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转而很快从怀里袖手一掏,竟然摸出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百无聊赖用干苇草编的小青蛙,展开梅花阑一只手后,丢进她手心:送你。
梅花阑一刹那脸上精彩地滚过了数种色彩缤纷的表情。
庄清流心里笑得好开心,嘴上哄道:虽然也是随手编的,但是是只送给你一个人的,这就是我最后一只蛙蛙了,以后都不可能再给别的人看见。
她说着又顺手点点梅思归的小脑袋:别的小鸟也不能得到。
梅思归:
梅花阑低头托着那只吹得天上没有、地上独一的小青蛙看了一会儿,终于一瞧庄清流,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地缓慢点了下头,表示收到她讨好的意思了。
然后大佬脸上似乎微嫌,手上却一如既往把小青蛙轻收回袖摆后,道:闭眼。
庄清流很快心情愉快地闭了眼,这次转换场景的时候,又理所当然地享受上了大佬的细心呵护她其实很早就看穿了,梅花阑这个人看似高冷到跟身边的人都八不沾,但也正是因为她从这个世上和从外界得到的交换很少,所以但凡稍微收到点东西,心里就会很高兴。
也就是说这人真的很好哄,她其实很珍惜别人的心意。
眼前的光线又逐渐变暗了一些后,庄清流睁开了眼睛,仍旧是黑夜,她们却已经离开了兰家的仙府,到了似乎这就是兰城?她们站的地方是城楼?
梅花阑迎着烈烈寒风,压着庄清流的肩转了个方向,远远示意道:看那边。
庄清流很快顺着她的视线转头,先是旋转地看到兰城的城墙外夜色一片苍茫,四周影影绰绰,似乎都是连绵起伏的山林,然后蓦地,一大片星星点点的橘色光晕映进了眼帘。
她眼睛下意识被恍地眨了一下后,才又定睛仔细看了会儿,发现这些光晕竟然都是大团的火光,从城墙不远前的空地上开始,由近极远得渐次缩小,近处能清晰映出围拢在火堆四周的一片人脸,最远处却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萤火虫比都小的光点,苍茫地连成了一片。
所以这些围着火堆的都是人?如此大的一片得有多少人?!兰城有什么惊变,所以导致全城的人都迁出去露宿荒野了吗?!
梅花阑这时却道:那些不是兰城的人,是一个人口不多的独立部落,名为柔然。她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件里外皆绒的披风,双手环绕地给庄清流穿上后,低头细细系上了丝带。
有人这样静静为你做这件事的时候,一般人心里都很难不轻轻一动,庄清流一时间顺势看着梅花阑在夜色中的脸,心想跟兰颂的玉灵相比,自己的大佬似乎一点都不带差的。
片刻后,等梅花阑系好,庄清流才继续问道:什么意思?这些柔然人都聚集在这里是?
梅花阑遥遥指了下正对城门北面的巍影方向,十分简洁地道:柔然人在此前,就世代居住在那边的深山环绕之中,可是数日前,那里的群山忽生地动,随后暴雨连下三月,片刻未停,之后大片大片的群山倒塌,泥石滑下,他们的住地由此被毁,所以被迫举族外迁。
这样啊。庄清流不由诧异地望着那边,心想这算是举国的国际难民吗?
不过暴雨下了三月未停是什么鬼?这个世界的气候这么极端吗?她很快又看着那些大片的火光问道:所以柔然人这是想进入兰城落脚?
这很正常。梅花阑转头看着她道,这里地界荒僻狭窄,位于河口,兰氏的兰城,是唯一一个与柔然人称得上接壤的城池地界,他们只要出来,必至这里。
兰氏素有芝兰之风,连重归于好的仇人都愿意接纳。而如今马上就冬天了,就算不愿意接纳也可以借道,所以紧闭城门,任由这么多人流落在城外的荒野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作风?
庄清流感受着刺骨的寒风在脸上来回地尖刺,不由把兜帽盖到头上敏锐道: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是有原因。梅花阑又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个暖融融软乎乎的手炉出来,挑开庄清流的披风缝隙,让她抱在怀里暖。
庄清流低眼一看,这暖融融的手炉竟然是梅思归变的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梅花阑揉巴揉巴成了一团,身上绚烂的火红色羽毛竟然微微发光发热起来,又暖和又毛绒绒。
梅思归乖巧团在庄清流的手心和怀抱之间,在披风中冲她眨眼啾啾,十分可爱。
你果然是最好用的小棉袄。庄清流很开心地笑了声,指腹搓搓鸟崽子的呆毛,一拉缝隙,把它抱着遮好后,才抬头接着方才的话题问梅花阑,什么原因?
梅花阑道:原因是这些柔然人有一个习惯,他们吃人。
第44章
吃人!
庄清流很快意外地往城楼下看了一眼,转而又觉得正常,历来除了很多灾难时期的人吃人和易子而食现象,不少未开化的部落,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习俗,捉到的外族人和捉到的山羊野鹿是一样的,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梅花阑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道:不止外族人,他们也会吃自己人。
?
这就有点太凶性了,有些动物未必都有这样的习惯,庄清流不由转头,借着夜色中的幽幽火光自城楼往下端详,感觉这些柔然人从穿着和打扮上来看,似乎并未原始到那种程度。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
梅花阑也随她望下去道:柔然人自百年前就开始偶出群山,跟外面的灵璧兰城人小有交集,有时候还会互相易物,他们族中的大祭司甚至学会了外族语。
庄清流道:但还是吃人?
是。梅花阑转头看向身后南城门的方向,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族的人,到了老了自觉无用的时候,甚至会将自己洗刷干净,主动让家族的后辈分食或者待客。
?!!这就有点悚然了,这是什么鬼?
庄清流刚震惊地转头,梅花阑一揽她的腰,轻轻飘下了城楼。兰城不算很大,站在北城门,依稀能看到南城门出现的火光兰颂似乎风尘仆仆地连夜赶来了。
满城的百姓这几日本就紧紧闭户,夜晚更是居家不出,长街寂静得要命,空无一人。直到忽然有人在夜色中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公子来了!
公子赶来了吗?!
真的是公子!
黑暗的城池挨家挨户都迅速亮起了灯火,整座城很快喧闹起来,大家都纷纷走出家门,将兰颂围了起来,有人大声问道:公子来了,那些野蛮的柔然人是不是就要被赶走了?!
另一嗓门洪亮的人立马接道:还用说?公子是身怀修为的仙长,对上那些柔然人定是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人群顿时一阵欢呼。
明明被围在中间的兰颂似乎一句话还未说,这些百姓就热情得他犹如天神下凡,并且对柔然人的态度似乎有点超乎寻常得厌恶了?
梅花阑这时才带庄清流上了一间刚开门的客栈二楼,在临窗的桌前坐下,转头道:因为兰氏虽然不愿意接纳这些柔然人,但前几日曾开过一次城门,本意是愿意借道让他们通过,但最后却生了大乱。
原来已经开过一次城门了,庄清流立即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梅花阑道:那些柔然人过城的时候,路过一片橡树林,便顺手将兰城人刚埋下地落葬的尸体,挖出来吃了。
???????
庄清流毛骨悚然,这样也行吗?!
如今初冬,刚刚落葬的尸体不会有大的变化。梅花阑道。
可是那也庄清流感觉无话可说,对于柔然人,他们可能只是很顺手地吃了点东西,但对兰城人来说,父母妻儿被人挖出来吃了,这谁能受得了?
她道:所以柔然人就这样被赶出去了?
柔然人身材高大,剽悍善勇,兰城平日里没有备军队,打不过,所以强行扣了几个主要挖尸体出来吃了的柔然人,关押起来了。
客栈内的老板伙计无心待客,早已入街加入了对兰颂到来的围涌,梅花阑说完这句话后,抬手轻轻一召,几碟花生糕点和一壶热花茶就自己从厨房飘了出来。
她从庄清流怀里掏出梅思归,单独给了它一碟栗子糕抱着吃,梅思归啾啾一亲她的脸,然后把半块糕一叼分给了庄清流。
庄清流笑出声地端起它小脑袋:你怎么这么喜欢给我投喂吃的?怕我饿吗?
梅花阑好像十分不显眼地看了她一眼,这明明是她在投喂。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投喂,虫也是她买的。
梅思归冲她们两个都眨眨眼。
庄清流却没注意到来自大佬遮遮掩掩的死亡视线,挠挠梅思归下巴后,很快尝了尝半块糕,虚境里吃的东西并不会有饱腹感,她知道这只是梅花阑想让她尝尝味道。
片刻后,梅花阑望着被一扫而空的桌面轻轻笑了笑,似乎很自然地随手给庄清流擦了下嘴角后,又施术加快了时间流速。
庄清流还没反应过来,天一下雾蒙蒙了起来,梅思归又被梅花阑收进了袖子里,而她被带着出了城楼,见兰颂也刚从吱呀打开的城门内走出。
看来似乎是天刚刚亮,兰颂便一刻未等地出城了,玉灵初棠就陪在他旁边,两人并肩。
庄清流和梅花阑照例远远坐在一棵大树上,望着城门的方向,问:兰颂这是准备干什么?以那位老兰宗主行事的风格,此事恐怕不能善了吧。
她再转视线扫过那些乌泱泱望不到头的柔然人,感觉有数万之多,哪怕凑不到整十,也差不了多少了。
梅花阑却摇头道:兰老宗主让兰颂独自面对此事,无论是打是谈,只要能化解,全权交由他处置。
那依这时兰颂的性格,不用说必然是谈了,庄清流心想。
果然,远远走近那些火堆未熄的柔然人后,兰颂开门见山地转头巡扫一圈,沉稳问道:哪位是贵族大祭司?
柔然人只有大祭司一人通外族话,所以先找他。但是兰颂话落,果然无数双眼睛只是盯着他,没有反应。接着过了很长片刻,左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平静坐灰烬前的长胡子老人才站了起来。
庄清流远远看着,兰颂似乎是很诚恳地说了什么,柔然人大祭司逐渐放下了脸上戒备的表情,转头找来了部落的首领。
几人只见嘴张张合合,完全听不到声音,庄清流:感觉在看什么哑剧。
她刚这么想着,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立即转头果然见梅花阑表情丝毫不见疑惑,似乎是能听到的。
?!这算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挂在树梢寒风中凉凉熹光为你思念成河吗?
你怎么听到的?庄清流很快问。
梅花阑看她一眼,抬手,指了指衣摆上的灵鹤。
她竟然把这茬忘了,庄清流很快去勾搭她的手:那我也放一只,你借我一点灵力!
谁知,梅花阑瞧瞧她,道:不。
庄清流:
大佬说完不,又娴熟地指指自己的额头庄清流有点气。
然而硬实力才是第一生产力,她并没有什么好气的资本,于是翻了眼前的人一眼后,轻轻凑近,把额头抵了上去。
梅花阑能听到的声音很快传进了她脑海:不行,他们吃了我们下葬的人。这是兰颂在说话。
柔然人很奇怪:你们也可以吃我们。转而又转身一指道,若是好客的朋友,我们正好有两个人要下锅煮,愿意献出来待客。
兰颂当即就被这句话说得嗓子泛起难以言喻的不适,就好像人在跟蚯蚓说话,完全无法交流。
但他理解那些柔然人对不能吃人的不理解,因为很多种族在开化之前都是这样的,就因为有了灵智,就可以自愈高贵了吗?
柔然人首领很敏锐地看出他表情不适,便平静地又反问道:我们没有东西吃,就会死,而你们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分给我们一点?
兰颂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因为那是我们的。
柔然人却说,兰城这里数百年前本就是他们的,只是后来擅产铁矿,才被灵璧的人强行占去。
兰颂眉心微皱:已经数百年的事情还如何说得清?现在是谁的就是谁的。
眼见两方人拉拉扯扯,说得太阳都要出来了,而兰颂旁边的玉灵却一直没出声。庄清流抬手在眉心揉了揉,暂时没听了。
真是不知道她们最近这都是在干什么?老是在搞和在观看这种似乎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目光垂在梅花阑衣摆的灵鹤上,又看一眼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梅思归,忽然问:梅畔,这些灵鹤是哪儿来的?
梅花阑看看她,简洁道:思归最早褪下的一层柔软胎羽。?庄清流道,所以你收集起来,炼化了?
梅花阑点点头,大致说了一遍这些胎羽,灵鹤和梅思归的联系。
庄清流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端详了几眼她怀里的小鸟,又伸手摸摸它绸艳的羽毛。
话说,毛能化形这不是某位大圣的剧本吗?她把梅思归脑袋上的一撮呆毛搓过来又搓过去,你也是大圣?
睡得四仰八叉的梅思归用两只小爪子给了她一挠。
庄清流忽然笑了,又故意去揉它圆滚滚露出的肚皮,骚扰个不停,心想她迟早要把这鸟崽子的生物钟掰过来,并没有听说过鸟族就必须是夜睡白醒的。
就这片刻功夫,随着日光升起,梅花阑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她的绿帽子,又戴上了。
庄清流:
她忽然盖脸笑了声,感觉莫名喜感。
梅花阑刚刚敏锐地转头回来,准备探究庄清流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笑,那边的兰颂却好像跟柔然人谈判结束了,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条件,柔然人答应绕道兰城离开,但是要求归还被关押的几个族人。
兰颂很快答应,估计他之前就没想扣押这些人,只是故意装作不同意放人,降低柔然人的心理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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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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