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檀的唇轻轻上扬,抱着书,转过了身,领她继续往里走:“无事,等休沐便会回去,国公大人和夫人也都支持着我的决定。”
曹杏雨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冷大人,你还不如嫁给我啊。”
冷青檀笑道:“我是你的先生,休得胡言乱语。”
便佯作凶色,吓得曹杏雨不敢开口了,但等到她背过身,曹杏雨便在后边扮了个鬼脸。
她说的可是认真的。
母亲现在放弃寻找文官了,已经开始在武将里找能够让她心仪的了,可惜陛下领军与北胡人开战在即,带走了京中大批有名望有能力的将领,剩下的,她哪里还能找到令她满意的女婿?曹杏雨想,多失败几次,母亲多半也会放弃的。就让她先去碰碰壁好了。
但最使曹杏雨感到不自在的就是一件,有个任职巡抚司副指挥使的这次没有受到陛下调动前往河西,他居然日日在行止馆外廊下游走,借着公务,以权谋私,偷摸对她窥伺。好几次,还私下里要塞她物件。
说了好多次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男人竟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她可又说了,她将来是要做女官的,不想成婚,那男人又道,成婚和做官不冲突,他就喜爱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曹杏雨哑口无言,想到那男人昔日种种鲁莽无礼的地方,见了他准是翻白眼。
今日躲的也不是母亲,而是那男人。
今日又轮到他当差了!
曹杏雨一路跟着冷青檀入了门,谁知房门的门闩才落上,便见冷青檀挑燃了灯火,对她道:“将你的学札拿出来,我要检查。”
曹杏雨这几日被纠缠得苦不堪言,哪有功夫去学?一时讷讷住了,惊呆了望着夫子。
冷青檀伸掌朝她重复了遍:“请郡主将学札取出。”
今日她的学札没有上交,行止馆一共就三十几个女学生,要数出来那人是谁还不容易?
曹杏雨一时深感自己是奔着火坑里跳了进去了。
“你……你不会罚我……”
曹杏雨小时候不爱读书,得罪的私塾先生多了去了,如今总算是痛改前非,奈何总有刁民想耽误她啊,一时畏怕得缩了缩脖子,鹌鹑似的,摇摇头,不敢动。
冷青檀叹了一声,放下了手,“郡主,我怎会罚你?”
那语气可谓低回、温柔至极。
停在寝堂之外的晏准,脚步再度收住了。
从纹路细腻的窗纱,透出的一丝灯火明亮,晃晃地刺着人的眼。
晏准放弃了叩门,修长的手,放回了衣袖之间,蓦然,自嘲般地转身而去。
行止馆办学进度有条不紊,十一月,便与弘文馆的男学生们举行了一次联考。
结果是大大地出人意料。
这些才不过入学数月的女生,就单独考试《论语》与《孟子》二书,成绩已远远胜过,已入学数年,但混天度日不思进取的那个纨绔膏粱,说句过去二馆的学生不争气,真是一点都没冤枉!
一些从来只觉得女人不会凭借才学进士的老臣也不禁再次感慨,若时无男人可成名,妇人兴起于朝堂,将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陛下任人唯贤没有错,但……唉。
这边风生水起,那边,元聿的大军折入山中,河西已在望。
圣旨早已抵达,蠢蠢欲动的西北驻军,听闻陛下御驾前来,吃惊而羞愧,完全不知该用何种面目迎接陛下,昔日立下的血誓,如同铁掌般掴在脸上,肿得生疼。
但河套及河西走廊地区,自古以来属于中原王朝的统辖这一点不假,因此他们立即振作,用最虔诚恭敬的姿态,叩拜天子亲临。
“臣有罪!”
“臣有罪!”
“臣有罪!罪当诛灭!”
三军统帅皆臣服跪在元聿面前请罪。因为内乱,致令大魏接连丢了数座城池,这一点无可辩驳,若是早一点防患于未然,事态的发展绝不至此。
元聿的冷峻眉目扫过诸人,最后,停在了他们身上,冰冷的沉嗓犹如洪钟一般从肺腑之间涌出,带着最为果决沉毅的力量:“你们之大罪,罪在朕已严令,勿纵稚燕归国,然而你们倏忽放纵,令他连夜疾驰,通关克阻,潜逃北漠,不知所踪。你们之大罪,边境兵乱四起,而自乱阵脚,丢失边城四座。”
“陛下……”
“将此三人押下去!”
元聿已不会再等他们说完。
若不是顾虑阵前斩将大伤军心,此刻,他就已就地诛杀了这误国三人。
深夜,军帐千座,元聿独坐帅帐,忽然有一人乘一匹快马踏碎沙漠胡天月色而来,守备皆惊,以为是地方探子,险些放箭将其诛杀,但来人却送来一枚出自神京城虎贲营的令符,自称曾是董允麾下。
众人皆惊,但见少年面庞浴血,一身杀伐之气,手中拎着一只湿淋淋的包裹,正不断往下淌水,当下面面相顾,主事之人放了他进去。
元聿见到小五掀帘而入,目光也立刻就落到了他手中的包袱上,带血的包袱所裹着的,应该是是一颗人头。
元聿脸色凝然:“谁的?”
小五屈膝下跪:“回陛下,稚燕之头!”
元聿面有动容之色。
小五道:“稚燕逃脱罗网时,陛下曾发下一道诏令,拦截稚燕,若事成得手,就地将其诛杀,悬赏黄金百镒,加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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