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看着碗里的荤菜不知所措:这......
唐易语气上带着些严厉:吃掉。
温言:......
唐易内心:今天的任务完成提示没有出来之前你就使劲吃吧!
温言端起饭碗,心思飞转,原来唐易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嘛,心中泛起一丝丝甜,像个暗恋又不敢说的小女生般扒完了一大碗饭菜。
很快,唐易脑海中的提示又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饭后温言坚持要洗碗,他想要做的更多一点,更好一点,让唐易在一个月之后能留下他。唐易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见盆里有些热水,只说了声要用热水便同意了。
温言在温热的水里洗着碗,这待遇在村里女人和小哥中也是少有的,他面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温柔和满足。
唐易闲来无事在旁边看温言洗碗,少年这些日子情绪和营养都好了许多,颇有些少年人的清爽感觉,再加上他特有的温柔和勤劳,竟然让唐易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几日我都要去镇上帮人算账,估计最后能拿不少工钱回来,你想要什么,等领了工钱我去给你买。唐易悠悠说道。
温言啊了一声,他从未收到过什么礼物,也从未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脸红红的,支支吾吾说:我...我没什么想要的,现在就挺好的,什么都有了。
唐易失笑: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呀你,别这么容易满足,好日子在后头呢。
温言心里一动,就觉得有点羞涩,唐易说了往后,往后是多久,好像,不止一个月吧,那他好像也没有想赶自己走哦。
唐易当然不想温言走,他唐小少爷挣钱糊口暂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他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的东西非常多,有温言在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他生活不能自理的问题。若是温言走了......他突然有些不愿意去想。
这个少年不仅长在他的审美上,而且温柔又能干,与世无争默默奉献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讲真,唐易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个类型的少年,他更喜欢古灵精怪活泼可爱会撒娇的,可是在这异世,一贫如洗,至今还未吃上一口白面的苦日子里,偏生是这乖巧安静的少年带给他慵懒的踏实感。
不过既然说了只留人家一个月先,就还是要尊重最后少年的意愿。
第二日唐易继续上工,晚上照样带了饭菜回来,这样的日子平静地过了七天,大户那边的货全部出完了,管事的便给唐易结了账,一共是五百文铜钱,唐易揣了满怀,谢过管事的便离去了。
果然还是知识来钱快啊!
唐易更加坚定了上学的信念,只有光明正大的学了东西认了字,他才可以去做一些轻快又赚钱的文职工作。
他拿出一些铜板买东西,把剩下的放在怀里扎进腰带,遮地严严实实。
先去买了些白面和家用的盘子碗之类的东西,又去布庄扯了几块布,去杂货店买了一大袋子棉花,这样就花掉了一百多文钱,让他心疼不已。就这还只够做一床被子的。
虽然现在不是买不起做两床被子的东西,但是唐易家底薄,暂时还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钱,总要多留些吃饭用,睡觉嘛,还是可以凑合一下的。
经过点心铺子时,唐易想起来家里的温言,那孩子一直不肯说自己想要什么,很是矜持,唐易无声笑笑,进去给他买了一小包甜杏干。
怀里揣了钱,唐易便不敢在路上耽搁,买好了东西就在镇头花两文钱雇了辆牛车赶紧回家。
两文钱当然是不够自己雇一辆的,唐易只能和其他人拼车,都是同一个方向的,附近村子的人,还有一个姓崔的婶子是自己村的,唐易认得,这婶子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媒婆,这八成是上镇上来给人说亲来了。
第7章 邻家惨案
崔婶子一眼就瞧见了唐易,见他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车,眼睛一眯,立刻有了打算。
唐易,崔婶子叫到:来,坐里边,这里有地方。
唐易应了一声,搬着东西就进去了,这里虽然有各种男女间的避讳,但是二十岁的青年和五十岁的婶子坐一起还是没那么多讲究的。
崔婶子瞧着唐易如今一表人才,身板也壮实了许多,心里欢喜,又看他大包小包的东西,就知道村里最近的传言不假,这人是真的悔过自新,发愤图强了。
我说唐易,你这都买了些什么呀?崔婶子问。
唐易回答说:一些面粉和棉花之类的,拿回去做被子。
崔婶子抹了抹装面的小袋子,只见一片细腻,惊到:竟是白面?
唐易笑到:是啊,买点回去解解馋。
崔婶子心中有了计较,这唐易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天,就吃上白面了,就这生活条件,在村里可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她眼珠一转,就分析出来应是唐易给人算账挣了钱了,会算账可是了不得的本事,在村里的地位一下子就提上去了,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热呢。
不过崔婶子到底做惯了媒,沉得住气,没有一下子就开口说这话,而是抓着唐易聊了些别的,对唐易的秉性啥的了解了不少。
牛车吱吱呀呀到了村口,唐易和崔婶子下了车,刚进村就发现了不对劲,村民好像有什么事情一般,急匆匆地往村里一个方向跑。
唐易和崔婶子对视一眼,崔婶子叫到:糟了,村里出事了,快去看看。
唐易一点头,扛着包袱就跑。跑着跑着,唐易就发现大家都在往他家方向跑,心里一紧,经历了前几日有人上门说三道四的事情,唐易就怕是温言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最后他在自己隔壁院子停了下来,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家的,不过心里很快就揪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隔壁宋家人在院子里围着一张破草席子嚎啕大哭,那草席子盖着的是一个人,看不清模样,只露出半截手臂,细细的,像是个女孩儿。
唐易对宋家印象很淡,这部分记忆缺失了,只知道他每日上工或者回来时遇上宋家人,会打个招呼,看上去是挺穷苦老实一家人,其他的就不了解了,因为唐易每日忙得很,早出晚归,养家糊口,哪里还有心思八卦邻居。
崔婶子瞧出了门道,又和周围人交头接耳一番,这才小声对唐易说:是宋家大闺女宋春,前年宋家交不上税粮,把大闺女卖给县里人做了小,听说那户人家秉性不好,宋春过去没少挨打,这看来是打出事儿了。
唐易小声问道:怎么不报官?
崔婶子切了一声,用帕子捂着嘴悄声跟唐易说:签了卖身契命就是人家的,官府不会管的。
唐易蹙眉:那就白死了?
崔婶子两手一摊:不然呢?
唐易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落后都有了新的认知,他来了这么久除了风俗习惯之类的,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两个世界的不同,这里的人命是廉价的,当然,只是针对平民而言,穷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只能任人宰割,一纸卖身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死生都是人家的人,于是便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人家,任人鱼肉。
一股悲伤从唐易心底蔓延开来,他从未有过这般无力感,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有权势的人抢了自己去,或者抢了温言去,他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不是他唐易窝囊,而是斗不过体制,再牛掰也要在体制之内。
正想着,衣角被人扯了扯,唐易回头,看见提着个鸡笼子的温言。
你怎么来了?唐易问。
温言小声说:大哥家的鸡苗来了,大嫂喊我去捉了几只,回来就听说这事儿了。
唐易看见五只叽叽喳喳的小鸡,想起来自己在码头那会儿曾经和唐实说过想养几只鸡,以后吃鸡蛋方便,唐实说正好今年家里跟邻村订了几只鸡苗,顺便就帮他订了。
唐易小声问:给钱了吗?
温言点点头。
唐易便不再说话,这边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里正已经来了,安抚了宋家人一番,然后号召村民有能力的捐上个一文两文钱,帮着宋家办丧事。
唐易从怀里摸了五文钱送了过去,宋家人对他磕了个头,唐易心里堵得很,便带着温言回家了,却不知道自己这番举动落入村民眼中引起的骚动。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都有了看法。
崔婶子眼珠直转,得出两个重要信息,第一是唐易花钱大方,第二是他让温言花钱。就这两点对于想嫁人的女子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大方让自己花钱呢 !
温言是个小哥儿,不好生养,唐易又把日子过起来了,村里哪个正经过日子的不盼着娶个姑娘,先娶小哥儿,后来过好日子再娶姑娘的多了去了,更何况唐易有算账的本事,只要不混,将来过得可能比平常人家还好一点,所以,村里也不是没有姑娘盯着他家。
这边崔婶子打着算盘,那边唐易带着温言回家之后却是心事重重。
温言把小鸡放到放杂物的小屋里,这时候天还有点冷,小鸡不能放院子里。而后去看唐易买的东西,惊叫出声:白面,还有棉布!
唐易随口应了声,温言就觉出他情绪不对来了,问到:怎么了?
唐易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阿言,咱们这边每年要交多少赋税?
温言眨眨眼,反应过来这个唐易对这些事情还不了解,说:咱们这边是按人头算的,一家人中,男子每年需交五担粮,两匹布,小哥儿和女子是三担粮,一匹布,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用交税。
唐易算了下,他和温言需要交八百多斤粮食,三匹布,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又问了温言家里有多少地,温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原来有十亩地,咱们这边男丁都是这个数,小哥儿和女子是五亩,可我是外村的,又......没有留下子嗣,按照规矩是分不到地的。
唐易:......
十亩地!我的天,那不是有个小农场了?!
唐易疑惑道:十亩地,那得产多少粮食啊,宋家怎么会交不起赋税?
温言道:宋家男人是本村人,宋家大嫂和我一样是外地的,这些年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孩一个小哥儿,儿子早年间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所以也没分到地,他们家就十五亩地,却要缴三个成年人的税,自然是很困难了,更何况还要交布呢,布才是真的贵。
唐易皱眉,这都什么破规矩,不生儿子不给地也就罢了,交税这事儿却没落下,这是什么道理?
又和温言聊了几句,得知他们这边都是这样的,以往唐易不种地,地都是大哥帮着种的,交税也是大哥给交,因此老大的负担很重,也可见这个大哥对弟弟是真的好。
问了赋税,唐易又问了卖身契的事,温言说签了卖身契就是卖身为奴了,以后是死是活,好的坏的全由主人家说了算,再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所以大多数奴仆的命运都不好。
唐易双手绞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温言见他脸色不好,就有些忐忑,乖乖坐在旁边等着他发话。
过了好一会儿,唐易才闷闷开口,不甘心地说:阿言,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温言心里一惊,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他不想过,那他想干什么?
贫穷,唐易咽了口口水,哑着嗓子说:一无所有,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
我不喜欢。
温言叹了口气,说:大家不都这么过的么,又不是官老爷,哪来的那么多权力。
而且此时的生活对于温言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瞧,唐易还买了白面,普通人家哪有非过年过节时候吃白面的。
不了一句话点醒唐易,唐易目光灼灼盯着温言,直到温言有些害怕了,才说:你说的对啊,当官,不甘于此就只能当官,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以去考科举啊!
温言吓了一跳,这人该不是糊涂了,当官哪有说当就当的,考科举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你......温言小心翼翼地问到:你是认真的吗?
唐易坚定地点头:没错,我原本只想着识些字,做些文书的活儿养家糊口,如今看来,光识字是不行的,我还得读书,做文章考试,至少要有功名在身,如此才会过得自由一点。
温言十分纠结,嘴唇咬了又咬,都快咬破了,唐易看着奇怪,这家伙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过了一会才听温言长长叹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唉,好吧,你若是想读书,我就努力做活供你,只是家里都得紧着点了,我明天就去问问哪有人招工,得早点存点家底。
唐易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温言竟然是这个想法,他情不自禁笑了,道: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什么呢,我怎么就用你供应了,我自己不能挣钱吗?
温言奇道:读书人哪有自己挣钱的,不都是家里人供吗?
唐易眯了眯眼,啧,有些事情现在不提什么时候提呢,他嘴角扬起一道坏笑,微微弯身,将脸凑到温言面前,戏谑般的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做我的家里人?
温言愣了一下,而后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对哦,为什么唐易说要读书,他就自然而然想到自己要供着他呢,明明人家说了只在这一个月,一个月后去留随意......
可是自己却自动带入了唐易家里人的角色,这......这可真是太羞人了好不好!
看着少年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头都快要低到地里了,唐易不禁心情大好,唐小少爷的流氓劲儿就出来了,他靠的更近了,蛊惑般的嗓音缓缓而低沉的问道:阿言想当我家里什么人呢?
温言:!!!别再说了,再说要炸成一朵烟花了!
唐易啧啧两声,弯着眼睛瞧温言,这小孩就是单纯,才吃了几天饱饭就觉得自己是大好人了,这就不跑了,要跟他过日子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高兴的是少年基本不会离开了,涩的是少年实在可怜,未尝过蜜糖,只觉得清水便是甜。
眼见着再多说一句,温言可能就会掩面跑掉,唐易也不逼他了,从怀里掏出那一小包甜杏干递过去:尝尝。
温言红着脸懵懵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喜到:是蜜饯!你怎么买这个东西,多贵啊,又不顶饿!
唐易哼哼:我还没说要你留下来呢,就开始管家了啊?
温言一愣,抬起小鹿般的双眼,而后垂下,有些担忧,又有些失落,对啊,人家也没说要留下自己啊,自己在这瞎美个什么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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