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他自己,也别想拦着。
而在此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院门开了条缝,夏儿捧着一盆热水正准备进门。
擦身的水还要烧,不过她怕阮瑶哭过,夜风吹脸会伤了皮肤,便先准备了一盆来让自家女官擦一擦。
却没想到刚迈进一只脚,就瞧见了抱在一处的两个人。
夏儿:……!
她赶忙退出去,随手把铜盆递给了季二让他捧着,夏儿则是空出手来把门关上,不敢打扰。
可是小姑娘实在是太想看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凑到门前,从缝隙里往里瞧。
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侧影,却让夏儿格外欢喜。
一旁的季副统领一脸茫然的端着水,低头看着夏儿,问道:“瞧什么呢?”
小姑娘看都不看他,回道:“瞧画儿,不,比画儿还好。”
季二不解:“好看?”
夏儿则是笑:“是好甜。”
不过她也没有多瞧,毕竟是主子的事情,底下人总不好偷看,很快小姑娘就心满意足的端回铜盆,高高兴兴的去了茶房,只留下季副统领默默思考画和甜的关联。
而在院内,阮瑶早就不掉泪了,只是昂头时间久,觉得脖子有些酸,而且哭的凶了些,弄得她有些渴。
想到自己刚刚凄凄惨惨的模样,饶是惯常心思坚定的阮女官也有些羞赧。
待感觉到赵弘的力气松了些,阮瑶便挣脱出来,先用微凉的手背摁了摁眼角,而后一边揉着自己的脖颈一边看着他道:“殿下,时候不早,奴婢去瞧瞧热水好了没有。”
大殿下如今定了心思,对着阮瑶格外言听计从,那眼神就好像阮女官身上笼了一层白光似的,眉宇间都带着欣赏和惊叹。
他乖乖点头,彻底松开了手。
阮瑶抽出帕子擦了擦脸,想要出门,结果刚走两步,就顿住步子,转过头,瞧着赵弘道:“殿下要跟着奴婢去?”
赵弘点头:“嗯。”
“奴婢就是去看看热水。”
“我帮你端。”
“奴婢一个人端得动。”
“我想帮你端。”
话已至此,阮瑶也不好推拒,便开门出去,身后跟着当朝太子,在一众亲卫的恭送声中去往茶房,而后又在他们的问安声中从茶房回来。
而让阮瑶无奈的是,大殿下说帮她端热水,就真的要亲手帮她端。
哪怕阮女官重申了自己可以做得成,可赵弘依然坚持。
最终,在所有亲卫的注视之下,阮瑶两手空空,赵弘提着木桶,昂首挺胸地进了门。
待院门重新合上,一个年轻的太子亲卫便凑到季二身边,小声道:“副统领,这是怎么了?”
实在不怪他们惊讶,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何时见过太子亲手提过水?
而且刚刚还瞪了他们一眼,摆明是警告他们不许多嘴。
实在是新鲜。
季副统领心里也不明白此举何解,最终只能归结为:“殿下和阮女官之间的事情,岂是你我能明白的。”
年轻亲卫眨眨眼睛,而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和刚刚夏儿一般无二的笑容。
带了些了然,又带了些欢喜,活脱脱像是被甜过头的表情。
这让季二莫名,但他维持着副统领的架子,好像明了一般的点点头,其他的不发一言。
而在屋里,阮瑶已经将软榻收拾好,关了门窗免得进风,而后她将布巾放在热水里,眼睛则是看向赵弘道:“殿下,脱衣裳吧。”
既然是擦身,想来大殿下不会假手他人。
阮瑶也要确定一下这人身上是不是真的没有伤痕。
毕竟大殿下不是小太子,换成小太子,阮瑶说什么他都老实回答,从不作假,但是大殿下心中总有盘算,旁的事情阮瑶也不会深究,可是事关身子康健,阮女官自然是要多瞧瞧才安心。
现下阮瑶在心里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词,想要说服太子殿下褪掉衣裳。
却没想到,以前总是在此事上略显犹豫的大殿下这次格外痛快,直接就把骑装给扒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顺道将贴身的里衣脱掉,直接露出了结实的上身。
突然入目的一片白引得阮瑶都不自觉地红了耳尖。
按说之前这人沐浴自己见过,更衣自己见过,该见得不该见的都见了。
如今不过是上半身,按理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大殿下此刻的模样实在是过于……过于撩|人了些。
因着骑装要便于骑马,故而腰带总是缠得很紧,现下便只是拉着领口拽下了上半身,并未完全褪下,里衣也是同样,略略扯开也就是了。
结果便是男人的衣裳还挂在手臂,肩膀和胸膛却露在外面,腹肌更是看得鲜明。
偏就是这样的半遮半露最为致命。
阮瑶猛地把手伸进热水里,抓着布巾,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大殿下却觉得理所应当。
这人,实在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相处,也没有经历过此事,加上分魂之症后,大殿下对于许多情感都单薄的很多,这让他想事情更加理智,却也更加直接。
在此刻太子殿下的逻辑里,他喜欢阮瑶,便要对她好。
怎么才叫对她好呢?
为了瑶瑶努力搏个前程自然是应该的,力所能及的帮她做些事情也是必须,至于更进一步,那便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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