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尧尴尬地看了徐蛰一眼,小声解释:他就是林平之,没什么江湖经验,就是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
徐蛰说:我自不会同孩子计较。
他这具身体也四十来岁了,年纪比林平之大了一轮,都能当他爹了。
马尧从马上下来,站在一边等徐蛰下马。
徐蛰摘下帷帽,笑着对林平之道:你便是林家公子吧?我姓卫,听手下说了,这段日子多亏林镖头照料,一到福州便来拜访,请问尊下是否方便?
林平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方便,我爹就在家里呢,跟我来吧。
心里默道:这人究竟是男是女?看着倒像个男人,未免也太阴柔了,刚才还遮着脸,怨不得他方才将人认成姑娘。
进府之后,立刻有下人来帮林平之牵马,马尧和徐蛰的马也被一起带走了。
爹!娘!我回来了。林平之喊道,爹爹,家里有客人来。
林震南从屋里出来:是谁来了?
见到马尧跟在徐蛰后面,便知是他们家主人到了,赶快上前迎接:您就是卫公子吧?果真一表人才。
徐蛰朝他笑了笑,林镖头也如传闻中一般仗义疏朗,一看便是福泽深厚之人。
他拿过马尧手里的伴手礼递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家是福州地头蛇,正经生意都得给他面子。
说起来,做镖局的,拳脚功夫自然不能太差,人数也不能太少,起码得有个几百号人。林震南也有不少心腹、弟子,福州又是林家的地盘,怎么青城派一来,就把他们给灭门了?
这其中固然有其他几个门派的暗中参与,但林家也不该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站在这里给他们杀啊?
林震南推拒了一下才接过礼物,笑道,您是在太客气了,快快请进。
进屋后,徐蛰拿着日月神教的一点生意对付过去林震南,打消他的疑心,与林震南相谈甚欢,交下了朋友。
林夫人端了茶水过来,嘱咐林平之好好学学,不要再游手好闲了。
若是放在往日,林平之肯定不愿,当他知道徐蛰已经四十多岁与他爹年纪差不多大之后,忽然就来了几分兴趣,悄悄盯着徐蛰看。
徐蛰这次的情况跟公子羽那回很像,因为能量和武学的缘故,身体衰老缓慢,即便人到中年,也没有丝毫老态,看着倒是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原本的东方不败能被令狐冲骂一句不男不女的老妖婆,这回换了清风霁月的徐蛰,这句话是再也落不到他头上了。
徐蛰感官敏锐,轻易就察觉到林平之的打量,不去管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同林震南说完了话,才将注意力放在林平之身上。
他先是夸了几句虎父无犬子,又说林平之少年英才,恭维客套的话林平之听得不少,被徐蛰这么温和地注视着,又真切夸赞,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震南道:卫兄快别说了,再说这小子又该飘飘然,好几天都不老实。
徐蛰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好动,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样叫父母愁心。精力充沛是好事,多在外面交几个朋友。若是乖乖巧巧,做父母的又该担心孩子被人欺负了。
林震南说:这倒也是。卫兄也有孩子吗?
徐蛰笑道:我不曾娶妻,故去的兄长留下一个女儿,便当自己的女儿教养长大,也算是半个父亲。
第98章 红妆素裹(21)
徐蛰在林府不远处买了间三进的院子,带着教众住了过去。因为住的近,两家来往很频繁,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对方。
风轻云淡地过了三天,徐蛰休息过来,通知马开诚那边可以动手了。
林平之骑着最喜欢的一匹白马出门,正巧看到了一只花猫从墙上跳出来,他愣了一下,接着又见徐蛰走出,便打了个招呼。
卫叔叔。林平之道,这是你养的猫吗?
徐蛰说,过来偷吃东西的小野猫而已。林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林平之说:我要去找镖局里的几个叔叔出去转一圈,卫叔叔要一起吗?
徐蛰拒绝了他,我就算了吧,在外面好好玩,注意安全。
林平之骑着马,找了史镖头郑镖头等人一道出去,在外面痛快地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家酒肆,便停下来进去喝酒。
酒肆里生意不错,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人。
林平之停了一耳朵,猜想应该是四川那边的。
打来几斤好酒过来!爷们口渴地厉害,动作麻利些。
好嘞!
史镖头坐在林平之旁边,静静听了听那几个人的谈话,压低了声音对林平之道:这几个人看着不好惹,咱们快些吃完酒,立刻就走,别再外面惹上麻烦。林平之道:怕什么?整个福州,谁不知道林家?他们人多,咱们人也不少,都是吃酒,怎么就非要做的跟见不得人似的?还有没有道理。
郑镖头说:少镖头说得很对,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总觉得那几人不是善茬,似乎总是往我们这边瞧。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镖头就听一回劝吧。
林平之往那边看了眼,果真与其中一人对上了眼。
那人年纪不大,看着最多三十出头,脾气却不小,直接站起来拍桌子叫道:看老子做什么?龟儿子。
林平之知道这是骂人的话,当即想跟他对骂,被史镖头拽住了,少镖头,别跟醉汉一般见识,咱们喝咱们的,你别理他们。
林平之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来灌了杯酒。
郑镖头岔开话题,今日打猎收获不小,回去好好处理一下那头野猪,跟总镖头说一说,请大伙一块尝尝鲜。
林平之面色稍缓,郑叔忘了,野猪长在外面,又没骟掉,肉肯定不好吃。要是想吃猪肉,我可以请几个叔叔吃一顿。
郑镖头说:我是真的忘了,算啦,也不是想这一口肉,只是自己猎来的东西,跟买回来的终归是不一样的。
邻桌又接话了:猪肉?什么猪肉?让老子看看,哪里有猪肉。
他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林平之他们这里走。
郑镖头对与他同行的几个人说:几位兄弟,他似乎是醉了,喝酒伤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伙儿人总共四个,除去一直搭话找茬的,还有另外三个。
他们四个看起来年纪一般大,穿着很利落,像是练家子。谈话中不曾压低嗓音,提起过余观主几个字。镖局的人走南闯北,哪里都得打点好关系,自然知道四川有个青城派,观主就叫做余沧海。
林震南前不久还给他送了礼。
穿靛蓝衣服的那人道:管得倒是宽!老子爱喝多久喝多久,你以为你是谁?
另外一个跟着附和他,剩下那个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郑镖头暗道一声真是人以类聚,眼见着找茬那人过来,连忙堆上笑容,与史镖头对视一眼,挡在林平之面前。
我们几个方才上山打猎,猎了一头野猪回来,猪在外面,不再店里。您还是请坐回去吧,别让朋友等急了。
那人根本不停他的话,依然喊道:猪肉呢?藏哪儿去了?
林平之捏着杯子,就想掀了桌子把这找事的人打一顿,史镖头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不停地朝他做口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找茬那人的目光越过郑镖头,看向林平之,茫然之色一扫而空,指着他大笑道:可算叫老子找到了!这不就是吗。
说完他转了一圈,回去拿自己的剑,朝着林平之劈了下去,切了这块肉,回去给诸位兄弟加几个菜。
他本就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剑都拿不稳,一下便被郑镖头挡下了。
林平之再也按捺不住,也拿起自己的剑朝那人杀了过去,后面三个人也跟着拿出武器,酒肆无关人等奔散逃命,只剩下了几个四川人,还有林平之他们。
那几个四川人似乎不是林平之的对手,没多久就添了许多伤口。
郑镖头和史镖头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再看他们,哪里还有醉意?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少镖头,别打了。史镖头说,方才这位兄弟冲我们拔剑,并非有意而为,只是喝醉了酒而已。我们既然已经自卫,得饶人处且饶人,快些回去吧。
林平之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故意的,不服气道:饶了他们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你得向我还有几位叔叔道歉。
被指的那人面无表情,早在心里记恨上他了,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对不起,敷衍的态度让林平之更愤怒了。
史镖头拉着他:好了好了。
那几人倒是识趣,这时候也不再喝酒,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离了酒肆。
林平之气都气饱了,不喝了!我们也走!
几个镖头巴不得快些回去,付了酒钱赔偿了破碎的桌椅,稍晚一步追上林平之。
他们骑的马就栓在外面的树上,一出门突兀嗅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当即脸色一变,只见林平之最喜爱的白马歪倒在地上,脖子附近还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它的毛,早就断气了。
林平之脸色铁青,见远处几人朝自己笑得张狂,拔剑而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等他反应过来,穿着靛蓝色衣服那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扭曲又怨毒。
师兄!另外三人大喊:你竟然杀死了师兄!
林平之心底也凉了,他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想起自己死去的马,再看这几个人,还是很生气,他脸色十分难看,杀的就是你们!道歉,或者继续打,你们自己选!
少镖头!史镖头急切地阻拦他。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他们几个也没想到,这几个人的武功这么差劲,竟然能被林平之三脚猫的功夫给杀了。也没想到林平之会变得这么硬气,这是要招祸啊!
少镖头?一直在找茬的那人怨毒地看着他,福威镖局是你们家的?好,好,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那三人架着尸体离开了,林平之褪去一股子意气,才后知后觉地手脚冰凉,张慌无措地看着几个叔叔,我、我杀人了
郑镖头说,这事儿恐怕不简单,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福威镖局来的。
史镖头说:少镖头不必太自责,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又学艺不精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赶紧回去告诉总镖头,好好商议一下对策吧。
林平之没有主见,就听两个叔叔的。他的马死了,刚杀了人,精神也不太好,史镖头与他共乘一匹,载他回了林家。
徐蛰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的树底下吹风,听到声音后睁开眼,见他们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林平之脸色苍白得很,这是怎么了?
郑镖头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关心,只是山上打猎遇到了一只猛虎,少镖头受了些惊吓。
徐蛰道:那快回去吧,洗洗身上,喝完安神汤,明日便好了。
郑镖头点了点头,一行人带着山上猎的东西进了林府。
马开诚穿着下人的衣服过来,在徐蛰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徐蛰笑了下,去包些上好的药材,晚上我要去林府拜访。
马开诚道:是。
一直等到黄昏徐蛰才带着板凳回去,马开诚早就走了,留在他身边伺候的是马尧。
马尧拿了几支山参,还有一瓶安神的丹药包好了,跟着徐蛰往林府去。
今天的林家跟往常不太一样,林震南依然热情,但又带了几分焦虑。
徐蛰问:林镖头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若是能用得到卫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若是没有林镖头,卫某怕是没那么容易在福州立身。
林震南很不好意思,叹了口气,今天平儿带着几个镖头外出打猎
他把事情跟徐蛰说了一遍,与马开诚讲的区别不大,只是美化了一下林平之的冲动。
徐蛰听完,这么说,死的那人应该是青城派弟子?
林震南说:恐怕是的。
徐蛰道:这倒是奇怪,青城派在四川,怎么忽然来到福州,还专门找林公子的麻烦。
林震南也想过这个事儿,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给余沧海送的礼不够,让余沧海不高兴了。
这种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林震南觉得徐蛰不是江湖人,应该不懂这些江湖事情,没指望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提出自己的要求:摊了人命官司终究不好处理,若是青城派找上门,总不能把平之交出去。真到了那一天,我想请您出面说一说,好叫平之好过些。看在通政使的面子上,青城派应该不会太为难人。
徐蛰说:这事儿好办,交给我就是。不过既然出了人命,怎么不报官?也正好验一验那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林震南:这个
第99章 红妆素裹(22)
江湖事江湖了,真要报官,那不就跟青城派撕破脸了?
镖局是正经营生,又难以避免地要和黑暗面打交道。林震南祖父武功了得,给福威镖局打下威名,才能从一众镖局中脱颖而出。可惜后面一代不如一代,想守住家业,只能靠小心翼翼经营出来的人脉,以及最重要的不要违背江湖道义。
要是真的报官,不说青城派,恐怕其他几个门派也要与福威镖局断了联系,这么多年的经营就毁了!
徐蛰见他没有反应,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林镖头不要放在心上。
他能答应帮忙,林震南已经很感激了。只是还得再嘱咐两句,免得这位不懂规矩,没仇也结成仇。
林震南道:青城派乃是四川名门,余观主派遣青城四秀过来已是诚意十足,这事儿平儿确实有错,只是不知死的那人究竟是谁。若有转圜之地,好好道个歉,赔个礼,也就过去了。
徐蛰意兴阑珊,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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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猫系反派的日常——王浩然(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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