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琮之后退半步,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站在这?
秦恪先说了一句抱歉,才回答他的话:你没有开灯。
段琮之胡乱点头,忽然想起他扔进垃圾桶的东西,有点怕他看到,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呵欠,然后说:好困啊,再睡一会儿吧。
秦恪点点头,然后进了浴室。
段琮之眼睁睁看着浴室门被关上,垃圾桶是带盖子的,三爷应该不会看垃圾桶吧?
秦恪很快就出来了,段琮之松了口气,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段琮之却已经没了睡意。
他翻过身,在秦恪胳膊上戳了一下,秦恪睁开眼看他,段琮之说:你喜欢小孩吗?
秦恪说:没有喜恶。
这确实是秦恪的回答,大部分事情对他来说都是这样的,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段琮之不满:你为什么要犹豫。
这次秦恪回答很快:不止是喜欢。
段琮之又满意了,既然喜欢他,也应该会喜欢他的孩子?虽然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接受这孩子的存在,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要不要他的问题。
段琮之准备给崽崽一点排面,选一个正式一点的场合,告诉他另一个爸爸他的存在,现在先起床去找照顾了他很多天的汤圆哥哥。
段琮之起来,洗漱完没有等秦恪,直接下楼去了。
秦恪拿着药箱,走进淋浴间。
浴室卫生间都在一起,但是功能区都是互相隔开的,秦恪赤,裸着上身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将身上的绷带解下,扔进垃圾桶。
洗手台边有单独的垃圾桶,这垃圾桶里面一般只有漱口水的瓶子,但今天,里面显然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秦恪伤在腰上,弯腰这个动作对他有些不便,翻垃圾桶这种事,更不是三爷会做的。
段琮之在家总是很随意,昨晚特意带了一件羽绒服上来,原本是随意丢在床尾凳上的,今天不在了。
秦恪推开衣橱,就看见几件轻薄的浴袍中间塞着一件格格不入的黑色羽绒服。
他伸手拿出羽绒服,里面掉出来了一只袋子,袋子没有扎好,里面的盒子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验孕棒。
饶是秦恪见多识广,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也还是愣了愣,没有办法把它和段琮之联系在一起。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袋子和散落的盒子,有些是三支装,有些是五支装,但无一例外都开封过了。
秦恪把盒子放进袋子,又把袋子放进羽绒服,随手塞回衣橱,段琮之自己也不会记得他是怎么放的。
他又回到洗手台边,这次他没有犹豫,弯腰,从垃圾桶中捡起被段琮之随意扫进去的东西。
红色的,两条。
虽说时间过去有些久,这个结果未必准确,但五支,足以避免偶然因素。
秦恪呼吸放缓了一些。
段琮之早上还问过他,喜欢小孩吗?
他的回答是,没有喜恶。
如果段琮之再加一个限定词,他的孩子,秦恪一定会告诉他喜欢,就像喜欢他,不止是喜欢。
连番的动作下来伤口有些渗血,秦恪微微蹙眉,洗了手,重新包扎好。
他第一次生出悔意,不该选在这个时间出去,不该离开段琮之。
早饭的时候段琮之才发现,老夫人不在家,他有点好奇问了一句:你母亲呢?
秦恪说:去度假了。
前两天还一副要留在秦家过年的样子,怎么秦恪一回来,人又走了?
你送走的?
他觉得秦恪真是处理婆媳矛盾的好手,手段迅速快捷,直接隔离,见不着了,就闹不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母亲现在是什么想法。
说起秦老夫人,段琮之想到了原茜茜。
你母亲给你找了个未婚妻你知道吗?
秦恪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而是说:我的遗产继承人是你。
他看着段琮之,目视线微微下垂,目光中有一些暖意,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加一个。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段琮之总觉得秦恪在看自己的肚子。
他条件反射地吸了吸肚子,坐正了一点,秦恪很快移开视线。
段琮之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秦恪不知道他的选择,怀孕生子的是他,要承担痛苦和风险的也是他,秦恪自认没有权利替他选择。
段琮之其实巴不得他自己知道了,省得他纠结,该怎么开口。
当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段琮之还是没有办法自然顺畅地说出口:我怀孕了。
他有点头疼,想起来小师叔给他的医院地址,要不然,干脆直接喊秦恪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查完把单子给他看,他也就知道了。
段琮之想好了,就跟秦恪说: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应叔以为他是他要去体检,主动说:三爷也一起吗?
秦家有私立医院,但是新年人家也是要放假的,基本只留了值班的人,现在过去需要提前预约。
段琮之说:不是,我去另一家,他顿了顿,继续说,专科医院。
这家专科医院段琮之去过,就是在雨城,他拍戏的时候去的那家,那时候在大厅引导的人就问过,是不是他来做检查。
段琮之怎么也想不到,他还真有来这做检查的一天。
即便是私立医院,节假日也是不关门的,春节临时买票有点难,不过他们又私人飞机。
到了医院,秦恪和段琮之一前一后走进去,这是他要求的,他们两个人来,因此,从机场开车过来的都是秦恪。
工作人员一如既往地热心,这里人流量不大,新年就更少了,他们一进来,她就迎了上来。
段琮之看见熟悉的面孔,有点后悔今天来了。
工作人员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秦恪,又看向段琮之,视线在他肚子上转了一圈,了然:真有了啊?
第99章
恭喜。
段琮之不自在,秦恪站在他身前:多谢。
段琮之盯着他的背影,多谢?
工作人员帮他们挂了号,引导他们上电梯:六楼,她看了一眼段琮之的肚子,意有所指,祝你们一切顺利。
电梯门一关上,段琮之就盯着秦恪:你谢什么?你知道她在说什么?
秦恪迟疑片刻:不知道。
段琮之狐疑地看着他。
今天医院没什么人,不需要排队,他们到六楼的时候,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等着了,是个男医生。
段琮之略微松了口气。
医生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视线在两位客人身上转了一圈,很快就锁定段琮之,引他在宽大舒适的座椅上坐下。
您好,这边坐,又对秦恪说,家属请这边坐。
既然是一起来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秦恪也是知道情况的。
坐下之后医生开始询问段琮之就最近的感受,段琮之一一说了,问到最后,医生说:测过了吗?
段琮之看了秦恪一眼,又收回视线,低声说:在家测过。
秦恪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医生看他们的反应,开了一张单子:验个血吧。
他把单子递给秦恪:劳烦家属先去缴费。
秦恪接过单子站起身,走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医生收回视线:你没有跟他说?
段琮之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
医生笑了笑:需要我帮忙吗?
不,段琮之拒绝,我想自己说。
医生又笑了一下开始问他别的情况,问他们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半年前吧。
医生记录的笔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半年,时间确切吗?
怀孕不是应该只看上一次吗?怎么还问第一次?被他严肃的态度影响到,段琮之坐正了一点,仔细回想,但是再怎么细,时间就放在那,大差不差的。
去年五月。
去年五月,现在是二月初,怀孕的时间会更早,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年。
医生眉头微拧,诊室的门被敲了三声,应该是家属缴费回来了,其实这费用缴不缴都行,他只是为了把人支开,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身份就挺高的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
他扬声道,进来,然后对段琮之说,你先去验血,确定了再到我这。
段琮之又跟秦恪一起出去,化验室不在这边,但医院服务周全,他不需要另外跑,六楼就有抽血的窗口,他可以在这一层,差不多做完所有的检查。
微凉的酒精擦在皮肤上的时候,段琮之条件反射地偏过头,他怕疼,理所当然地也怕打针,从小就怕,长大了可以克服,但等待针头落下的时候,还是会非常不安。
秦恪站在他身旁,轻轻将他揽进怀里,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段琮之被他分散了注意,刚要问他干什么,胳膊上一阵刺痛。
段琮之猛吸了口气,秦恪轻抚他的后颈。
会来这里的人感情都很好,抽血的护士见多了各种晕血怕疼的,也没少见家属层出不穷的哄人方法,还见过被抽血的反过来哄人的。
像这样一句话不说抱在怀里顺毛的还第一次见。
等化验还需要半小时左右。他们吃了早饭就过来,现在已经过午有一会儿了,却还没有吃午饭,段琮之没什么胃口,秦恪却已经定好餐了,精致的餐盒直接被送到医院,段琮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秦恪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段琮之慢吞吞地喝完了,半小时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结果。
琮之。
秦恪喊了他一声,段琮之停下来等他的后文,秦恪却不说了:走吧。
化验单是自助打印的,单子上也没有直接给出诊断结果,上面只有一个绒毛膜促腺性激素,段琮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明白。
秦恪扫了一眼,手指微微收拢,喉结滚动,段琮之问他: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秦恪却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抱住他,段琮之手上还捏着化验单,被他抱得发懵。
段琮之轻轻推了他一下,秦恪也没有反应,还是抱着他,像是克制着什么,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段琮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确定秦恪知道了,就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干什么呀?
秦恪这才松开他:抱歉。
段琮之看了他一会儿,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那我原谅你了。
他牵着秦恪,回到刚才的诊室,医生拿过单子看了一眼,带他们到另外一间屋子,给段琮之倒了一杯水:做个b超。
医生的神情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放松,段琮之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他说半年的时候开始的。
他忽然想到,小师叔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当时理解错了。
第一次还有什么讲究吗?
医生看出来他的紧张了,耦合剂冰凉地抹在身上确实让人不适,宽慰他:没事,放松就好,跟你一样的人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你看我们医院,主要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段琮之点点头,医生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中的黑白图像。
随着探头一点一点移动,超声显像渐渐清洗完善,医生自己也放松下来,结束的时候他明显是松了口气:你们感情不错。
段琮之一头雾水,做个b超还能知道感情好不好了?
能找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对自己身体情况比较了解的,再不然就是其他医院诊断出结果转过来的,像段琮之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怀孕,其他却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比较少见。
医生干脆给他科普了一下:你们虽然有这个能力,但真的想要怀孕还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没有外力的刺激,过了刚成年那段时间,就会变得和平常人一样。
成年不是18岁,你可以理解为性成熟,一般是20岁左右,你应该也有感觉,这是一个周期性的过程,大约会持续三年。
只有这段时间,在外力的作用下,身体才会开始变化,到适宜孕育,是一个相对比较长的过程,如果时间过短,意外怀孕话,身体没有做好准备,可能会对孩子有些影响。
所以他一开始听到段琮之说半年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
段琮之觉得他可能真的在一本书里了,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让人羞耻的设定,医生说他们感情好,话里话外不就是说频率高吗?
他从小床上下来,秦恪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现在扶了他一把,段琮之感觉他的手有点凉,不至于吧?
这么紧张?
他抬头去看秦恪,发现他表情紧绷着,渐渐也没了笑,一言不发走出诊室。
医生看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就带他们去了休息室。
门一关上,段琮之就说: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刚才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做完检查忽然变了脸: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
这显然是事实,但他现在说这个话,当然不是字面意思,他是在问秦恪,是不是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不能接受?
秦恪很快回答:不是。
段琮之不依不饶: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恪看着他,看上去没有半点情绪:我尊重你的选择。
段琮之被他气笑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要不要的问题,秦恪却说尊重他的选择?
什么叫尊重我的选择,如果我的选择是不要就不要了吗?!
段琮之很生气,但秦恪没有改口,还是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段琮之手都举起来了,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秦恪不闪不避站在原地,这一下要是落下去,绝对是能落到实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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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重生)——禁庭春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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