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办。”她闷声回。
“那就白白吃亏?”
“……”
路禾不响。
她跟他之间,算不上吃亏,爽的又不止他一个。当时气得要发疯,找不到人那股子气也就泄了。
林朝不在,她胡闹的招数都没人接,但又觉得恼恨,还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白珺见她又不出声了,也不想招她,起身准备回家。
路禾抬头,白珺看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微变:“辞颜快回国了,你知道吧。”
路禾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垂眸,说:“不知道。”
白珺拎起沙发一角的包,投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我哥说的,就这两个月内,辞颜回国,短了可能也就一星期。”
路禾低了下头,又抬起,用手支着太阳穴揉。嗓音莫名无力下来:“说好的两年后……”
“辞颜等不了了。”白珺提醒她:“反正你最近少折腾,明面上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让他逮着了搞不好发什么疯。”
“当初明明说好了不管我的。”路禾无力极了。
“是!他是不管你,可你那些前男朋友哪一个下场好?那个谁三金影帝,现在扑得是一点水花都没有。”白珺说起辞颜对她的管控就不寒而栗,“我看他是身体不好导致心理变态。你也是,还敢跟他讨价还价,当初合同签的爽,看他现在坑不死你。”
路禾忽然想到林朝,话冲出口:“你说如果辞颜和林朝对上,他俩谁更狠?”
不是谁能赢,而是谁更狠。
白珺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瞬间浑身一凉,不禁瞪她:“你养蛊呢!”
路禾敛眸。
“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你再怎么过分辞颜也没舍得动你,你可知足吧。”
白珺说着朝她挥挥手,往门外走。
路禾倒在抱枕上,斜着目送她出门。
白珺说的那个辞颜,是她未婚夫,虚的,除了顶层豪门没几个人知道。
辞家巨富,可权势更重,辞夫人婚后第十年才得了辞颜这么一个孩子,可惜天生心脏病,治不好。辞颜从小就跟外界隔离,精贵得跟瓷娃娃一样。
辞颜的脸应了他自己的名字,仙成一尊玉,十七八岁那会更清绝,总感觉他差一口气就能飞升。十八岁出国,二十二岁掌管辞家产业,他什么都好,就眼光不好,挑了路禾订婚。
四年前,路禾二十二岁时,荣盛资金链出现问题,辞颜派人来表示愿意注资,条件是要路禾答应订婚。
路奕问她愿不愿意,路禾没说话,私下里见过辞颜问为什么是她。
辞颜也没说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抬头看她。
眉目褪掉少年时的青稚,显得雅,又因为身体不好平白多了些病气,冷白的脸。他微笑,目光下移落在她垂着的手上,“路小姐跟我订婚后,辞家将注资荣盛集团。”
辞颜抛出诱饵,路禾蹙眉,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缓声继续道:“荣盛没了这几百亿或许也能渡过难关,可是……”他展颜一笑,“谁会嫌钱多呢?”
路禾盯着他,思索良久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辞家的辞颜,是上层权势与金钱的完美结合体,出了名的面慈心狠。
在路禾的印象中她从未和他接触过,顶多是聚会时见过两面,辞颜偶尔来一次也是众星捧月,路禾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辞颜说:“我需要一个未婚妻。”
路禾看着他问:“为什么是我?”
辞颜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你?”
看样他是不准备说了,路禾点点头,刚想拒绝,辞颜说:“只是订婚而已,私下怎样里,随便路小姐你。”
“不对外公开订婚呢?”她挑眉。
辞颜点头,说:“可以。”
在窗边,暖日光下,他的脸和身家就足够所有女人为他疯狂。
何必找她。
“如果我和别人谈恋爱呢?”
面前红裙雪肤的女人微笑发问,口气甚至是挑衅。
辞颜想,她永远都是这样,没被别人压着低过头,就不知道什么叫残忍。
抬眸凝视她,片刻后回答:“随你。”
“真的?”
辞颜不语,对着路禾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路禾有些不明所以,走过去靠在他沙发旁。辞颜从下往上能看清她雪白的肩,还有唇边惯有的笑。红唇是唯一的亮色,她背后高级西餐厅的千万级设计沦为布景。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看起来很有质感,纯黑天鹅绒,盒边绣金。
是戒指。她想。
却没有那么简单。
辞颜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鸽血红的钻戒。
红得要滴血,顶尖的纯净度。
颜色饱和到极致。
这个克拉数,这样的品质。
路禾一眼认出这是前段时间名噪一时的“Ratnajar”,古梵语中意为“宝石之王”。
拍卖行拍的是裸石,买家坐在包厢里,没露面。可他在拍卖场上豪掷千金,直接打破红宝石每克拉单价的交易记录,大批媒体抢破头也没拍到买家是谁。
现在就坐在她面前。
辞颜拉起她左手,将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缓缓往里推,戒圈没有过分狭窄,也没有多余一分,正是她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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