲生孩子的事瞒的死死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让阿卿受了那么多苦。
桑骆沉默了下,问他:那你为什么还是告诉了许叔叔他们?
听到桑骆口中的许叔叔,许嘉秦眼睛闪过一丝清明,苦笑了下:是他们教养的好。我自小、就做不出那样的事。
一撇嘴,抱住桌子上的酒瓶嚎啕大哭:想到阿卿就想哭呜呜呜桑骆骆,你快快让他淘汰好不好,他说淘汰了才回家来,你们那烂节目包吃包住的条件都不好,还要跳舞唱歌才能有吃的住的,太受罪了桑骆求求你,快让他快回来,吃好吃的,住大别墅!
桑骆:你兄弟两个,跟包吃包住过不去了是吧?你俩咋就都这点追求呢?
许嘉秦哭的嗓子都哑了,还在闹腾着,低低啜啜的哼哼着哭。
桑骆也喝了不少酒,脑袋逐渐变得沉起来,也许是被许嘉秦的疯带的,桑骆由着身体的本能,时刻紧绷着的神经松下来,朝沙发上重重的摔下去。
两人一左一右,一人一个沙发,躺的四仰八叉。
许嘉秦歪头,看到也躺下来的桑骆,傻傻笑了下,桑骆,你也喝醉了呀~
看着终于不再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桑骆,许嘉秦想到什么,问他:我找到我弟弟,耶!那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桑骆精神放空,望着转圈圈的天花板,眉眼之间染上温柔,嘴角噙着笑:找到了。
许嘉秦:真好,我们都找到了。
桑骆哼哼笑了声。
旋旋转转的思绪,撕扯着他坠入那段身在深渊中的回忆里。
十一年了吧。
那时自己刚刚踏进这个圈子,不顾父母的反对,一腔孤勇,自己一个人北上首都。
那时十四岁,初中刚毕业,差点要休学,是父亲求了不知多少人,找了不知多少关系,让他在一所私立艺术学校读了高中。
他生的漂亮极了,颜值条件简直是圈子里少见的优质,刚变完声的嗓音非常好听,唱起歌来染着少年奶气又带着故作的低沉。
很快便被公司老总看中,想要把他和另外四个男孩一起,直接组合出道。
刚得知这个消息,他开心到飞起,笑的脸都疼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自己一直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说完这个好消息之后,却被带到老总的房间,他以为是签合约,带着懵懂雀跃的心情,踏进了那个房间。
恋耽美
男二他美绝强[快穿]——木瓜酿(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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