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归听了十分开心,于是又好心情地飞出去,立在了枝头开始唱歌:啾啾啾啾啾~啾啾~
一起在外面儿玩的这几天,是梅花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真切感觉到了幸福的日子。
一晃十几天很快过去,两个人带着鸟崽子回到梅家仙府的时候,梅洲已经彻底冷了起来。还没到山脚下,就能迎面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庄清流自从被雷劫追着跑后,也不能再轻易调动灵力暖身,梅花阑在剑上试了试她冰冰凉的手后,很快低头抬起手,想将自己的风氅脱下来给她。
庄清流却在她身前的系带上伸手一勾,低头,无声又温柔地给她系上了,眼里泛起一线轻笑:小小年纪,学人温柔。
梅花阑心里好像有水波在晃荡,也不再坚持,只是微微抬了点眼帘看她道:不小了。我的成人礼,在小半年后。
庄清流嘴角轻轻勾勾:那就半年后再说。
梅花阑在她眼睛里来回看了看后,先低低嗯一声,去了宗阁跟梅花昼和几位长老议事,等确认好明日带弟子赴秘境一事后,才返回来,直接合上门转到了屏风后。
庄清流把四仰八叉的梅思归捞在怀里睡得很香,鸟崽子浑身毛绒绒的像个小暖炉。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转醒,看到床边有个人后,眯眯眼笑起来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又不睡?
梅花阑定定趴在她床边儿,安静了一会儿,道:睡不着,梦到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庄清流心里立时有点儿微妙和跳跃,抬手将鸟崽子放到旁边儿盖好后,才半一翻身,稍微凑近点床边儿问:梦到我什么了?
梅花阑目光落进她眼底,声音很轻浅地缓慢道:我以前,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老梦到你。
她说的很隐晦,在浓而静谧的夜色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庄清流眼睛无声深了一下,嘴边立刻浮起笑来撇清道:那都是你自己要梦的,怎么还趴床边儿赖我呢?
梅花阑只是静静看着她,不说话。她浓而长的睫毛今晚额外卷翘,显得眼睛十分清澈。
庄清流伸出手,轻轻将她的脸裹进掌心里抚了一下后,问:知道梦貘吗?
梅花阑睫眼一垂,想了一阵:真有这种东西?
嗯。庄清流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颗白光流转的珠子,低眼道,最后一只梦貘,是五百多年前没有的,那时候我还很小。所以告别的时候,它把自己的灵丹留给了我,握着可以随意制造梦境。自己带在身上,也不会再做噩梦。
梅花阑目光下落,梦貘是书籍记载中能致幻生梦的灵兽,所以庄清流之前可以给梅夫人和后焰那些人造梦,也是用了它。
手心被轻轻展开后,庄清流很简单地冲她说了句:给你。
梅花阑托着这颗珍贵的灵丹,微微抬了一下眼:为什么给我?
庄清流轻声笑,一挠她下巴:梦貘还有个作用,就是带在身边会睡得很香,不会失眠所以快点回去睡。想不想梦到我,都自己说了算。
梅花阑虽然耳朵已经自然红了起来,但表情十分正常,语气也和平时无异地很快起身,点点头转出去了:嗯。
庄清流趴枕头上笑着没说话,目光转出窗外看了一会儿,等屏风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无声翻身起了床,给梅思归盖好被子后,几个飞掠悄然离开了这里。
第120章
夜色尚未散去,雾很大,黑夜中远远亮着一盏橘色的风灯。
一个青衣少年负手站在院中间抬头望天,脸上一张银纹面具被取下来扣在手里,侧边两条长长的丝带飘在地上。
庄清流落身到这里后,在身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目光一转,见到他一缕很细的发尾上系着一颗明艳的珊瑚珠。
这时,少年忽有所觉地转过了头。夜色深沉,明月落梢,庄清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滚袍站在高高的树梢上,犹如站在明月中。
你来了。段缤声音平静地扣上面具。
嗯。庄清流如轻风般从高处掠下,飘然落地,当先转身进屋,怎么晚上不睡?
段缤言简意赅:等你。进屋后转到桌边,动作轻缓地从火炉上提起坐着滚水的砂壶,倒了两杯水。
壶是普通的紫砂壶,边缘纹着一圈繁复的花纹,是璃龙。
这里是邓林虞氏仙府外的皇城。
一月前,伤好痊愈的段缤带着一把镶满宝石的灵剑到了这里,在一年一度所招揽门生的秋季来投虞氏。他手里的剑是庄清流给的,那是后焰生前的佩剑。
庄清流面色淡淡地旋着杯子,指腹在边缘的璃龙花纹上随意摩挲着:怎么样,虞氏的招榜出来了吗?
出来了。隔着茶桌,段缤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很平静地敛下眼睑道,没有我。
而这很奇怪、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也并没有于修炼一道上的底子。但对于一个宗门来说,每年所招揽门生时最重要的是于灵脉和天资上的测定,以段缤在这一道上所身怀的天份,不仅应当不会有宗门拒绝,甚至不会有宗门愿意错过。
段缤抬手喝了半杯水,放下道:应该不是天资的问题。
庄清流忽然从嗓子里发出了轻轻一声笑:傻孩子,你的身份无心之人不会去注意,但有心的人,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的。
段缤敛睑未动,似乎是想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她在不想挑明地告诫我,有些事不要探究,不要去管。
段缤眉头微微动了动,转头后目光一垂,发现庄清流正在用手慢慢摸一只小巧梦幻的金鸟,然后不时将一种臭鱼味儿的糖球从窗户弹出去,不管弹到哪里,总会被金鸟再找回来。
明月逐渐挪移,天色缓缓变灰了起来。
好了,投不投虞氏也不重要,收拾东西吧。庄清流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旋,最后一次叼回臭鱼糖球的金鸟消失在了指间。
段缤没再说什么,闻言起身,简单收拾了自己随身带过来的包袱。其中一堆杂七杂八的符咒和灵器中,静静睡着一只不起眼的灵盘。
有些话和有些事,只有段缤听不懂,他也不会多问。庄清流几乎是随手一样地拿起段缤垫在灵盘下的纸看了一眼,眉眼平淡不动地用灵光燎成了灰。
段缤瞥一眼地上那些灰,问:去哪里?
庄清流起身拉开门,过了一会儿才答:你去故梦潮吧,虽然跟那些灵参人素不相识,但他们算是你的族人,你族特殊,相同血脉的人在一起,会觉得很亲近。在故梦潮,你也能学一些东西。
段缤出门沐浴在朦胧的晨雾中,抬头道:我自己学东西,很快,不能跟在你身边做事吗?
我要做什么事?隔了一会儿,庄清流才微转头,瞧他一眼。脚步娴熟地拐过尚且冷清的街头小巷,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一步步慢慢走着。
段缤沉默了片刻后,没有再说话。
锦鸡叫鸣,天边的晨曦渐渐苏醒,市井也慢慢活泛了起来。茶肆,面摊,卤肉馆,脂粉店,卖油的铺子都逐一地打扫干净,开门迎客。
庄清流穿过一对儿挂了门灯的飞檐后,进了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楼,在窗边坐下后,点了一些寻常的吃食。早间客人还不多,这里却能隐隐约约地闻到后厨飘来的浓郁香气,好像是已经准备了一夜了。
菜也上得很快,片刻后,庄清流用勺子随便搅着一碗白粥,冲段缤示意地点了点桌中间的小盅,道:这里做的莲藕排骨汤也很好喝,很像她的手艺,尝尝。
段缤目光落在那盅汤上,整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嘴角动动: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嗯。庄清流吹了吹,低眼喝了口粥,吃完这顿早饭,就去杀他。
段缤背脊一动不动地端坐良久,伸手将整盅排骨汤端起来,一滴不剩地喝完:好。
天色彻底大亮了起来,一轮灿金的太阳已经升出了山峦,早起准备出发去秘境的弟子也已经整队站好了,梅花阑却还在屋内垂眼低头道:她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梅思归仰头炸着一撮呆毛:啾啾啾啾啾啾啾!好像在骂人。
梅花昼小心翼翼地贴床边儿走过来,迟疑地低头瞅瞅这只红毛的鸟,又瞅瞅梅花阑,半晌出声问:这是什么?
梅思归超大声:啾啾啾!被一只手掌摸上了脑袋。
梅花阑久久垂睫后,镇定道:它是思归,梅思归。
梅花昼:?!
好像是觉着光报名字还不能清楚介绍,梅花阑又把梅思归抱进怀里,坐桌前喂它吃胖胖的小虫补充:是跟我姓的。
梅花昼一脸空白地久久盯着桌前,半晌问:不是你生的吧?
梅花阑手几不可查地一抖,好像是被梅花昼的短暂失智烫到了似的,微妙地转头道,不是我生的,是她话到这里,忽然十分诡异地转了个弯,道,是,庄烛生的。
?梅花昼眼皮儿一跳。
梅花阑定定端坐在桌前,目光却稍稍转了几次,落到旁边儿去看他虽然她想做的事不会变,但梅花昼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害怕梅花昼无法接受自己喜欢庄清流。
于是给梅思归又喂了两条胖虫后,梅花阑睫毛煽了煽,换位试想了一下梅花昼和庄清流在一起。
自己会怎么样。
炸开。
梅花阑一秒撩开脑中的想法,转而换了个人试想梅花昼和烛蘅在一起。
这样的话,就是有嫂子了。
似乎还有点开心。
想了想。挺好的。
于是梅花阑低眼,用一个透明的隔音罩将梅思归裹了起来后,跟梅花昼平静地坦言道:哥,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已经准备了很多年,想在成年的时候跟她认真说出来。
梅花昼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地站了一会儿后,抬脚挪到了桌前,在旁边坐下,只是缓缓地先动了一下巴,表示听到了:嗯。
她很好,我很喜欢她。
梅花阑手上动作平稳地摸着梅思归的脑袋,轻声开口道:娘也知道,也很喜欢她。
她很招人喜欢。
这么多年以来,很少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喜欢的梅花昼,已经数不清这会儿短短几句话,这两个字已经听了多少遍了。他定坐半晌后,只是心里斟酌地来回道:那她?
梅花阑目光微微闪动,指端将梅思归的呆毛摩挲到微鬈蓬松后,低头亲了一下,声音中藏着再自然不过和隐秘不过的柔和:你知道的,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喜欢我。
梅花昼认真沉思良久,嗓音还是有点儿抽哒地开口道,哥也把她当恩人,当家人,但是他好像有点儿不大好说地隐晦道,但是你一直内敛少言,但她性格肆意活泼,哥觉着她对很多人都很好,你是不是,有点?
梅花阑听梅花昼含含蓄蓄的说完后,想了一下。
庄清流这人。
她平时看起来是有些不大正经的那褂的。这是事实。
但她骨子里不是那样的人,她真的很好。梅花阑看着梅花昼,认真道,我见过她很多的样子,但没有见过比她更长情的人。
梅花昼听完后,点点头,显然将梅花阑说的每一个字也认真听进心里了,思索道: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想说就是觉着她那种带着耀眼璀璨的人,你们若是在一起,你跟她的相处,你们平时
梅花阑轻轻垂睫,眉梢眼角似乎有点笑了起来,拿小帕子去擦梅思归的嘴:她很好养。喂好吃的就行了。
从小长到这么大,梅花昼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认真听了很久,想了很久,深思了很久后。最后还是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轻声道:只要你喜欢,觉着很开心就可以。哥也会觉着高兴,就是有点
梅花阑抬起眼,眨了眨看她。
梅花昼揉着额头笑道:哥有点怕她。
?梅花阑冲着他想了想后,还是老调常弹道,她很好的。
梅花昼:不是。哥是怕她跟你在一起后,随你喊我哥的那个场面。
梅花阑似乎很微妙地转了转目光后,才轻轻将嘴角抿成了一条弯勾。
梅花昼忍俊不禁,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带弟子们出发去秘境吧。
秘境的结界已经在缓缓拉开,五片偌大的天空似乎都逐渐染上了一层蔚然的灵光,正在静待着修士们的到来。
庄清流身形如幻影般地飞跃巨大的校场,毫未停顿地直直入了裴氏的仙府。秘境五年开放一次,算是十分重要的仙门盛事,临近出发前,着了正装的裴启整整衣领,已经带着裴煌出宫殿大门,准备上高高的仙台跟一众弟子们再叮嘱些重要之事。
而他的身边,并没有本该出现的裴管家的身影。
此刻这位颇有身份和能力的裴管家,正在偌大仙府内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手中拆着一卷微有灵光的东西低叹道:唉,有些沉珂积弊我何尝不知,但宗门开创五百余年至今,很多东西已经无从下手,更是无法揭起,我只能尽量这样帮帮你了。
在他书桌前几步的书房中央,一个比裴煌要小上几岁的少年人长长恭身行礼,姿态谦卑道:裴煊无以为报,只能多谢您。
此刻书房外一道无声的视线掠到了他脸上,稍稍瞥了一眼。
无论是名字还是有点儿变化的脸,都让庄清流脑海中浮起了当年在梅家选人时的画面,她目光随意转开。这样倒好,最后一点儿顾虑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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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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