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谦树是准备找江易行聊一聊江易知的。
林谦树打开微信,给江易行发去了一个小孩儿举着在吗的表情包,十秒之后就成功换来了江易行的一个问号。
林谦树:你居然上自习课在玩手机!
江易行:
江易行:拉黑了。
皮了一下的林谦树赶在江易行真的把自己拉黑之前开始说正事:等等等等,开个玩笑!我今天真有事问你。
江易行的语气看起来很不耐烦:说。
林谦树选择了一种委婉的开场方式了解自己和江易知的熟悉历程,他认为能互相被家人所熟知,应该是关系进一步的一种表现: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啊?
江易行又发来一串省略号,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有病吗?
林谦树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没有,只是突然想要忆往昔一把,发现我的记忆有些模糊。
大概是被这种说法酸倒牙了,江易行那边显示了许久对方正在输入才发回消息:五年前,暑假。
五年前的暑假,林谦树简单换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正是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看来自己认识江易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只不过按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两人似乎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讲台上,江易知已经讲完了题,给了学生们十分钟的时间整理思路进行订正。
林谦树:那你觉得我和你一开始见到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
江易行:没什么不同,脑子一样不好。
这个破小孩!林谦树气得牙痒痒,好在发火之前,江易行又发来了新消息:不过还是有点长进的,以前说话动不动就结巴。
林谦树很清楚,自己没有结巴的毛病,那么这个说话紧张的毛病一定是和人有关了。
林谦树:那和江易知其他同学比,你觉得我怎么样?
消息发出去,林谦树紧张地等待起了江易行的回复。界面上又是输入了很久,才冒出一条消息来。
还没等林谦树凑近屏幕把内容仔细看清楚,眼前突然伸下来一只手,将林谦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去。
林谦树抬头,只见江易知神态自若地把手机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要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情。江易知说。
林谦树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手边又多了一本书。
看看书吧。放下书后,江易知转身回到讲台上,继续盯着学生们订正卷子。
林谦树定睛一看,江易知放下的正是那本写着to my love的英文小说。他迷茫地摸了摸书封面,有些摸不清江易知的意思他不让自己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情,所以把自己的手机收上去了,然后反手放了本英文小说在桌子上。难道看小说和数学竞赛就有关系了吗?
正在整理错题的官鸣听了全程,眼见江易知上了讲台,悄悄凑过来问林谦树:林老师,这本数学题难不难?
林谦树阴森一笑,把书推到官鸣的桌子上:不难,且趣味盎然。
四十分钟如白驹过隙,转瞬到了下课的时间。江易知发了张新的空白卷给众人作为家庭作业,接着便宣布下课了。
林谦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匆匆往食堂里赶。距离社团汇演的日子还剩不到十天,他必须要抓紧剩下的时间把整个节目给顺下来。
跑到半路,林谦树习惯性地一摸口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在课上被江易知拿走了,他还没有还给自己,于是只能调转方向重新往回跑。谁料刚一转身,他就看到了正从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江易知。比起步履匆匆的自己,江易知显然要优雅许多,脸不红气不喘的,却也眼看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
手机。江易知站定,从口袋里掏出林谦树的手机递到他眼前。
林谦树接过手机,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马上就想起来自己这手机明明就是他收上的,谢个锤子!
江易知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不要脸地跟没关系,只是沉默地走到了林谦树身边。
林谦树摆弄了一下手机,屏幕一亮就显示江易行发来了两三条微信消息。他有些心虚地偷偷瞧了江易知一眼,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机举到江易知视线盲区的角度,迅速点开江易行的消息看起来。
江易行:什么其他同学?
江易行:哦,你是想问我认不认识你们其他的同学?
江易行:不认识,他从小到大带回家的朋友就你一个,没什么对比项。
江易知从小到大只带自己回过家,意思就是除家人以外,自己就是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人。看着江易行发来的三句话,林谦树感觉自己心中好像燃放起了烟花,砰砰啪啪响个不停。
怎么办,好想大叫欢笑。林谦树伸手捂了捂胸口,拼命抿嘴抑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木头,你怎么了?江易知感觉身边的人突然走路变得有些不稳,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
林谦树锁了手机,深呼吸几下,对着江易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没事,就是想到等会儿又要去弹古琴了,有点激动。
古琴一周林谦树起码要练个四五天,今早江易知还听到他和丘远山在微信上吐槽自己弹琴快弹出古琴手了,因此江易知并不觉得林谦树激动的原因和弹琴有关。
不过既然他开心江易知看向不知觉走到前方已经蹦跶起来的林谦树,嘴角跟着微微上扬。
既然他开心,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值得自己也开心的事。
两人在食堂吃过饭后,照例在体艺楼前分道扬镳。随着数学竞赛的省赛时间日渐逼近,江易知被高三数学组叫去帮忙的频率也日益增多,林谦树一个人在音乐教室独挑大梁,倒也做得不错。
还没走进音乐教室,林谦树远远地就听到《关山月》的调调从教室里飘扬出来,男生们的勤奋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一些。他稍稍加快步子朝教室里去。
一走进教室大门,林谦树果然看到了雷达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练习起来。
江易行坐在琴前玩手机,林谦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在玩一款最近很火爆的地狱级难度数独游戏。他答题的速度很快,但和林谦树想象中的连蒙带猜碰运气不同,他每填一个答案,系统自带音效总会欢呼着恭喜你又答对了提醒旁人他的正确率之高。
江易行正玩着,余光瞥见身边多了一个人,收起手机转头往旁边一看,才发现是林谦树站在自己身旁。
看什么?江易行奇怪地问他。
没什么。林谦树承认自己在看到江易行居然在玩数独游戏之后有一丝小小的意外,不过面对江弟弟的问题,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淡定。
对了,你今天下午为什么突然问我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江易行揣起手机后,想起下午微信上林谦树那番莫名出现又莫名销声匿迹的举动。
林谦树笑起来:我想确定一件事。
哦,江易行点点头,不太感兴趣地敷衍道,那你确定了没?
我确定了。林谦树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没有见到他时会忍不住想他,见到他时会紧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开心。
林谦树确定了一件事。
林谦树喜欢江易知。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开窍了。
第57章 犹豫
然而就算确定了自己喜欢江易知,林谦树也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竟告白是不可能直接告白的,在对方态度不明朗的情况下,林谦树害怕自己贸然行动会让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古琴课结束,四个男生整理好琴先走一步,林谦树打扫了一下教室卫生晚一步出门,一打开门就看到江易知安静地站在走廊的不远处正等着自己。
看着江易知专注的神情,林谦树心头最后一点烦闷也消失了。
他关上门,走向江易知的脚步不由放得轻快:你怎么来了?
小行说你今天晚上不太舒服。江易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保温杯递给林谦树,先喝点热水。
自己不正常的原因不好说,林谦树只能微笑着接过那杯热水,由着江易知从包里掏出体温枪,又给自己测了测体温。
体温当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江易知看了一眼数字,把它放回包里:那是眼睛疲劳了?
江易知这么熟练的拿这拿那的,让林谦树怀疑自己从前不舒服的时候都是找江易知看的病,不过真实的原因说不出口,他含混道:可能是吧。
上了车,等林谦树在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江易知又把一个蒸汽眼罩递到他手边: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林谦树接过蒸汽眼罩戴好,温热的水汽敷在眼皮上,伴随着似有若无的花香,倒是真让林谦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他闭着眼不由感慨:像江易知这样对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而正是因为心动了不敢说,这又反过来成了自己烦恼的根源。
两人回到家后,江易知再三确认了林谦树没什么大问题,才放心地放他去洗漱睡觉。看着江易知关切而专注的眼神,林谦树有种不敢面对的惶恐,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江易知来一句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我当老公。
我回去睡了!他仓皇地逃开了江易知的手,转身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躺在卧室的床上,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林谦树才敢肆无忌惮地放由思绪走马。他开始在脑海中画流程图:首先,他确定的一点是林谦树喜欢江易知,那么在这一点之下必然延伸出两个走向①告白②不告白,两者又各自会延伸出不同的结局。①后跟着两种,如果江易知接受自己的告白,那么皆大欢喜,两人永远在一起,又如果江易知拒绝了自己,很可能他会因此疏远自己,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②后呢?林谦树想了想,②后的结果最差不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吗?
流程图画到这儿,林谦树觉得一切走势都很明朗了。
想要感情,那么必然要勇敢搏一搏,想要安稳,那就维持现状。
所以要去搏那种唯一的可能吗?林谦树不知道,就算厘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毕竟他缺了七年的记忆,他不清楚两人七年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所以再等等吧。林谦树想。
给自己做完这番心理建设,林谦树在床上滚了几圈,又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准备从小说里找找灵感。
林谦树最近已经很少看那本《今天也要喜欢你》了,一来是作者很久没有更新了,看一本半个多月没新章节的连载中小说总让他有一种结局没什么保障的担忧感;二来是因为前期读书时不小心代入了太多自己的感情,他现在每每一翻开这本书,脑子里都跟放电影似的会自动把文字转换成图像。
如果那个我的形象不是自己,欧几里得的形象不是江易知的话,林谦树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别扭。
高二的第一学期也很快过去。
在欧几里得每日坚持的讲题帮助之下,在期末考试中,我的数学终于考上了120分。
虽然在强者如林的实验班,这个分数只能将将达到平均线的水平,但对于一个常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数学废柴来说,这实在是历史性的飞跃了。
发成绩报告单那天,数学老师在全班面前大力地表扬了我的努力,我很是激动,眼睛不自觉地去找欧几里得。
可是欧几里得没有来,哪怕他这回又是比第二名高出许多分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对他的缺席习以为常,只有我为此失落着。
寒假即将开始,春节临近,班级里喜气洋洋的,就算是考得不怎么理想的同学看上去心情也还不错。老师在一团乱哄哄中发完了成绩单依旧保持着宽容,最后他手上还剩下了唯一一张。
我知道那是欧几里得的。
那张老师沉吟了一会儿,有些苦恼,谁去送呢?
我做了我十七年来最勇敢的一件事。
在一派喧嚣中,我举起了手。
我站起来,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激动:老师,我去吧。
休学式结束,我带着欧几里得的成绩报告单和从班主任花名册上抄下来的他家地址出发。
欧几里得的家在城西,离我们学校远得很,我转了两次车才终于看到了地址上的路牌。
还没走进他家大门时,我还忍不住好奇:每天花那么长的时间在路上奔波,却依旧不肯放弃回家,他到底是有多恋家呢?
这一切在我走进他家之后都有了答案。
当我穿过长长的巷道,在一片阴暗偏僻的居民楼里找到地址上的那一幢,再爬上楼去站在漆迹斑驳的门前时,我整个人已经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那样了。
看着门把手下方层层叠叠的通下水道和□□小广告,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虽然去年夏天看他不要命似的打工心中隐约有些预感,但真实目睹,心头仍然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欧几里得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敲门的动作放得很轻很缓。
来了,稍等。门里传来了欧几里得熟悉的声音,不多时,我眼前的木门被打开了,欧几里得出现在门背后。
他只穿着一件卫衣,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疲惫不堪。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一只手撑在门边,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他在担心什么呢?又或者是不想让我看到什么呢?我垂眸掩下眼底的心疼,把捧了一路的成绩报告单递给他:老师托我把这个给你。
欧几里得从我手中接过报告单,对我道了声谢,正想再继续对我说话,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声。他瞳孔猛地一缩,转身往房间里跑。
他跑得跌跌撞撞的,看起来重心很不稳,我跟在他身后一起跑了进去。
我看到卧室狭小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此刻,她半个身子探出床外,像是马上要掉下去一般。
女人有着和欧几里得一样的眼睛,她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欧几里得走到床边,把她扶回床上,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喂女人喝了几口,低声哄她睡下。至始至终,女人脸上始终带着麻木的神情,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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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懂欧几里得了吗——时岁邪(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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