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平行时空的地球进入了毁灭日,因为各自的因果业报不同,爆发的灾难也不同。纪斯回忆道,有的是天灾,火山、海啸或陨石;有的是人祸,战争、核爆和变异;还有的是异端,外星侵略、病毒流感,或是又有一种生物进化出了智慧。
而你们纪斯看向下方,勾唇,很别致,几乎大流程都走了一遍。能拖一年已是大幸,一线生机尚存便是造化。
毕竟,它的结局本该是全军覆没,永坠黑暗。
只要能活,人类迟早会走出门。纪斯道,就像你回溯前世时见过的星舰,那便是智慧生物能达到的科技程度。
但现在的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水平,被动挨打是他们目前的定局。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人类扛过这几顿毒打,走向更高远的位置。
这段历史会被铭记的司诺城道,他能看见人间淌满鲜血,山河堆积尸骨。哭声与呐喊,愤怒和拼杀,像极了精灵王曾踏上的战场。
恶魔与精灵,怪物与人类,虽然换了时空、身份和基因,但宿命和业力的感召一直都在。
数不清多少年前,他战死在神魔沙场。而今,他想在地球上画个满圆,结束他每一轮前世的遗憾。
司诺城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我的轮回。
也是我的。纪斯淡淡道。
还看吗?
继续吧。
两人沿着大陆线推进,发现在他们端掉深度沦陷区后,联盟的军队已经将失地收回。
大量据点延伸,军队密集分布,他们紧守在开启的界门处,布置武器、反界门装置,又拟定了不少撤退路线。
你说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司诺城问道。
不可说。纪斯在唇边竖起手指,看造化。
他们再度飞掠大南金月牙、瑜伽乌拜城,历经三个日升月落,可算到了北洲极地。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极地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没跟队友一起喝西北风的三天,这伟大的友情终究是淡了。
姜启宁见两人回来,发出吃不到瓜的猹声:哟,这是在哪度完蜜月回来了?提起手往冰窟窿里一插,分分钟戳起一条鱼,喏,这鱼给你们,就当我随份子钱了。
鱼落在地上蹦跶了两下,立刻成了冰雕。
司诺城和纪斯:
司老大,还有我。俞铭洋笑眯眯地抱出一株庞大的含羞草,它的叶子全是锋利的锯齿,碰一下立刻合拢,像极了绞肉机。
可就是这样一台绞肉机,俞铭洋居然说:喏,这是我特意用十种病毒栽培的品种,可牛逼了!敢碰手都给你夹断,送给你俩当结婚的捧花了,别客气。
说着,俞铭洋捡起地上的冰雕鱼送进含羞草的叶子里,只见它咔嚓一合,鱼瞬间成了鱼豆腐。
就是嘛,你俩那么厉害,捧花能跟别人一样吗?邵修起哄道,我和无涯也随份子,九十九道姻缘符,再来十枚壮阳大补丸!
司诺城和纪斯:
不知为何,他们从队友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它有个生动的名字,叫作吃瓜不带我。
卓无涯一笑:他俩单独离队三天,神情不觉疲倦还神采奕奕,像是需要壮阳的人吗?看这时长,你们与其送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送几床被单。
道宫的道士真是一点也不正经,许是个中老手了,说着便一拍脑袋笑道:哎呀,其实也没必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嘛,多逍遥自在。
是极是极!三憨批点头称是。
拉基: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司诺城和纪斯:
祁辛黎冲江梓楹和沈云霆眼神示意,三人机智地远离战场。果不其然,司诺城微微一笑,三憨批生死难料。
他捞过含羞草,难得温和:老姜,你不是一直想脱单吗?那这束捧花就送给你吧!
司诺城单手擒起含羞草,朝姜启宁挥舞过去。后者失声惊呼,一溜烟往外逃窜。
要是换在平时,司诺城早该见好就收了,可现在,他却紧紧缀在姜启宁身后,与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含羞草一开一合,能咬到老姜的屁股,但不会真的伤到他。
啊啊啊!城哥,我错了!姜启宁疯狂乱窜,司诺城穷追不舍。冰原上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纪斯笑而不语,只拿权杖轻轻点地。
刹那,冰盖瞬间裂成两半,直接隔开了俞铭洋和邵修。他轻笑出声,一下从几米开外欺近俞铭洋身前,速度之快,让后者根本反应不过来。
卓无涯想救人已经晚了,就见纪斯伸出食指,隔空轻点俞铭洋的上衣口袋。
顷刻间,一枚种子立地成妖,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长成参天巨物,甚至变异出的树枝像极了人手,紧紧缠缚住三人。
纪斯:不是想知道我这三日有多快活吗?份子礼重,我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祝各位笑口常开好了。
于是,植物的木手特有灵性地剥掉了三人的鞋袜,并搁在他们的脚底板上,轻轻地抓着
哈哈哈哈哈!俞铭洋眼含热泪,我特么不敢了!纪老大我错了!
纪大爷我也不敢了!哈哈哈!邵修活活笑哭,痒死了痒死了,其实我七天没洗脚了,别啊!
卓无涯: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哈哈哈哈卧槽!
纪斯笑而不语。
拉基看着这方的欢声笑语,再看向司诺城那方的惨绝人寰,再看向祁辛黎那处的岁月静好。
陡然间,他领悟了一个道理原来他才是队伍中的孤家寡人。
蓦然,风更冷了,心更寒了。
明明是未来可期的兽王,此刻像极了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他们都有圈子,玩得那么开心,可他却没有,他被排斥了。这北洲极地是如此冰冷,只剩他的斧头还有点温度。
想着想着,拉基不禁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制。
嗯,很好,他掌握了队友的黑历史。
北洲极地的任务做完以后,队友们仍未知道纪斯和司诺城离开的那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鉴于两人的酷刑太残忍,队友们也不敢多问,只好憋着一肚子吃瓜的欲望去南洲极地做任务。
期间有人欲言又止,而纪斯和司诺城又不是多话之人,这憋着憋着就又憋回了中洲,大概是回家给了他们安全感,记吃不记打的憨批们一商量,觉得有个完美的法子能问出两人的发展。
姜启宁:其实也不是我想八,但这真的是有生之年的卦啊!要是换成别人,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必要揪着听,可城哥和纪斯不一样啊!他们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人,功绩辉煌,流芳百世。咱们作为历史的第一波见证者,怎么说都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免得别人乱编野史。
借口冠冕堂皇,说得绘声绘色。
对,这是给两位老大的维护名誉,才不是八卦。
俞铭洋正色道:我们肩负着伟大的历史使命,就是为两位伟人正名。为了防止以后有记者采访时出现串词不准、继而被他们拿去大做文章的情况,我们必须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前往司家老宅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延迟三天回归?为何对我们避而不谈?
这究竟是不可说的秘密,还是男人间的默契,欢迎走进今晚八点档的大型纯爱剧《归队的诱惑》,我是主持人俞哎哟,你打我干嘛!
邵修:你倒是小声点啊!
顿时,没人敢吱声了。他们跟做贼似的四下一瞅,随后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距离他们不远处,拉基和卓无涯不禁竖起了耳朵
还记得海螺湾吗?姜启宁小小声,那地方开放,娱乐设施极多。虽然海螺湾的人被转移了,但酒吧KTV还在,而那些地方一般自备发电机。
怎么说?
这打也打了快一年了,放松一晚上不碍事吧。姜启宁道,咱们全队都去玩耍,只要有酒有歌称兄道弟,就不信他俩吐不出一个字。
带动他们点歌,给彼此点,咱们可以通过歌来看看他们走到哪一步了。我给你讲,抒情女声、节奏轻快,那就是在甜蜜恋爱期。抒情女声、歌词悲情,那就是在恋爱别扭期。
他们要是点抒情男声、歌词激情,那就是过了明路正想上垒。要点的是男声、悲情,那要么是求而不得,要么是某种生活不太和谐。
邵修:你特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姜启宁:切,一年前的我还是船王小儿子,大半夜开尼基塔出海的纨绔!我吃过的瓜比你吃过的盐还多,点歌事小,反应的问题极大。
闻言,两人不禁心悦诚服。
这歌点了,再上几瓶酒,推心置腹不在话下,所以咱们只要
那厢合计着,这厢翻白眼。
拉基:总感觉翻车的会是他们。
卓无涯沉痛点头。
对了,拉基。卓无涯一笑,当时在北洲极地,我似乎见你拿起了手机
拉基摇头:没有的事。
哦,是吗?
嗯!
卓无涯眯起眼,不再多问。
憨批们为了一口瓜能多拼命,祁辛黎算是见识到了。
他是第一次发现狗队友们这么有脑子,先是越过他跟上头请假一晚,表示要在海螺湾歇息;再是写了篇小论文,说是想看看末世后的市景一通骚操作,争了合理假期,当尘埃落定,就剩纪斯和司诺城点头同意了。
点歌休闲?司诺城转头看向他们,直觉有毒。
三只吉祥物瑟瑟发抖,却依然坚定点头。
去吧。纪斯笑道,难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准备,不去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他起身拂衣:我说过,趁着这段时间,让他们把想做的、没做的都尽情地做一遍。毕竟,半年或一年后,可不知谁还在身边。
亚巴顿即将到来,大战或迟或早。他们一晚的休闲,也可能是最后快乐的时光。
自然是满足他们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好。司诺城颔首,那就去吧。只是,我之前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你要是让我开嗓唱歌就免了,我不会。
我也不会。纪斯道,那就看他们表演吧。
纪斯说不会,是指绝不会下场。作为一名活了不知多久的人,前队友还都是地球人,纪斯晓得这些是什么。
因为他见过前队友们群魔乱舞的场景。
黑历史。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八缕光
冬至日, 海螺湾,飘雪。
故地重游,夜色已深, 两侧长街寂静, 远郊大楼无光。昔日大都历经半年的沉沦, 终是蒙上了一层尘埃, 繁华渐次落幕, 仅剩鸦声寥寥。
小队从基地出来, 按照定位朝酒吧走去。那里早就没人工作了,但酒水尚在,设备也没损坏, 除了万事需要自己动手,谈不上有缺点。
难得一见,南方下雪。姜启宁伸手接住雪花,看它在掌心化成水珠, 要是在以前, 大家早就推开窗户看热闹了。
热闹总会回来的。祁辛黎哈出一口白气, 看到联盟上传的视频了吗?下一代觉醒的孩子们在分组打雪仗,闪避、进攻、谋划, 做得有模有样。小觉醒者如此, 中洲后继有人,我很安心了。
是的,他很安心。
冬至时分, 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而他和他的父母依然在天南地北、各司其职。
同队友出来玩闹的前夕, 祁辛黎给父母通过电话, 不出所料是忙音。他也只是一笑, 开始编辑短信。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看到,但他今天忽然有很多话想说。
【爸、妈,冬至快乐。】
之后的信息再写不下去。祁辛黎指尖轻点,发送了这条简单的问候。直至前一小时,他才收到父母的回复。
【辛黎,冬至快乐,天冷加衣!】
沉默许久,他还是敛住了情绪。其实他很想问一问,万一他遭遇不测,他们该怎么办?
然而,思及父母的坚持,十几年的别离,姓氏的更改,祁辛黎明白他们会如何。纵使千难万险,此心无怨无悔。他们披上警服就知晓重任,他奔赴前线亦不顾生死。
都是一样的
就感觉可以把担子推给下一辈了,肩膀轻了不少。祁辛黎浅笑,但愿孩子们别嫌担子太重。
那视频我看了,骆芸瑶的身手很利索,放在团队里应该是下一个拉基。卓无涯摸了摸下巴,只是,为何有两个孩子不参战?一个只顾画画,一个只安静围观。
哦,唐应东和舒雨听啊!姜启宁表示这波我熟,他俩放孩子队里,就相当于城哥和纪斯的地位,实力超同龄人很多。前一个画什么出什么,后一个见什么封什么,听说可以决胜于千里之外,是国宝级娃娃。
祁辛黎颔首:他们的战斗视频我见过。
诶?
唐应东用画建立联系,锁定怪物。舒雨听将力量输入画中,可以隔空让怪物的能力无效化。届时,怪物很容易被军队收拾掉。
闻言,众人喃喃道:这简直是作弊好吗?
不。祁辛黎摇头,要是遇到比他们强的怪物,存在反噬的可能。唐应东曾画下脑魔亚古的形象,反被它锁定了味道追杀到京都。要不是中洲觉醒者多,京都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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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老肝妈(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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