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说:“不用。”
林朝轻笑了声,纵容她的小性子,拉起路禾的另一只手出了包厢门。
“那好,我陪你下楼,看你上了白珺的车我才能安心。”
林朝刻意咬重白珺二字,倒像是吃醋,怕她哄自己跟白珺出去转身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路禾手心发汗,连忙从他手里抽回来,抱胸睨着他说:“怕我跟别人跑了?”
“怕啊,”走着路,林朝摸摸她头发,细软得跟灯光一样。棕色偏金,发亮的引人注目。
“怕你走了,就不回头,把我自己扔在这。”
这话幽幽从他口中吐出来,无意挑明,却又处处影射路禾的花心浪荡。
有什么东西叮啷一响,脆生生,激得人一哆嗦。
路禾一手拎包,另一手抱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臂,觉得冷。
“现在知道怕了?”林朝在高,垂眼看她,牵起嘴角的弧度却温淡:“知道怕就抓紧我。”
他抬高手臂,示意路禾过来挽。
路禾一靠近就被他揽腰抱在怀里,大衣都裹着她,由他主导两个人往外走。
似乎之前是玩笑话。
馥郁阁外,白珺在车里盯着表,看着秒针一下下跳动感觉自己心脏都跟着发紧。
这可是去见辞颜啊,准点到是不可能了,能早一分钟算一分钟,惹不起也躲不起。
白珺看一眼表再往外搜寻一圈路禾,远远儿的看见一个高挑的男人出了门。
是林朝。
仔细看怀里还搂着一个。
路禾。
他妈的!
白珺在心里骂一句。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上,就硬上,别管对方是谁。
闭眼撒网,就对了。
到白珺车前,林朝没说话,伸手给路禾整理了下衣领又絮絮叨叨交代一些事才放她走。
白珺也懒得跟他说话,接上路禾一脚油门就出了馥郁阁外墙。
“姚哥刚来过,你要的钻戒和外套在你脚下盒子里。”
路禾低头,在稍里的位置拉出一个精致的彩盒子。打开后取出外套,她没穿,就这么搭在腿上。
翻翻找找还有个夹层,路禾从里面拿出绣金的天鹅绒戒指盒。
白珺快速扫了一眼,突然没头没脑问一句:“你打字快吗?”
“什么?”路禾没听清。
“我问你,打字快吗?”
路禾这次听清了,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点头说:“挺快的,怎么了?”
白珺听见这回答,扑哧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是啊,我家阿禾打字快,多养几个男人怎么了,又不是回复不过来。”
路禾头一歪窝在副驾驶座里,斜着看白珺,“我当鱼塘主?”
“快乐乐无边。”她回。
“弟弟天天有?”
“哥哥在身边。”
“呵。”路禾笑了一下,淡妆蝶翅的眼尾,薄的,秾艳到逼人。
她说:“你这话我马上放给辞颜听。”
白珺一秒认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微微低头做了个道歉的腔调,头发挑染金,与路禾的发色遥相呼应。
“坐好了,咱们上高速。”驾驶座上的女人唇色饱满,唇珠明显,说话时总像在索吻。
路禾盯着她无懈可击的妆容看一会,感慨:“也难为你这么爱美,从床上下来还要补妆。”
“那当然,谁像你似的还特意迎合林朝,淡妆翻车了吧,趁这会还有时间赶紧想想怎么跟辞颜解释。”
“解释什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路禾认命的姿态白珺听了也不舒服,抱怨一句:“你要真是鱼塘主,鱼塘里也就辞颜一条鱼。他属鲨鱼的,什么小鱼小虾都得给你咬死。”
路禾不响,揉了下头发,才发觉发带掉了,她现在是散着头发跟白珺飙高速。
高马尾变成披肩发,都这样了她还没发觉,满脑子只有即将面对辞颜的忐忑。
“真是,妈的。”
“骂谁?”白珺问。
路禾没回答,憋气似的看着绣金盒,一打开,鸽血红浓郁得几乎要滴下来,随便从哪儿借一点光都璀璨夺目。
她将戒指推进左手无名指,一点一七个亿,沉。
“平心而论辞颜这都不叫富养你,这叫拿钱捧你。”
“说得我跟演戏的似的,辞颜是背后大金主。”
这比喻把白珺逗乐了,“难道不是?你扮演他的完美未婚妻,他拿钱哄你开心。”
路禾蹙眉,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点,因为白珺说得好像没错。
但辞颜对她又止是纯金钱关系,还有各种各样生活上的条条框框。
养她就像养娇贵猫一样,辞颜什么都给最好的,路禾也只能给他一人摸。
辞颜随她荒唐,但是不许溜出家门胡闹。
路禾越想越瘆得慌,搓搓胳膊沉默。
可白珺好奇,“你跟辞颜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年问你你也不说,他那样深居简出马上成仙的人,还能动凡心?”
路禾重复说过无数次的话:“我也不知道。”
“嘁,不说算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
“……”
时间指向八点六。
双流国际机场,偌大的贵宾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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