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就说过，你是最有天赋的孩子！”
    鱼乾右手提着断刀，左手捂着胸口，有些艰难开口说道：“如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是鱼家村唯一的耻辱，但看在你当年毕竟还是为村子做过贡献的份上，我允许你自杀。”
    张晨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蹙。
    “等一下！”
    张晨快步上前，看着鱼乾，平静问道：“当年，你跟穆良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听到穆良师这三个字，鱼乾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了浓浓的恨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
    鱼乾看着张晨走过来之后，鱼渭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他退这一步，是有深意的。
    如果，此时自己暴起对张晨出手，鱼渭正好可以拦下。
    不仅如此，就连鱼婵也站在了张晨的右边，这两人的站位可以说，已经完全封堵了鱼乾暴起出手，拿下张晨以做人质的可能。
    鱼乾没有想过拿下张晨做人质，他心里奇怪的是，为什么连鱼渭这个村长，都会对这个外人如此重视。
    而且，一个外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鱼家村？
    面对鱼乾的这个问题，张晨当然不会说出真相，而是回答道：“穆良师有八个义子，有四个死在你手里，有两个死在我手里，我还准备对剩下的两个，以及穆良师本身动手。”
    “所以，你说我是什么人？”说着，鱼乾笑了，舔了舔嘴唇，淡淡开口：“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路的人。”
    张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获取鱼乾的认同，鱼乾被穆良师关了三十余年，心中的仇恨不言而喻。
    正如张晨所想，此时鱼乾脑子里回想的也是当初还在地牢的时候，木怜风对他说的话。
    于是，鱼乾认同了张晨这个说话。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份认同再到开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鱼乾英雄迟暮了，他知道今天自己无论如何是走不出去了。
    “当年，我遇见穆良师的时候，他是一个逃命的杀人犯，我跟他兴趣相投，所以谈得来，然后谋划起势。”
    鱼乾说出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就是想获取我的好感、信任，等到势力起来了，他就暗害了我。”
    张晨沉吟少许，理解了鱼乾这番话，随后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关你三十余年，宝藏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吗？”
    “不错，我从这里逃出去之后，每天最想的事情，就是带着人回来，搬走这里所有的宝藏。”
    鱼乾说着咳嗽了几声，整个身体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有些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刚才鱼渭这一拳，打在了鱼乾的要害位置上，鱼乾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一身战力全凭一口精气吊着，鱼渭这一拳，算是把他这一口精气给打断了。
    所以此时此刻，坐在地上的鱼乾面上上，一下子就出现了沧桑。
    看上去，再也不想之前那样精神，而是一个即将谢幕的老人。
    “不对…”张晨轻轻摇头，缓缓道：“有一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宝藏已经献给了国家，外面新闻媒体是大肆报道过的！”
    “所以，穆良师一定知道这个情况！”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这些义子们，为什么还要追着你来寻宝？”
    “献给国家了么…”鱼乾听到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抹释然，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这一刻忽然就明悟了。
    宝藏献给国家，鱼家村的人出山。
    这似乎，也是眼下鱼乾最能接受的事情了。
    “当年，我错信了穆良师，一开始的时候，我跟他透露过宝藏的事情。”
    “不过宝藏的事情毕竟非同小可，我当然不会跟他说真相，当时为了激励他，我说的是，藏在山里的宝藏分散在多个地方，是当年整个滇国的财物。”
    鱼乾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这么说，本想是激发他以及手下的干劲，但没想到，反倒是被他惦记上了宝藏。”
    “一个国家的财宝，让他听了疯狂，所以他乘我不备，暗算了我。”
    至此，张晨解开了第一个疑问。
    但还有第二个疑问。
    “婉君呢？”
    张晨问道：“这些年，婉君替你杀了不少人，现在看来，应该是穆良师借用你的名义，让她去做的吧？”
    听到婉君这个名字，鱼乾低下了脑袋。
    沉默中。
    鱼乾的身体明显在颤抖。
    “哇——”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鱼乾一手撑在地上，有些艰难的说道：“我对不起婉君，在这个世界上，我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张晨看着鱼乾这个样子，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忍心。
    归根结底，鱼乾也是一个可怜人。
    但这个可怜人，毕竟是鱼家村的叛徒，张晨纵然心生怜悯，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张晨想着干掉穆良师，这也算是帮鱼乾报仇了。
    “我跟婉君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但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宝藏，我不想牵连她，所以就悄悄的走了，当时我想的是，等我事情办成了，再回去找她。”
    “后来，我知道婉君一直找我，我虽然心里不忍，但还是忍住了去见她的冲动，让穆良师替我去找照顾一下她。”
    “再后来，我被穆良师暗算，就陷于地牢之中，再也无能为力了。”
    “你为什么知道婉君？”鱼乾说道这里，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猛地抬头看向张晨，激动的问道，“难道你见过她？”
    “我见过。”张晨轻叹一声，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完张晨的讲诉，鱼乾整个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张晨摇了摇头，回身看向鱼婵，道：“我们走吧！”
    该问的都问了，鱼乾知道的，也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张晨没有关系。
    但是往前走了两步，张晨还是停下来，回头看向鱼乾，郑重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在道观没有对我们下杀手。”
    “我跟你保证，穆良师一定会很快下去陪你。”
    穆良师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事实上，在张晨的脑子里，它现在依旧是个疑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