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好友穿了一件白色的燕尾服,但是里头的衬衣却是粉红色荷叶边的,整个人如同一朵春天的花,他尤嫌不够,还在衣襟别了一朵粉玫瑰花苞。
马杜紧张得用手不停顺着自己的刘海,小声道:“听说沫颜净主喜欢玫瑰花。”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一朵花了??”加拉赫捂住脸摇摇头,他怎么没发现好友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马杜红着脸呐呐道:“我与那几位相比本来就没什么优势,万一净主能因此多看我一眼呢。”
他停下整理刘海的手,神情略显落寞:“可是我来了才发现,在那么多人里想要脱颖而出简直难到登天。”
这三十五人里不仅有年轻有为的政客、还有手握重兵的将军、商界豪富的子孙、古老家族的后裔,他们几乎囊括了整个奥维维亚洲的俊杰,听闻其他洲的人也有想来试试的,但都被政府挡在了外头,驱赶出境。
马杜还在郁郁寡欢,就听加拉赫傲慢一笑:“那又怎么样?”
他放下手中的空杯,指着不远处一个身穿宝蓝色西服的男人,“你看那边那个,号称天才科学家的拉米尔·杰,之前想要自告奋勇去给净主上物理课,结果连校门都没进去。”
“还有那个,”他又指向一名黑发黑眸黄皮肤的亚洲男子,“李氏族的第三代核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媒体前号称自己和沫颜净主同宗同族,人家什么时候搭理过他了?”
“不提之前被净主修理过的那伙人,那么多凑上去送礼送钱的家伙,谁能得她高看一眼?”加拉赫脸上浮现出向往,“她就是纯洁的明珠,云朵上的微光,在她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就算这次只是来陪跑,我也认了。”
马杜看着好友的侧脸,轻轻呼出一口气:“先前还担心你想不开,现在我放心了。”
加拉赫瞥他一眼,转头盯着那些来来去去的男人,压低声音道:“你想多了,我可没有放弃。净主今年刚满十八岁,距离结婚还有至少两三年。在这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说明天只是选出正式的婚约者。未婚夫说到底只是一个资格而已,如果日后和净主产生分歧,是可以解除婚约的。”
加拉赫目光灼灼:“到时候,我就后来居上,华夏不是有句老话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净主一定会选择我的!”
马杜吞了吞唾沫,没敢打击好友的信心,就算有黄雀,是你的可能性也不大……
轻风从窗门吹入,带来花园里馥郁的花香。
挂在廊下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动,“叮铃——叮铃——”,屋檐下做成铃兰花苞形状的灯一盏又一盏亮起,大厅内三五成群互相闲聊的人们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不远处幽静的走廊。
静谧神秘的长廊深处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有两个人影逆着光走来,前方的男人穿着议会制式白色长袍,很自然得就被所有人忽略了,至于后方的那位……
后方的那位,等到她出现,这场修罗场的晚宴,才算是正式有了光。
段沫颜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走在大理石楼梯上,她一只手牵着裙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楼梯扶手上,随着她的动作,层层叠叠纱制的裙身像浪花一样翻开,由内向外由玫红向浅粉渐变,花瓣一样的裙摆下露出镶满水钻的鞋面。
这件裙子上由手工匠人细细缝制上千颗水晶,她的头发上、脖子和手上也都佩戴着许多钻石首饰,她少有这么华丽的打扮,看在别人眼里犹如一朵怒放的玫瑰花。
少女逐渐走出黑暗,当她的面容完全展露在水晶灯下时,台阶下的众人就仿佛突然间遇见了什么巨大的震荡似的,除了个别心理素质强的,其余人全都一副呆滞的、躁动不安的模样。
尽管如此,沐浴了二十多年的高级教育还是让他们保持了最基本的教养,这些男子纷纷立正行礼,躬身弯腰,右手贴于心口的位置,朝她低下了头,充分展示自身优雅的仪态和到位的礼节。
——不过一会儿大约也没人记得教养是什么了。
段沫颜在马洛的陪同下走来。她看似优雅端庄,实则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她正要再作最后的挣扎,就听到身前一声溢满了深情的呼唤,“净主大人……”
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军装礼服上恨不得戴上所有型号奖章的陌生男人朝她靠近,缓缓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牵住她。
段沫颜按兵不动,她脸上并没有笑意,看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成了高贵冷艳。
这些人宛如蛊惑,纷纷向楼梯下方靠拢。能够来参加候选人选拔的,自然是精英,但是要是这群精英都和磕了药似的神情癫狂,那就有点骇人了。
“小姐,我是弗洛伊,可以有幸请您跳第一支舞吗?”
“沫颜净主,我喜欢您很久了,我……”
“我叫鲁塔斯,我向您邮寄鲜花了,您收到了吗?”
刚才他们还作出绅士、驯服的假象,这会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得露出了真面目。活像是闻见了蜂蜜味道的蚂蚁,一窝蜂的往那里钻。
加拉赫也站在人群里,看着被男人们包围的少女,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挤开阻挡在前方的候选者们,准确地落在少女身上,看着她灯光下近乎无暇的面容,还有那莹白的手臂、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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