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利慢悠悠走来,他看了眼一旁就算被老罗伯特提着,仍在争先恐后吞咽面包的两个男孩子,自动选择了忽略。
他的模样风尘仆仆,每踏一步身上都在落灰,他随手脱掉沾满了血迹和沙土的外套扔在地上。
当他靠近的时候,段沫颜再次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汗味和烟火味道裹挟着成倍递增的荷尔蒙,强势地侵占她的安全距离。段沫颜侧过身子想要离开餐桌,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安稳坐在位置上。
与此同时谢利低下头,一口将她盘子里剩的半块面包叼走了。
段沫颜:“……那是我吃过的!”
“罗伯特,你的手艺又长进了。”谢利坐在她旁边,歪头笑吟吟看她,“很好吃。”
段沫颜:……窒息。
罗伯特对于夸奖却无动于衷,他白着脸道:“X,这两个孩子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注意他们藏在了镇子里,该怎么处理?”他很清楚,如果安全屋暴露,被毁的不止他自己,将是所有人的生活。
谢利打了个哈欠,手掌撑着下颌:“还能怎么处理,找两户人家寄养,并且分配给他们学习任务,如果能通过考核就留下来。”
这个回答显然让老罗伯特略带惊讶,他半晌才回应:“噢噢,好的!”
两个男孩子被带走了,段沫颜看到他们由几位大人各自带进屋子,然后里头亮起暖光,灯下有人影攒动,想来应该是安全了。
而谢利至始至终歪头在一旁打量她:“怎么,对我有所改观了?”
段沫颜回过头认真道:“我确实对晨曦组织有所疑惑,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们。”
谢利似笑非笑,他俊美的五官在夜晚尤其魅惑,像暗夜蛊惑人心的妖精:“孩子是社会的未来,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孩子在十年后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所以你才会抓捕那些拐卖儿童的罪犯?”
“罪犯只是社会恶意最大化的产物,铲除不需要什么特殊手段。而那些温水煮青蛙的毒素,才是一点一点侵蚀人的神经。原本正常人类需要具备的警惕、审视、竞争、思考,这些敏锐的感官就在一复一日的珠宝和糖果中死掉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揭去那一层丑陋的皮,过几年所有女性的世界都会歪掉。”
谢利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捧杀从来不是人类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需要的话,就让我来当那个恶人,让我承受骂声。”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现在,你该去休息了。”
这一晚上段沫颜都在思考谢利的话,她有所感觉,不管是畸形的社会秩序还是表面繁荣的女性状况,一切都需要一把撬开封条的刀。
她想要当那把刀。
*
那两个劳工男孩子很快在晨曦组织里住了下来,开始正常的生活。
这个世界因为畸形的人口性别比例,男生从小就要承担更多重体力劳作,加上不公平的社会地位,如果是活在低等区域的百姓,有些男人根本不可能和女人结为夫妻,他们只能通过替代子宫的方式延续下一代。
单亲的父亲养育单亲的儿子,工人的儿子依旧变成工人,一天天一年年,进一步加剧男女性别的失调比例。
这两人也是如此,他们的父亲都是劳工,死后由儿子继承长辈的工作。一人叫洛克,一人叫内利,全都十五岁了,却看着和十二三差不多。
两个男孩很能干,他们早上和组织里的男人们一起劳作,下午就会帮助女人们干农活,除草施肥什么都能做。这座山谷中的小镇很快因为小孩子的出现而变得欢快起来。
段沫颜也经常发现麦田里扎起的稻草人,和在清晨放在窗台上的鲜花。
她拿着把扫帚,站在教堂门前清扫落满了树叶的广场,秋季悄无声息得到来,地面上铺满了一层金色羽毛般的树叶,她的扫帚扫过去,发出簌簌的声响。
“小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段沫颜转过身,见其中一个男孩子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他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头发也洗干净了,瘦削黝黑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而在他的后面,另一个男孩站得更远一些,两人小心翼翼,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姐,请让我帮您干活吧。”男孩双手攥紧了衣摆,他似乎是第一次和年轻女性说话,开口脸就红了,但他还是勉力昂首挺胸,让自己看起来更令人信服一些,“请您相信我,我们能干好的。”
段沫颜瞧了瞧两人紧张的神色,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扫帚。
也许是短暂的沉默让气氛变了味道,两个男孩子的面色逐渐苍白,就在他们差点无地自容的时候,段沫颜终于开口:“那就麻烦你们了,洛克、内利。”
“是!”
她的笑容让男孩子们高兴坏了,他们接过她的扫帚好像接过了什么圣旨一样,一蹦三尺高,两人在遍布落叶的广场上追逐跑远,欢笑声隔好远都能听见。
段沫颜叹了口气,她转过头,在屋檐下发现了谢利,后者斜倚着墙目光悠远,静悄悄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段沫颜挑眉:“你在看什么?”
谢利嘴里含着一根草,他懒洋洋道:“你总是很招人喜欢。”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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