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有周全收拾,拍的是现代剧,段琮之这段时间平时也都穿顾随的衣服,因此现在他不用卸妆,不用换衣服,直接就跟秦恪离开,或者说秦恪跟着段琮之离开。
那天薛平要他卸载微博之后段琮之就没下回来,不过仍旧每天去书屋,不是为了看书,是为了那位林先生的题。
从那天他递过来第一道题开始,他们仿佛就达成了无声的约定。段琮之每天都会来书屋,做他的题。
今天只是一道运算题,他想了半天也没什么解题思路,最后暴力解题,把纸条还回去的时候,段琮之确定他在笑。
段琮之这方法肯定不算错,但是多少有些无趣,出题者的初衷显然不是这个,他这样的解法无异于耍流氓。
林先生看他却充满了包容,段琮之有时候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他十二岁之后就在秦家长大,秦家都是秦恪说了算,秦恪虽然比他大几岁,但还没到能当长辈的地步。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但是还不错。
由于段琮之的暴力解题,今天结束得比平时早一些,他收拾完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才在路上遇到秦恪。
秦恪送他回了小院之后就离开。
第二天,段琮之起晚了,他昨晚做了一整晚的梦,就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梦,中间又被凄厉的猫叫声吵醒,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夜,早上精神疲乏。
段琮之到院子里用冷水洗脸,麻木地想,他好像又上火了。
剧本一页一页往下翻,顾随的经历一点一点被挖出来,那是无尽的黑暗与堕落。
看了他的过往再看他,会觉得有点违和,真的有人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吗?
范导把能拍的戏都提上来让他拍了,接下来就到了纹身的戏,段琮之还是有些找不准感觉,尝试了两次。
第二次范导看了镜头很久说:已经很不错了,但你是演出来的。
段琮之确实是演出来的,准确地说是模仿,模仿范导给他推荐的电影中的那个纹身的镜头,他在模仿那个演员的表演。
从呼吸的频率到每一个微表情,他都在尽可能模仿,这也是表演的一种方式。
那是他的反应,不是顾随的。但你是顾随,顾随是你演绎的,身上一定会有你的特质,你可以从你自己的感觉入手。他看着段琮之,再试试吧,一周,一周之内不行就用这一段。
段琮之也想做到最好,他同意了。
但是接下来几天他始终都没有找对那种感觉,反而越来越焦躁。任谁整晚整晚地做梦,感觉都不会太好。
段琮之并不觉得这是上火,上火怎么会是这样的,他也没有三天两头到哪都上火的道理。
上午出门之前,段琮之蹲在茶几1前,削苹果。
薄薄的苹果皮一圈一圈落下,一个,两个,三个削好的苹果被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第一个已经开始氧化了。
手中的苹果是第四个,段琮之不但没感觉静下心来,反而越发憋闷,苹果皮断裂的瞬间,段琮之觉得自己心里,某根弦也一起断了,他拇指用力,将水果刀按进苹果,将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放在茶几上。
起身准备出门拍戏。
秦恪在外面等他,段琮之看见他的时候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迁怒是毫无道理的。
这一次,段琮之没有再模仿,他放任自己去沉浸。
几个镜头完成之后,范导说:方向对了,但是还是有些出入。
他将画面定格在最后,指给段琮之:这里,放空一点。
这么多天的交流下来,段琮之已经能解读他的潜台词了,放空一点是说要事后的感觉。
他点点头,回到拍摄场地。
这是他和纹身师两个人的戏
狭小的空间,暧昧的氛围,纹身师是个真正的纹身师,出镜的只有手,一双袖子挽起,在他背上游走作画的手。
这几个镜头已经来回拍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卡在段琮之的表情特写上,他们偶尔也会有交流。
段琮之知道了纹身师还是个画家,名校毕业的那种,当然他不拿自己当画家。
他的下巴上留着一点胡茬,看上去三十左右,和很多自己身上纹满纹身的纹身师不一样,他身上干干净净,至少能看见的地方没有纹身。
段琮之在纹身小床上坐了一会。
现在是在给他时间调整状态,收音录像设备都没有开
纹身师:说你没有经验,需要我帮你吗?
他看着段琮之,带着一点笑,带着一点暗示,他看了一眼在导演身边坐着,手上拿着剧本视线却没有离开这边的杜久生。
梁警官肯定也很乐意帮你,他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不过我经验比较多,找我体验感更好一些。
他虽然说着这样直白的话,但因为眼神坦然,反而没什么下流的感觉。
段琮之摇摇头:不了。
他看上去有点遗憾,想到了那个每天会来接段琮之的人:你太漂亮了。
段琮之长得好看,但是漂亮这个词很少被用到他身上,最近却经常听到,他说:顾随漂亮,我不是顾随。
尽管不自觉地受到了顾随的很多影响,但段琮之主观上始终把自己和顾随分得很开。
段琮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像是问他,更像是问自己:有过经验就行了吗?
我不是演员,范导要的就是我,我不懂你们那一套,不过你心里肯定有答案。
他看出来段琮之的选择了,有点遗憾:真的不考虑我吗?
段琮之没有说话。
又坐了一会,他站起来对导演说:下次再拍吧,我再找找感觉。
导演也就同意了,已经拍了那么多次,不在乎一次两次的。
小巷子里本身就有一个纹身店,剧组直接盘下来,里头的东西都没大动,只是做了一番布置,看上去更符合电影镜头的要求。
小小的店铺就在那,什么时候来拍都行。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状态也不太好,这一次上火比前两次更加让人难受。生理的感觉差不多,心理上更加容易烦躁了。
段琮之按时去了书屋,他这些天也看了不少心理学相关的书,多少看进去一点,很多心理疾病其实是生理病变。
或许回去应该做个心理方向的筛查。
林先生或许是看出他昨天没什么耐心,今天的题不偏不怪不难,中规中矩,过程繁杂,但是方法就在那,一步一步往下算就可以了。
段琮之一步一步往下走,慢慢静下心来。
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段琮之吐出一口气,忽然松快了起来,就算将来会失去,那也不妨碍他现在得到。
他跟自己较什么劲呢?
秦恪不来也就算了,他还能说服自己放弃。
现在人都送上门来了,眼馋了很久的胡萝卜天天在面前晃荡,他却要克制着自己不去咬一口。
现在始终游离而不可得的分明是秦恪,是他钓秦恪还是秦恪在钓他?
段琮之很清楚,自己不是多有天赋的演员,范导给他创造一个环境,一点一点引导他入戏,他却始终差一截,这一截,差在人生经历上。
这一部分的经历,他还是想跟秦恪去体验,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他能活多久还不一定。
秦恪要是不配合那就让他滚吧。
要么真正得到,要么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受够了。
秦恪每天送他回家就走,他几乎不进院子,段琮之也不喊他,今天段琮之却在推开门的时候说:进来。
秦恪跟在他身后,他们一直走进了卧室。
段琮之关了门,室内有些昏暗,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知道我喊你进来干什么吗?
秦恪没有说话,段琮之习惯了他的少言寡语,他也不在意,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掐了烟,走到秦恪跟前:秦恪,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我。
秦恪没有说话。
沉默似乎是他的答案。
段琮之凉凉地笑了一声,这就是秦恪的答案,他点点头:好,你
要。秦恪忽然出声。
这可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段琮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要你。秦恪看着他,眼神专注,或许想起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也或许是想起了咨询师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琮之,我想要你。
秦恪的声音不高不低,优雅从容,段琮之秦氏旗下的网络公司,设计人工客服的时候曾经把主意打到秦恪身上过,最后被无情驳回,找了一个明星。
现在他这副嗓子说着含蓄又露骨的话,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请求。
他说,琮之,我想要你。
段琮之看了他一会儿,拽着他的衣领,秦恪顺着他的力低下头。
段琮之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对不起我特别想写,但是只能到这里了。这次不是QK不行,是阿晋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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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二天段琮之难得请了假,介于他不论有戏没戏都坚持每天到场观摩学习的敬业态度,周泉来给他请假的时候有不少人问他的情况。
尤其是杜久生,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是否方便过去探望。
周全十分尴尬,这让他怎么说,昨晚秦总进了那小院就没出来过,他今天还去送过衣物,这也没什么,一起住而已,他一开始其实也没多想。
但是段琮之那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薛平一直要他盯着点段琮之的状态,周泉每天按时汇报,多少也额能看出来,段琮之是真的绷得很紧,现在他像是陡然间松了弦。
前几天那种恨不得独自在角落自闭,满脸写着识趣的就不要打扰我不然我就毒你的蘑菇状态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闲适感,或者说慵懒,像是在吃饱喝足在窗边晒太阳的猫咪。
说一脸春情太过分了,但确实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事后的餍足。
早上周泉过去的时候,看见秦总在喂鱼,段少在一边站着,周泉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脸红心跳。
更直接的证据是,昨晚段少没有吃晚饭,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些水果、代餐,偶尔吃还好,吃多了会腻,段琮之最近又情绪不太好,不吃晚饭或者吃得少都是常有的事,他也没办法。
不一样的是,晚上九点左右,秦总打了电话叫他送吃的过去。
特意要求,要清淡一点,好消化。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他默默告诉自己,傍晚不算白天了。
不是白日宣那什么。
婚礼又叫昏礼,说明在黄昏
不管怎么说,他一个直男,知道自己的上司喜欢男人,和知道他们真的有关系是不一样的冲击。
可怜他自己还没有消化完就要来给段琮之请假,应付剧组热情过分的人,他给段琮之请的就是病假,杜久生出于同事情谊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周泉含糊地说段琮之不方便见人,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就先别扭得不行,杜久生更是以为段琮之病得起不来床,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周泉没办法,只好小声对他说:小段哥睡懒觉呢?你别告诉别人。
杜久生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段琮之还有这样一面,有点可爱。
周泉应付完他,松了口气,心里给段琮之道歉,对不起段少,睡懒觉总比因为被*到起不来床好一点。
周泉给段琮之请好了假,还要回去准备午餐。他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能猜出来,这应该是第一回 ,他是不是该去买点红鸡蛋?
昨晚段琮之就饿得不行了,要不是秦恪打电话叫周泉过来送了夜宵,他可能撑不到今天就要因为低血糖进医院。
而低血糖的直接诱因是空腹进行某类运动。
但晚上毕竟困,又累又困,他几乎是被秦恪抱在怀里喝了半碗粥,抚平了躁动的胃就再也撑不住,闭眼上睡了。
段琮之觉得可能是因为最近锻炼少了,他竟然觉得有点遭不住。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恪,他仿佛去了枷锁,再也没有克制,什么禁欲,不存在的。他曾经以为秦恪即便在床上也该是规规矩矩的,没想到他会得很。
虽然很爽就是了。
段琮之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他并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很艰难的感觉,他几乎是从头爽到尾。
他确定秦恪跟他一样,一片空白。他担心过纹身师说的问题,甚至做好了中途放弃的准备,他昨天要的也不过是秦恪的态度。
谁知道就是这么顺利,明明他只是一时兴起,明明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接吻,拥抱,衣服落地,肢体交叠,抵死缠绵,一切像是水到渠成。
不知道该说是秦恪有天赋还是他比较厉害。
反正,挺顺利的。
只除了秦恪桎梏着他不让他走(*/\*)的时候。秦恪不知道什么毛病,抓住他也就算了,还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动不动,连名带姓地喊他名字。
段琮之,我是谁?
他未必不知道段琮之在想什么,未必不知道段琮之是想在他身上找感觉,但是这一次他同意了。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强调,正在亲密地接触的两个主体。
秦恪和段琮之。
不是顾随,不是其他任何人,秦恪不会碰除了段琮之以外的任何人。
他要段琮之认清自己,也认清抱着他和他负距离接触的,最亲密的人。
段琮之翻过身,蹭了蹭被子。
他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大概是秦恪说过什么,周泉没有给他送他最近在剧组吃的东西,而是送了点寻常的街头早餐。
段琮之和秦恪一起吃完,就说还要浇花喂鱼,嘴上这么说,人却跟黏在椅子上似的,站不起来。
秦恪去帮他喂鱼,他坐了一会儿,也站起来过去,主要是怕秦恪没经验,给他把好不容易保下来的鱼喂死了。
然后又看着秦恪从井里打水,这里的井没有装水泵,打水只能用最古老的水桶,秦恪将麻绳一点一点放下去,水桶稳稳地浮在水面上。
秦总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有物理常识,水桶的一侧还缀了个小秤砣,他轻轻牵动麻绳,带着水桶侧翻,顺利打了一桶水。
段琮之全程不说话,看着他打水,看着他挽起的袖子,看着他劲瘦有力的腰,看着他隔着衬衫也可以轻易勾勒出的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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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重生)——禁庭春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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