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立马胡乱擦着头发问:不是晕倒了?怎么问?
梅笑寒两根手指头并一个手掌给她演示了一番:躺在床上回答,气若游丝地说几句,我在旁边施根针抢救大概如此这样。
庄清流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笑了声,心想这梅家长老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鬼。说着又邀请梅笑寒进了厨房,品尝她刚刚洒盐绊了一小碗的腌菜。
梅笑寒低头研究了片刻,干脆拒绝了:这什么东西?
庄清流见她这样儿,便瞧了眼她的侧脸随口胡编:胡须菜,前段日子在灵璧的时候,我跟梅畔单独去一个小村庄玩儿的时候品尝过的,觉得甚是美味,于是带了些回来,还没来得及让你尝。
胡须菜?梅笑寒作为一个瓜王博闻强识,大概不允许这世上还有她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尤其是菜,于是半信半疑道,有生的没?让我看看。
庄清流心里忍不住一笑:没啦。
梅笑寒于是瞅着碗,用筷子拨弄了几下,提出了卖相太可怕的意见,并且给出改善建议,表示切碎一些可能更好。
另外临走时转头提醒庄清流道:大概明天一早,你这些泡菜可能刚好可以卖出去。
?
庄清流还没来得及问,梅笑寒便又施施然走了。她只好抬头看了会儿还在天上飞得下不来的梅思归,便转身回房睡了。
然后果然第二天一大清早,日光才刚升起,外面似乎就有一堆纷杂的脚步声哒哒沓来了。
庄清流咔哒推开门,跟一群穿戴整齐的梅家的小辈弟子们看了个对眼儿电花火石间,她不由又想,也就是上次给这些小辈们做了一顿饭,自己居然就这么受喜欢了吗?刚一回来就这么多人来看。
想着想着,庄清流感觉这事还是值得喜悦的,于是欣然地主动邀请,让一帮小辈进了院子,又问他们吃早饭没有。
梅家有早起晨读后才吃饭的规整作息,所以饭堂这会儿还没开门。但大抵是平时都十分腼腆含蓄的缘故,所以一众弟子听庄清流问起,俱都纷纷点头,表示吃过了。只有梅思霁大喇喇开口道:没吃。
庄清流一喜:那太好了,快过来。说着转身,两步带梅思霁进了厨房,递给她一碗粥后,才从笼屉底下翻端出了一叠精巧的葡萄须泡菜。
一众弟子顿时又羡慕又不好意思改口了,只好先三三两两地在院内先对打练起了剑法。
而梅思霁见庄清流这样,便莫名其妙地就近坐下,边吃边面色古怪地观察她。
庄清流撑在桌边等了会儿,也观察她地问道:好吃吗?
梅思霁见她如此,终于以为她让自己背了一路桃的良心发现了,于是又夹了一筷子葡萄须腌菜,就着粥喝了两口,才有些别扭地看着碟子问道:专门给我做的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庄清流语速顺溜地务实道:听说你爱吃泡菜,所以我只是先让你尝尝。
梅思霁脸上准备原谅什么的表情一扫而空:你为什么不自己尝?
庄清流诚恳道:因为我想先找个人试试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就不吃了。
梅思霁当场摔碗,愤怒地直出厨房走了。
一帮弟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平日里俨然十分熟悉梅思霁一言不合就走人的脾气,因此只是纷纷探头伸了伸舌头,彼此间你说我笑地猜了几句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毫不羞愧的庄清流收拾好碗筷出了厨房,才问道他们:你们来找端烛君吗?
众弟子纷纷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庄前辈就是听说端烛君在晏大人那里养伤不在,我们才敢过来的。
庄清流顿时笑了声,心想梅花阑是把这些小辈怎么了,怎么这么惹人怕。面上甩甩手上的水,走近好奇问:那你们过来是?
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有些腼腆,便派稍熟一些的梅思萼出来恭敬道:庄前辈,我们听说你和端烛君几人这次灵璧之行,见到了失传已久的传送符?
庄清流好笑,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听说,大概是昨晚通宵听了梅思霁说。这些少年多十五六岁,还不到常常被带着外出的年纪,平日里对这些仙门百家的新近大事传闻和厉害的人物东西总是多有好奇和憧憬的。
她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大喇喇坐下,先把梅花阑的话重复了一遍,道:不是失传已久,是如今天地间灵气溃散消弭,绝大部分人已经耗用不起了。说完转而道,所以你们是也想见见吗?
是的是的!
一众少年人立马将庄清流围了一个圈儿,梅思雩还乖巧地跑近,给庄清流拿出了一张现成的空白符纸。
庄清流见他们平时课业紧张,这会儿是早起跑过来,且一个个眼巴巴的,便点头笑笑,接过符纸在石桌上现成画了起来。
传送符的咒纹并不复杂,但十分精巧紧密,其中很多转折和间距哪怕错一点儿,这符咒用起来就天差地别。她向来对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尽力记下来,刚好这次回来本来也想试试。
大概两口茶的功夫后,庄清流手中的符纸便成形了,一众弟子顿时围涌上来,争先恐后地各自从怀里摸出符纸,开始学着样子画。
梅思雩第一个照猫画虎地模仿了个大概,忍不住就用仙焰燃了,口中大叫:去饭堂!
庄清流:
一众弟子也立即冲着他哄堂大笑,一人道:你不行、你不行,看我的藏书阁!
另一人立马道:你也不行,你的万浪回连勾都画歪了,还是我来习武堂!
透泽园!
镜月湖!
飞花岛!!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一众少年纷纷都觉得自己能行地加入了燃符大军,好在都对自己的实力有很好的自我认识,没有妄图从梅家仙府直接传送出去外面。
庄清流乱七八糟地看了半会儿后,不由喝着茶喂道:都小心一些,灵不灵的是小事,符咒可不能画错一笔,否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这个是自然,庄清流不必担心。课业第一天起,先生都会时常提醒念叨的,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啦。
一众弟子都试了几回后,见庄清流性情实在跟梅花阑天差地别,十分好说话又平易近人,便纷纷大胆地又围着她玩闹,想试试她方才画的那张行不行。
庄清流端着花茶冲他们挑眉:这种东西十分厉害,我可不敢保证会把你们带哪儿去,不害怕吗?
梅思萼领头立即回:不怕不怕,你可是庄前辈!
庄清流心里一动,忽然笑了声,放下茶杯故意问:被你们端烛君知道了,责罚也不怕吗?
梅思雩这时稍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大声给自己壮胆:庄前辈你不会告诉端烛君的吧?只要你不告诉,端烛君和宗主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庄清流不由感慨人年少时,好像总是没有真正害怕的东西,越长大才越怕天怕地了。于是捏起自己画的传送符咒看了看,起身道:好吧,我先试试。
带上我,带上我,庄前辈!
梅思萼条件反射地往前一扑,立马先拽住了庄清流的袖摆,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先体验一下传送的感觉。
啊还有我!我也要!!
我也想!
剩下一众男孩子好像十分守礼地不大好碰庄清流,于是立马拉住了梅思萼,然后就这么一个拉一个的,很快拉成了一串排排站的小鸡。
庄清流忽然看着他们笑了好几声,莫名觉着自己像一只带小鸡的母鸡,于是很快考虑了须臾,想着第一次应该不会很成功,让他们拉着也没什么,便出声提醒了一声要开始了,然后抬手燃了手中的传送符,同时心中随便预计了一个地方。
她手中的符咒刚燃起,一行人就从梅花阑的院中消失了。
一种小辈弟子只觉着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起来,光影闪得看不清,便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梅思萼甚至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下坠不稳,手一滑微微松开了庄清流的袖摆。
好在已经正在下坠了,应该无事,偏离不远。
庄清流本人却直接一脚踏空,竟是直接掉进了一潭水不、不是,是直接掉进了梅花阑的怀里!
原来她这个千里传送的所通之处,通的是梅家的一片后山。这处后山林深茂密,曲径通幽,遍地都是碧水翠潭,和当初裴家的后山没什么区别。
唯一惊人的是,现下的梅花阑就泡在一汪潭水的正中央,看起来还是正在在在在、在沐浴!
庄清流就这么忽然从天而降地落到她怀里,她也只是忽地掀开了闭着的眼睛,浓睫微动地定定看着庄清流,随后才稍微冲她挑起了半边眉。
庄清流完全无暇多看她难得出现一次的表情,因为身下泡的居然是一处寒潭冷泉,完全没有什么缭绕的雾气,一丝都没有!水里简直透明得不能再透明。她再一转头,见身后被七荤八素摔到岸边的一众小辈居然马上就要爬起来了!!
庄清流实在连句话都来不及喊,只好忽然道了声:抱歉!然后猛然双手环住了梅花阑,一把前推地将她抵到了池壁上,旋即用自己的背影和湿哒哒的衣摆全须全尾地遮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头。
她猛地抱完之后,转眼去看
一众七歪八倒的小辈都已经爬起,正接二连三地望了过来尽管只能看到一个梅花阑的头,梅思雩依然两眼忽地发直,完全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儿地喃喃道:我死了。
他话落,嘴巴下意识张到极致的梅思萼艰难合上嘴,存有一丝干瘪小火苗希望地看向庄清流:可能还没有。
可是这次她话音刚落,小火苗就吧唧灭了。寒潭里的梅花阑睫毛微微一撩,抬眼对一众原地僵化的小辈平淡开了口:自己去戒祠领罚,三倍于条例。
一众小辈连忙领了话就跑,整个后山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直到一溜烟儿跑了好远,才听到梅思雩锤天遁地的哀嚎声远远传来:我真要死了!
这里的寒潭明明有结界,怎么会这样!!
啊
一众人快死的嚎叫也叫到了庄清流心里梅花阑所用的寒潭确实绝对是有结界的,她也想问怎么会这样儿?这结界对她没用吗?!
不管怎么样,这种场景和这个姿势实在是好像她天降送菜,且正挂在梅花阑身上一样。庄清流心里凌乱成万花筒似的一跃弹开,连忙退避三尺。
梅花阑却忽然伸手,又从庄清流两腋下穿过,把她抱进了怀里。
庄清流:!她也死了。
梅花阑环着人,似乎是脑袋靠垫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别动。说着,怀里有溢彩流转的灵光慢慢散了出来。原来是这种寒潭绝非一般水潭和药潭可比,以庄清流现在的修为别说是泡进来,哪怕是沾一下也会受不住。
庄清流却完全浑身静止在原地地想完了,连声音都比平时低很多,甚至气得有点非常非常不易察觉的抖。
要凉。
她没注意身上逐渐涌入的若有似无的暖意,脑中凌乱地发散了片刻后,忽地灵机一动,胡编乱造地大声道:你别生气!我、我我是有急事要找你。
抱着她的人似乎安静了一会儿,道:何事?
庄清流唰拉,紧紧闭上了眼睛,大言不惭道:我眼睛忽然有些不舒服,好像看不见了!找你看看!
耳边这次又寂静了片刻,梅花阑好像是忽然低低笑了声:那我当下,是应该立即治好你、还是不治好?
悄无声息的,庄清流只感觉浑身上下跟她挨着的肌肤都戛然滚烫了起来,连忙节节败退地开口,不不不我不急!端烛君,你先好好疗伤,我在屋里等你!
她说完又忽然觉着什么在屋里等你?这话更有歧义了!!
梅花阑却在她脑后轻轻按了下,无声地示意不用改口,同时嘴角要笑不笑地抿了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又开始叫我端烛君了?难道是在报我昨晚故意把蛇缠到你手腕上的仇?
庄清流只感觉她现在完全镇定不下来,一点儿都镇定不下来,所以只是很小声道,放过我吧,大佬。
梅花阑湿漉漉的睫毛带眼尾飞了起来,低声道:那叫声我的名字听听。
庄清流心口显而易见地活泼跳了起来,并且知道正抱着她的人绝对感受到了,于是喉咙动了动,低声喊了句:梅畔。
梅花阑脸颊贴靠在她颈侧轻轻闭了下眼,轻嗯了一声:喊畔畔。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暧昧滚烫了起来。
庄清流只感觉她再继续在这里泡下去,这寒潭就要沸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手绕后,轻轻捏了捏梅花阑的手指:你快行行好吧。
梅花阑于是笑了声,似有若无地偏头,嘴角在她颈侧很细地擦过,然后松手轻飘飘一抬,送庄清流上了岸。
庄清流立即演出盲人摸象的样子,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梅花阑尾音格外翘起的声音在身后的潭水中响起,似乎心情很愉悦:当心摔了,让渡厄出来拽着你吧。
庄清流现在连她一个字都不能多听,连忙飞快地又甩出手腕上的渡厄,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及至离开好远她都觉着身后一双缭绕不去的笑眼一直在尾随着她的背影。
真是心累!
好不容易风一样地快奔凉快了一会儿,庄清流再三把要活泼发言的渡厄按了回去,心才勉强不砰砰跳地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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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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