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上去倒是活生生的,胸口起伏也会呼吸,但戴朝仇从得到她们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放她们离开就像是私人物品。
柴筝摘了颗葡萄咬在嘴里,我要杀了戴朝仇。
从军火库拖出去的炮筒久久不到前方阵地,柴筝这一行人做的事很快就被发现了,戴朝仇因此焦头烂额,直到未时才回到了自己的军帐。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北厥的将军,看装扮官阶不低,柴筝甚至认为他会是萧氏一位王爷。
是南院王萧刑。阮临霜见过他的画像。
戴朝仇的神态比萧刑还要怠慢几分,他直接进了军帐,点起一盏小炉子,坐在躺椅上暖手,他这房间虽然大,却是凌乱不堪,萧刑扫视了一眼,实在不愿意坐到那被薄纱笼罩的床上,就只能站在戴朝仇旁边。
这好歹也是北厥握有实权的一任王爷,戴朝仇这不像是来投奔,倒像是来作威作福的。
阮临霜在朝堂里混久了,自然知道找死的人会怎么得罪实权者,她一时不知道戴朝仇作为戴家的人,是真的蠢到这种程度,还是有其它目的因而故意为之。
萧刑原本就比戴朝仇高上不少,后者坐下后更是超出了大半个身子,萧刑因此俯视他。
你不是保证此举万无一失的吗?萧刑压着嗓子。他背对大床,因此柴筝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声音就知道萧刑非常不高兴。
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戴朝仇说话有些拖沓,至少我们还保留着图纸。
萧刑冷笑了一声,根据图纸以及您这位机关大家耗时半年多,目前为止也只打造出了一门,本打算测试威力,却让大靖那帮人占足了便宜,耗损我们大量炮弹,还损失了一个炮兵阵地。戴先生,你最重要的就是这点利用价值,如果连这也无法保证,留着你也没有用了。
不忙,戴朝仇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王爷,您不觉得在外面测试炮筒,威力再大也不过隔靴搔痒吗?
萧刑神色一沉,什么意思?
从内部瓦解凉州城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戴朝仇的话让柴筝和阮临霜的心狂跳不止,一个藏在暗处的阴谋恐怕已经酝酿良久,终于要显出獠牙了。
===第74章 第 74 章===
之后萧刑又跟戴朝仇说了一些话, 无非是现在该怎么办,参照图纸,能不能再造出来之类的。
萧刑全程显得忧心忡忡, 隔一会儿就要质疑戴朝仇的做法, 到最后戴朝仇有些不耐烦了,他冷笑一声, 王爷要真是看不上我,不如另择他人, 将戴某杀了也好驱逐也好, 省的以后双方合作还要常常费心。
萧刑对他迁就的厉害, 脸色虽拉得有些冷, 却真的闭嘴安静下来。
过一会儿, 戴朝仇先道:待会儿王爷同我去铁矿上看一眼吧, 最近这采矿的速度有些缓了, 当中杂质也过多,锻不出好兵刃。
萧刑不大情愿地答应了一声, 他不太想在这香甜奢靡的军帐里多呆, 说完正事就告辞了。
也怪不得萧刑,柴筝在这箱子里闷的鼻子发麻,连阮临霜身上那股清冷的冰雪气息都远去了。
戴朝仇毕竟是南方人,适应不了漠北的干冷,萧刑离开了好一会儿, 他仍抱着暖手炉窝在躺椅中,四周氛围安逸的令人昏昏欲睡,戴朝仇眯眼小憩片刻,军帐厚重的门帘再次被人掀开,走进一个带着毛绒帽子的北厥士兵。
他单膝跪在戴朝仇面前道:潜入凉州城的人已经找到了全部被杀, 您要的目标失去踪影。
戴朝仇原本闭着眼睛,闻言方才缓缓睁开,里头毫无倦怠之意。
他问:都死了,死在哪里?
尸体已经全部带回,就在营帐外那恭敬的北厥人继续道,伤很奇怪,凶器有刀、绳子、还有倒栽沼泽活活淹死的,单看伤势倒像是我们的人自己犯蠢,而对方兴许是个高手,又兴许不会武功。
说了一堆有道理的废话。
走,戴朝仇终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藏在箱子里的柴筝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这些找回来的尸体中有不少是她的功劳,张凡也出了力,还有小阮的手笔,要是将三个人的功劳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戴朝仇研究半天也只能研究出个一步三喘的高手
打着打着没力气了,就开始设陷阱诡计。
可是戴朝仇绑你干什么?柴筝想来想去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个没娶媳妇儿的私生子?
阮临霜面无表情地掐了掐柴筝的脸。
柴筝以箱子太小为借口向前拱了拱,将阮临霜困在角落方寸之地中,她双臂撑着箱子两壁形成的夹角,又道,小阮你放心,不管戴朝仇要做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她那双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是亮晶晶的,只是年纪不大手太短,气势汹汹地撑一会儿就累了,没骨气的往阮临霜胸口一趴,这里头一定有戴悬的事。
戴朝仇和戴悬关系如何不可考证,但亲缘摆在这儿却是明晃晃的,若戴朝仇跟戴家真的还有斩不断的联系,他绑架阮临霜就很有可能是受了戴悬指使。
柴筝又道,是看中了你太子妃的身份,还是出于其它原因?小阮,你一向想得比我多,这么半晌不开口,是不是知道原因啦?
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被绑架这件事孙启府似乎并不知情。阮临霜道,那天你离开后,孙启府找上我要商量回长安的路程安排,中途戴悬有事寻他,就在他离开时,我被人打晕塞进了麻袋中。
绑架她的人接到的命令中大概有不能伤人这样的前提,因此阮临霜虽然是被打晕的,下手却不重,醒来后也没头疼的症状。
戴悬是故意支开孙启府,这么看他与赵谦也不齐心,又或者戴悬的身上还有其它的任务,但孙启府并不知情,阮临霜皱了皱眉,情况复杂的有些微妙。
柴筝已经不只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管是赵谦还是北厥甚至是木桑的一些行为,虽大部分仍遵照上辈子的轨迹卡着时间点一分不差,却也产生了更多的变化,就譬如这铁矿山,这忽然出现的戴家之人,甚至是改换职业的孙启府
变数越积越多,柴筝有些心累。
戴朝仇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与军队里这些只会向前冲,不懂耍心眼的愣头青还是有一定区别,他不过出去看了一圈,就得出阮临霜是被人所救,并非自己逃出。
这救人的可能是指碰巧撞上,然后劫了炮筒大闹一场,全身而退了。
饶是戴朝仇一直挂着副不在意的嚣张表情,回到自己军帐中放松下来,还是骂骂咧咧了一通。
柴筝默默将阮临霜的耳朵一折,盖住了所有的声响,并扁着嘴摇了摇头。
她自己是军中长出来的,这些骂人的脏话学都学会了,更不介意多听两遍,可别将乖乖巧巧的小阮带坏了。
戴朝仇这一天也够忙的,中途又出去了几趟,柴筝还感叹着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容易,转眼天色又暗了下来,萧刑再一次出现在军帐中。
这位北厥萧氏的王爷换了身轻便的铠甲,腰上配剑,走起来哐哩哐噹的响,锣似得一路敲到戴朝仇跟前。
戴朝仇打量了他一眼,半晌憋出句,挺光明正大的。
萧刑道:我这身铠甲是第一批出矿的精铁所制,韧性大强度高,还很轻便。
柴筝嘀咕了声,原来王爷穿这一身是有目的的,我还以为单纯缺个人鸣锣开道呢。
阮临霜在她身后轻轻笑了。
且不管萧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来回走上几步,整个军帐中包括他自己和木箱中的两个小姑娘,都齐齐耳鸣,戴朝仇更是被烦得整个人有些涨红,他打断了萧刑的原地运动,道:王爷,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并礼貌性的将萧刑腰上的佩剑摘了,往旁边一扔,王爷宽心,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大概率不会发生危险。
耳朵终于清静了下来。
话虽这么说,临走时,戴朝仇还是安排了一支卫队负责安全。
军帐中的灯火被重新吹灭,四面陷入黑暗中,柴筝跟阮临霜这才从木箱中探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柴筝随后又被呛得疯狂咳嗽,还只能闷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戴朝仇有些孤僻,他的军帐独立在聚集区之外,周遭巡逻也相对松散,在柴筝这种小小年纪就穿梭主帅营帐的淘气鬼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摸着黑,她拉着阮临霜静悄悄跟在后面,沙土之上不少坟包土丘可以藏身,有惊无险的进入了矿山附近。
这里的空地上驻扎着不少营帐,有一部分是给俘虏住的,还有一部分则配给了北厥的监工。
营帐上昼夜不灭的点着火把,一来是怕俘虏趁天黑逃跑,二来是铁矿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开采,因此俘虏们经常要替换,先是有轮班制,六个时辰就可以回去,后来嫌采矿效率低下,改成了每两天有四个时辰的轮休。
俘虏是消耗品,这种高强度的压迫致使大多数人三四天就废了,有救的象征性放到营帐中喂口药,没救得不管咽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直接拖出去喂豺狼鬣狗。
整个营地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味,里面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像戴朝仇这种骄奢淫逸,恨不得将整个军帐弄成青楼楚馆,香味浓到刺鼻的挑剔人物只是飞快地穿过营地,萧刑都差点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这地方实在过于敞亮森严,柴筝和阮临霜是做贼的,不好光明正大,于是顺着营地绕了一圈。
营地周围被草席包裹的尸体有点太多了,这荒郊野外的山上处处都是磷火,更甚者秃鹫和乌鸦养得膘肥体壮,柴筝比划了一下个头,发现自己也就是两口的事。
柴筝!阮临霜的脚步一停,她拉了一把埋头走夜路的人,这儿有个墓碑。
这里的尸体都是无主的,别说墓碑,能舍得用草席卷都算是大户人家,大部分可能是拎着胳膊和脚往里面一荡,掉在哪儿就算坟在哪儿因此常有叠在一起的,莫名生不同时,死同寝。
这种地方赫然竖着一块墓碑,阮临霜自然觉得奇怪,即便这墓碑非常简陋,也就是半块树桩,低矮的几乎完全插进了杂草中。
她蹲下来,双手掰着墓碑前后晃了晃,将这不到半米还有些腐烂的东西从土里抽了出来。
柴筝双手合十,念了声,有怪莫怪,有怪莫怪。随后凑上去问阮临霜,写什么了?
山林中有苍天树木遮挡了今夜月光,然而阮临霜的动作惊动了磷火,竟全都顺风往墓碑上凑
兄萧刑之墓。
阮临霜与柴筝一时面面相觑。
倘若这坟是萧刑的,那北厥营帐中的那位是谁,刻墓碑者为何称萧刑为兄,萧刑是北厥堂堂一位王爷,怎么会死后曝尸荒野?看这墓碑的位置和腐朽程度,恐怕已经有好几年了,那时候这地方可能还只是荒野,并非乱葬岗。
而若是同名同姓,天下间竟有这么巧的事?
柴筝道,果然这天底下的皇家都是一笔糊涂账,谁也未能幸免。
===第75章 第 75 章===
北厥南院王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王爷, 因为北院王拓跋恒就是现在的北厥可汗,萧刑跟他站在同一个位置上,会出现在前方阵地都有些御驾亲征的意思, 至于长眠的这块坟地
就算柴筝根本不挑, 也觉的太挤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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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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