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呜咽声丝丝拉拉变大,最后变成了哀嚎,幽长的女人哀嚎声如同一根细铁丝,穿透人耳膜带去丝丝刺痛,激起身上一层鸡皮疙瘩,就在大家汗毛直立时,哭声戛然停止。
确实是女人,余野放下心,随吴宇州大步上楼,踏入三楼,迎面走来位满头白发,浑身脏兮兮,身体佝偻,住着拐杖的枯瘦老人,她一只脚穿布鞋,另外一只脚穿着不合脚的大号皮鞋,脸上尽是灰尘,目光呆滞,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
“大娘,您是这的住户?”余野问。
老太太不看余野,垂眼目视楼梯,嘴里念叨“阿德。”
“大娘?”余野又喊了声。
老太太这才把目光转向他,“阿德你回来了。”
看样子是精神失常的离家老人,余野没再多说,仔细打量一遍老人,发现她脖子上挂有一根红绳,红绳下面是透明塑料壳,里面一张白纸,写着:老年痴呆症患者,如果您在路边发现她,请联系电话,135xxxxxxxx,万分感谢。
原来老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余野安排人,联系老人家属,并将其送回家。
来之前,警方有先联系过307室房主,房主名叫钱永生,对丢东西一事完全不知情,并称307十几年没人住过,里面什么都没有,更没合同,就是间被遗弃的空房子。
钱永生曾是服装工人,早年一家五口挤在狭小的一室一厅小公寓,后来厂子倒闭,钱永生失业,被迫下海经商,未曾想发了,这几年混得有声有势,一家住进别墅,若不是警方打电话来询问,他早忘了还有职工宿舍的事。
钱家没人愿意来帮警方开门,甚至不记得这间屋钥匙在哪,钱永生让警方自己想办法开门,不用通知他,门破碎与否都不会找警方麻烦。
吴宇州三两下弄开门锁,屋内果然如钱永生所说是空的,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没有卫生间和厨房,小屋子一眼望到头。
吴宇州蹲下身,伸手朝地面轻轻摸了下,指肚干净没灰,他又起身去窗台,窗台一层厚厚灰尘,明显地面被清扫过。
“我靠,来晚一步。”林杰望着干净的地面抱怨。
地面经过仔细查找,未找到血迹和其他痕迹,倒是在地面检测出洗涤用品成分,为不留痕迹,将地面清洗得如此干净,凶手小心又谨慎。
房间不大,经过一番仔细查找,没发现有用线索,众人丧气离开。
回程路上,程晓璐说:“凶手是在这,对徐洋进行虐待和杀害?”
林杰:“不像,如果凶手在钱家老房,对徐洋实行过虐待,地面、墙角、缝隙这些微小地方,很可能没被清理掉,留下血迹、皮屑、发丝一类的东西,我们今天毫无发现,说明凶手只为把人引到这地方,因为楼里既没住户,又没监控,方便他作案,这样的环境,适合做中转站,神不知鬼不觉把人转移走。”
“按师父的意思,把徐洋引来职工宿舍楼的人就是凶手,那我们现在应该联系张强,查出雇主。”
林杰笑笑,“我们璐真越来越聪明,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
程晓璐得到夸奖,笑不拢嘴,立即打电话联系张强,追查幕后雇主。
车到红灯口停下,伍飞回头,说:“职工楼那么多空屋,凶手为什么选钱家的房子?”
闭目养神的余野,忽然睁开眼,“凶手应该对钱家非常了解,知道钱永生发了,一家人搬到别墅去住,不会再回这小房子来,小伍你着手查一下,钱家的人际关系,重点查在他家务工的保姆、司机等,低收入人群。”
“没问题。”
余野手机铃响,是局里座机,他接起电话,那边说:“余队,那位老人我已送回家,没想到老太太还是有钱人,住在京川最豪华的别墅区。”
“麻烦你了小刘。”老太太独自在楼里喊人,可能以前是职工楼住户,余野想到钱永生,多问了句,“老太太叫什么?她住在儿子家,还是女儿家?她子女叫什么?”
“老人叫孙桂香,跟儿子在一起住,他儿子姓钱,家里看样子非常有钱,院内停有好多辆豪车。”
“钱永生?”
“对,就这名。”
余野挂断电话,小声嚷了句“还真是巧。”
车到警局,吴宇州发现兜里没烟,便去外面便利店买烟,排队结账时,身边跑来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正哥?”
“你认错人了。”吴宇州面无表情,随后付钱,走出便利店。
姑娘在收银台旁站了两秒,购物筐一扔,急匆匆跑出去追上吴宇州,展开双臂拦他面前,“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哥哥。”边说边拿手机,翻出张旧照,看一眼吴宇州,看一眼照片,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人?”
吴宇州没理,侧身从她旁边绕过,姑娘反应过来人要走,马上小跑跟他后面,“你真不是周祁正,还是不记得我了?”顿了顿,她又说:“我是吴静怡,小时候我常去你家跟璐璐玩,你还背过我……真不记得?”她追着吴宇州碎碎念,到警局门口,口中话还没说完。
“你、认、错、人、了。”吴宇州一字一顿地说。
吴静怡大眼睛一转,“太像了,跟双胞胎似的,我不可能认错,当年你没死?
每年清明节,我爸和张爸都会带我们去周家坟前扫墓,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一定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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