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连捏了几个召回的决,灵剑不仅毫无反应,甚至在夜色中剑芒一闪,越来越远地飞走了。
庄清借梅思霁的灵剑胡乱在空中飞了一会儿,一路从高处俯瞰了梅家的四姑娘山,待客的梅岭,弟子门客修炼居住的前山,被碧水环绕的梅屿,和各种仙阁楼台。
她不动声色地四处试完梅家仙府的屏障结界后,心里沉吟着又绕了回来,随便落在了梅花阑梅苑之内的一处草地高坡,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
夜色幽静,整个梅家仙府好像确实宵禁了,连远处影影绰绰的大鹅都没有发出声音。
庄清流没走几步,忽然发现前方这一群大鹅中,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停下抛剑的动作,站定原地,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羽毛绚烂稠艳的似乎是鹤,混在一群大鹅中,身姿差不多大小,在月光明亮的夜色中,能看清脑袋上顶着一小撮奶白色的微鬈的绒毛。
庄清流竟然觉着哪里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而那只红色的鹤,似乎也在好奇地偏头打量端详她。
远远看了一会儿后,庄清流正要走近,却忽听有人在她身后喊了声:庄前辈。
庄前辈闻声回头,数日未见的梅笑寒便不知抱着什么东西,两眼神游地走了过来,似乎是路过,便过来打个招呼道:我听思霁说你睡了,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庄清流看向她怀里:呃我睡醒了随便出来转转,你这是?
最近多事之秋,思归崖那边的山祟十分棘手,还没处置结束,南边七城也不大太平,似乎被谁赶了一批水鬼邪煞过来,宗主连夜急着要处理。
梅笑寒抱着一大堆要议事和分发的卷轴,脸色十分憔悴:我听说有不少跟你有过旧仇之人近日都想堵你,你小心一些,最好不要单独出仙府之外。
庄清流不由好奇,替她暂时分了一批卷轴抱过来:这种小事你也会知道吗?
多谢。梅笑寒终于解放了下巴道,我是因为听闻祝宫主前几日紧赶慢赶,在裴氏的灵山下却又没堵到你,然后转手反而将那些围堵你的人打了一顿,闹得沸沸扬扬后才知道此事。
庄清流:祝蘅这人是真的狗吧?
她没堵到我为什么要打别人?
因为那些人扎一块儿太过显眼,让你提前警觉了吧。梅笑寒道,你不知道吗,祝宫主堵你就相当于是有她在,把你切成几段的事就永远轮不到别人先上。
庄清流想了想,竟然有点喜悦:那这样的话,我以后岂不是专心应付她一个人就行了?
梅笑寒似乎很困顿地默然了片刻,才恍恍惚惚抬起眼皮道:庄前辈,上次在裴家墓室下面,你们能轻易对付她,是因为她近两月接连处理了镇山平海之事,身上负有重伤她原本其实很强,非常强。
庄清流心里稍微一动:梅畔跟她比?
梅笑寒眼睛还睁着,脑子却似乎已经入睡了,抱着一堆卷轴状似呆滞地想了半天:祝宫主是你身边的人,她非常强的时候花阑还没出生,只不过花阑近些年一直在我现在也说不好她的修为,总之,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好。庄清流知道她话里简略了什么,思衬片刻,没多问了,点头转而道,还有一事,裴家之事应该有结果了吧,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裴宗主的本命灵灯已经灭了,小裴宗主暂时被圈禁了起来,大概不会直接让他死,但日后会流放到裴家镇压邪祟之地,让他终生镇守吧。
庄清流想了想,也说不好对裴煊那种人来说,这结果是好是坏。
至于那一千多个人,都被救回来了,裴家自有讯问的方法,先要全部搞清他们这些年都林林总总做了些什么,再分别挽救补偿吧,其中肯定少不了无辜和意外丧生的人命。
庄清流:唔。
梅笑寒道:幸亏你们抽身得早,并未过问更多,裴家之事后续处办起来才非常棘手。
这事本就没法说,不揭开裴家之事我洗不清,揭开了,裴家自此之后就算彻底被我得罪了,他们不管面上如何,心里肯定不会乐意家族丑事被光明正大地扯出。
庄清流叹了口气:而且眼见此事后,上梓裴氏会逐渐走向式微,有心之人还不知会怎么琢磨揣测。
是这样说。梅笑寒看了眼天色,道,总之,你明日抽时间来一趟我的院子吧,让思霁带你过来,画中仙已经被连夜送回来了,暂时在我那里,出现了一点状况。
庄清流:什么?
它开口说话了。
梅笑寒说完就抱回卷轴,又游魂一样地赶时间飘走了。
一张画开口说话了?
庄清流目送她困到头掉的背影走向处事的宗阁,想了半天,才收回视线,发现刚才的大鹅和那只混在里面的鹤都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随便找了找后,没找到,便索性先回了梅苑,梅思霁远远等着门口,等庄清流走近后,似乎气到炸毛地一把抢回自己的剑,话都没说一声地把她撞了个趔趄,然后直接走了。
这姑娘虽然日常爱炸毛,但其实非常好哄,估计明天再偷个她的橘子剥给她就好了,庄清流眨眨眼,也没留她,自己在屋内左右溜达了一圈。
梅花阑支在床头的小砂锅还在,她索性给自己也煮了个粥,然后拿起葡萄苗到院子,就着明亮的月光刨了刨湿软的土地后,种进了院子的东北角。
过了一会儿后,庄清流又转到院子中间,观察了一会儿走时就含苞的桃树,感觉桃花马上就要开了,也不知道梅花阑能不能在开前回来。
时间无声流过,又乱七八糟转悠了一会儿,直到月上中天,庄清流才把自己又折腾出困意,转回去准备睡。
只是她一掀被子,忽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垂落:这什么玩意?
有人往她床上放了一堆白白胖胖的虫?
庄清流很诡异地走近,低头用指端拨了两下,虫虽然白白胖胖,但一个个都蜷缩成了一团,应该已经去世了,而且看着很干净,很像人工养出来的,搞不好是梅思霁?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继承了祖传的小心眼儿,庄清流挑挑眉,不以为意地低手一扫,把虫包进一方手帕里,睡了。
只是第二天睡醒后,推开窗户又是一堆。
这什么情况?庄清流诧异地低头看了半晌,展开手帕,又把一堆圆滚滚的胖虫包了。
这是你送我的吗?两个时辰后,她问过来带她去梅笑寒院子的梅思霁。
梅思霁看她的眼神开始炸裂,一把将门推得哗啦作响:我有毛病吗?
好那就搞不好是那些草地上的大鹅?那只长着呆毛的鹤?就像养了只猫,猫主子忽然有一天自觉宠爱地送你老鼠和蛇一样。
庄清流跟着走出去,把虫塞回袖摆,脑中想着那只鹤,顺便转头问了梅思霁。
梅思霁转了个弯,走向一个下坡,很随便地嗯了声:思归喜欢,那是端烛君特意给她养的鸟,陪她玩儿的。
唔。庄清流含糊应了一声,所以这虫该不是鸟吃的吧?
梅思霁每一个尾音都含着怒气地呛她:鸟不吃虫吃什么?
庄清流瞧瞧她的侧脸,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惊疑不定梅花阑这种人,竟然会一直把一个小姑娘养在身边,还宠到给她养鹅养鸟的地步这是什么关系?
梅思霁眼底很纠结地闪了一下,正色地盯着她:你不要乱猜。
你是也不知道吧?庄清流心里更惊疑了,端详着她的表情,那你说的思归人呢?怎么今天也没见她?
梅思霁用鼻子喷了一口气:思归一直跟在端烛君身边,我一年都见不着两面,你凭什么一下就能见她?
??庄清流十分莫名奇怪,她既然一直跟在端烛君身边,你为什么一年都见不着两面?
因为端烛君大多数时候也在外面啊。
梅思霁又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她以往若是没有十分特殊的事,每年基本上只回来两次,一次是桃花开,一次是后院的莲花开,每次只待十天,有时候连十天都不到,花落了就走了。
庄清流忽然停下了脚步:只回来两次?待二十天?那她其余时候都在哪儿呢?
不知道!梅思霁不耐烦地瞪她一眼,总之也不过就是在外面四处游历,扶乱除祟,你要知道她具体行踪干什么?!
庄清流只觉得这姑娘今日十分暴躁,从善如流地不问了,只是慢条斯理给她剥了个橘子。顺便心里想,梅花阑竟然一年到头都不在仙府内,这些小辈弟子连面都见不了几次,难怪被她带着历练一次就很稀奇。
只不过一年才回家两次,却如此受小辈喜欢景仰?
梅思霁很自然地瞥她一眼:她虽然人经常不在,但接到传讯必亲至,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棘手也是。
唔。庄清流抬手摸摸下巴,心想原来硬实力才是第一生产力,小孩儿都是慕强的。
好了,到晏大人的院子了,你自己进去吧。
梅思霁将她带到地方后,转头就走,看起来气还没消,但手上橘子倒是吃得不停。
庄清流忍俊不禁地从她背上收回视线,还没开始端详面前的院子,就见一只花鸽站在墙头,歪头冲她眨了下眼皮。
鸽子:咕咕,咕咕咕。
?庄清流立即冲它丑拒,不,不行,不能咕咕我,你知道我走了多远吗?
鸽子滑稽地忽然飞起,从后面给她开了门,然后跳到廊下竹竿上,不说话了。
这估计还是只能看门待客的灵鸽,庄清流饶有兴趣地看它几眼,手上推开门进了院子然后,发现这里竟然有铺天盖地的一群鸟,各种各样不同品种的,站满了屋顶院子和墙檐,甚至所望之处无处下脚。
原来梅笑寒这人还是个养鸟达人。
庄清流诡异地免费欣赏了一个鸟类动物园后,小心翼翼地脚微沾地地通过了院子,进门前,从花鸽旁边路过,又倒退回去,从兜里捏出一只虫,探寻地问道:你送的?
花鸽一歪头,煽着翅膀飞上来,从她手心叼走吃了。
庄清流又看了它几眼,心道:好,应该不是。
送出去哪有再吃的道理?
她抬手敲敲门,梅笑寒的声音很快传出:请进。
庄清流走进去,大致环顾了一眼,感觉梅家人是祖传的审美单调,梅笑寒的屋子除了乱糟糟很多,大多的布置色调都和梅花阑是一模一样的。
问题是人呢?
庄清流走到最里面都没发现人,不由转身又走出来,四下看了看后走向旁边的长桌,把梅笑寒从堆积如山的卷轴里刨了出来。
梅笑寒气若游丝,爬起来就拿笔:哦,没关系,庄少主,我还能写。
我倒也没有不让你写?庄清流左右看看,主客颠倒地给她倒了杯水,凝视着她两只眼睛上挂着的黑眼圈,不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梅笑寒一口气把水干了,活了五分:再来一杯。
好。庄清流直接把温凉的茶壶递给她。
于是梅笑寒又把茶壶干空了,庄清流问:要不要再来一壶?
不,谢谢,够了。梅笑寒像条鱼一样,牛饮完便十分神奇地当场鲜活,然后从眼前一堆卷轴中精准一抽,开门见山地递给庄清流一个古朴的画卷,这就是那画中仙,我近两日十分忙碌,具体就不多说了,庄前辈还是带回去自己展开看吧。
庄清流接过,低头目视着她又消失在卷轴汪洋中的头:呃我还有一事想问。
梅笑寒手上不误,似乎在核算什么东西,把头抽出来,脸上很淡定地抬头道:你问?
庄清流道: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一种召唤符?
梅笑寒手上游蛇一样地飞快走动,声音十分淡定且肯定:庄少主,没有那种符。
庄清流似乎并不十分意外,顿了片刻后,又详细形容道:那如果是说出一句口令,便能召唤一个人到面前呢?
一召即来的那种吗?
庄清流:是。
那不是符,应该是一种契,契约的契。梅笑寒抬起头,略有深意道,只有互相结契的两个人,才能彼此这样召唤。
庄清流浓密的睫毛很轻地一闪,似乎还有话想问,但转瞬在舌尖绕了一遍后,最后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拿着画中仙告辞转出去前,还特意留心了一下梅笑寒的床是正常大小的,比梅花阑那个大床小了一半有余。也就是说,那种大床并不是梅家标配。
呃你还是注意下身体,不要太拼。庄清流出门前最后转头。
梅笑寒这次连肩膀以下都看不见了:好的,我会,多谢庄前辈关心。
庄清流仰头看看天,跟花鸽道了个别,拿着画中仙离开了。
她一路边走边把画卷横起来看了看,手指捏着丝线又想了一下,感觉还是回去再拆开比较好,或者等梅花阑回来。
正想着拐过一个崖壁转角,眼前忽然有个童音喊了声:姑姑。
姑姑?
庄清流脚步戛然而止,立马抬眼打量,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身上穿着梅家九瓣梅家纹的衣服,眉梢眼角难掩可爱秀气,正仰头看着庄清流的方向。
庄清流心里一个惊疑,低头仔细端详他白皙的小脸,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家谱?我们家不是被我毁师灭族,就剩我一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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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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