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宁说:城哥和纪斯绝对有问题。要么是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情;要么是彼此中意, 可惜口不对心。
司诺城说:拉基和老姜已经在一起。要么是不胜惶恐,所以保守秘密;要么是循序渐进,于是透露给你。
俞铭洋:
被迫两头吃瓜的他就像考完试的学渣,左边的学霸说最后一题答案是2,右边的学霸说你算错了, 正确答案是22。
那么问题来了, 该听谁的?
或者, 谁也不听?
俞铭洋好歹跟在司诺城身边混了几年,深知这人是个什么狗德行。要是找对象确有其事就算了, 以司诺城的性子必然会大方承认。可要是这事儿莫须有, 遭殃的可不止姜启宁, 还有他啊。
再说,单听姜启宁的片面之词, 确实不能证明纪斯和司诺城之间有点那啥。既如此, 他何必上赶着求问当炮灰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纪斯和司诺城他得罪不起, 但老姜和拉基这头能苟一阵。
所以,老生姜啊!对不起了!
俞铭洋深吸一口气, 秉承着不懂就问的求学精神,积极踊跃地投身于另一片瓜田的建设之中。
他直言不讳:司老大,你从哪里看出老姜和拉基有一腿?
倒不是看出来,而是纪斯占了一卦, 觉得出了丝龙阳。再加上昨晚拉基和姜启宁回来得很晚, 之后司诺城忽然蹙眉, 他不是告诉你了吗?
俞铭洋觉得为了守护队伍的和谐,他得做出点牺牲:不,不是的!语气极其严肃,老姜根本没说这些,司老大!
司诺城蹙眉:那你刚才为什么问我一句是不是?
俞铭洋扔掉了节操:我其实是想问你,我们在上风口蹲坑,你们在下风口有没有闻到臭味?
司诺城:
我之所以脸色苍白,是因为蹲太久,大脑供血不足。俞铭洋满嘴跑火车,我之所以说这样不妥,是因为怕你们鼻子太灵、牺牲太大,想说要不换块地扎营比较好。
顶着司诺城高深莫测的眼神,俞铭洋扛起了五指山般的压力:司老大,你放心!你刚跟我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会蹦出去。
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瞬间插满了flag。
俞铭洋表示吃瓜我来,对轰你去。要早知道五人行是个巨坑,打死他都不会说组队。
现在可好,这两边都觉得自己掌握了对方不可说的秘密,偏偏还没对线过,让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老实人咋整?
总感觉对线之日,就是世界毁灭之时,除非他们把瓜给坐实了!
他能咋,还能咋?只能装个傻子。
司、司老大,要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俞铭洋苟住即将翻掉的车,羊就一只,我怕去晚了连个皮都莫得。
他飞速开溜,徒留司诺城抱臂靠在树边,面无表情。
他同俞铭洋相处也有五六年了,还不知道这货是什么狗德行吗?
只有在说谎的时候,对方才会提前找借口撤退,为的就是防止他秋后算账。而那张嘴里吐出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
只是,俞铭洋到底瞒了他什么?
算了,他也没兴趣深究下去。姜启宁和拉基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关他屁事。他最该关注的问题只有一个,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纪斯那个地步?
【之后,我会离开地球。】
嘁!司诺城轻嗤一声,面色不善地修炼去了。
与此同时,篝火旁,羊肉烤得金黄、泛着焦香。
姜启宁吃得满嘴流油,用手肘捅了捅俞铭洋:老洋芋,城哥跟你说了啥?是不是坦白了?
拉基啃着羊腿,竖起耳朵。
嗐,坦白啥啊,我看你想多了。俞铭洋重复了一遍说辞,司老大让我们下次蹲坑注意点,别找上风口,臭熏十里太尴尬了。
你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拉基不是说到了森林里,一定要抛弃作为人的观念和常识吗?你看,我做到了,我先把餐桌礼仪扔了。
姜启宁和拉基:这手里的羊肉突然不香了。
纪斯站在悬崖之巅,视线透过无尽的星空往外延伸,仿佛与什么对视着。
银河依旧璀璨,夜空纯净如洗,可他却看见了笼罩着大片星域的黑暗与魔气。
半人马利卡萨战死,魔树赛娑娅灰逝。食脑魔亚古成了灰烬,流沙之主乌扎依惨败,而蛮牛巴努鲁只剩躯壳,还成了实验品。
细数,暗域已折损五头实力强大的恶魔。想来以亚巴顿的谨慎,会率先窥伺一番地球,以确定这里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神裔,再谋定而后动。
纪斯能感觉到,那无穷的恶意正隔着遥远的宇宙滚滚而来,超越时空的限制,正虎视眈眈。
你赢不了我的,亚巴顿。纪斯手握权杖迎风而立,长发在身后乱舞如魔,你我终将走向各自既定的命运。
呼啦狂风骤起,气温陡然下降。很快,烈风骤停,温度逐渐拔升。
宇宙深处传来隆隆魔语,黑暗翻滚着、振动着,能量越过重重桎梏袭来,搅得天地变色、阴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奔雷闪过。
天象变得极其可怕,各地破碎的界门传来哀鸣,就连大澳满域的怪物都发出卑微的嚎哭。
不远处传来姜启宁的惊呼:怎么回事?沙尘暴龙卷风还是海啸?见鬼了,怎么会这么冷!
接着,是拉基双面斧落地的声音:你们俩到我身后,我感觉很不对劲!
司诺城踏着风跑来,此刻,纪斯的权杖堪堪落地。杖尖轻触地面的那秒,好似一滴水落入湖中,泛开层层涟漪。
而那涟漪过处,树欲静则静,风欲止则止。草木顺着波动一荡,乌云沿着能量溃散,眨眼间恶意全消,星空仍是干净如故,森林始终平静如昔。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被窥伺的感觉消失了,司诺城不自觉地上前,就听纪斯说道:你被看见了。
被什么看见了?
最强大的那只魔。纪斯偏过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有事,为什么还要过来?但凡你来迟一点,他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听罢,司诺城笑了:知道你强是一回事,关心朋友是另一回事。至于被最强大的注意到,不就是证明我也很强吗?
怎么,你是嫌我碍事,还是担心我?
纪斯勾唇:尽力活下来,那家伙可能会遣出专门针对你的恶魔。
哪成想,司诺城根本不关心来的是什么品种,只回了句:看来是担心我啊,原来你的良心偶尔还能痉挛几下,我一直以为它死透了。
纪斯:原来你的嘴还能再毒一点,我一直以为它已经到顶了。
玩笑过后,司诺城还是切入了正题:下次星门开启,来的会是一支高等魔大军吗?
不会。纪斯道,你知道一只高等魔是什么概念吗?在暗域扩张的历史中,一只高等魔的战力足以覆灭一颗普通类地行星。因为强大,所以傲慢,他们轻易不会合作,除非确定地球上存在的是诸神,才会有兴趣发起一次黄昏。
其余时候,能来个五只、八只左右,已经很看得起地球了。
在至高魔王的观念里,地球是个一捏就碎的玩具。即使地球上出现了觉醒者,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玩具上长出的虫子罢了。至于我,他只以为是大一点的虫子。
就像人类喜欢斗蟋蟀一样,魔王也会有同样的兴趣。他会不断派遣麾下的恶魔进入斗兽场,再为斗兽场加个盖子。静置一段时间,掀开看看是谁活着。我们输了,他不会再挂心;我们赢了,他会继续加砝码。直到他起了兴致,亲身进入斗兽场。
司诺城跟上了他的思维:接着,你会把斗兽场变成困兽场。
纪斯喟叹道:你是真的聪明啊都想把你带走当藏品了。
有一点我感到奇怪。司诺城问道,在方舟之上,你提过你的队伍跟暗域一战,已经赢得了胜利。那魔王作为暗域的王者,你们应该打过交道才是。为什么对方的表现像是认不出你的能量波动?
纪斯只给出提醒:我说过,时间是人类定下的概念。
还记得人生电影吗?如果你在屏幕外,你就可以肆意移动进度条跳到任何一个节点,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而我是从屏幕外跃入屏幕中的人。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挑了未来?
纪斯忽然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来了却一段因果。果我已经吃到了,因需要靠我种下,所以我来了。
吐息散去,司诺城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好半晌,他忽然伸手摁住纪斯的肩膀,把他推离自己一臂之遥,顺便绷着张脸,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挡到我呼吸新鲜空气了。
纪斯:
直接剔除藏品的资格。
闹了这一出,夜晚已无人有心睡眠。最终,五人组踏上了前往沼泽的路,并在次日下午三点左右抵达目的地。
令人惊讶的是,目前是沼泽的地方,在毁灭日之前是伊万城东南角最大的湿地公园。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它周遭的钢筋混凝土全被腐蚀干净,化作了一片冒着黑绿色烟雾的沼泽地。
有大片绿色的气泡从水下冒出来,在爆破时会腾起刺鼻的气味,还充满了腐蚀性。
咳咳、咳咳!这特么是咳咳、什么玩意儿?姜启宁咳嗽不止,只觉得口鼻烧得很疼。片刻,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火烧火燎的,喉咙好痛!
司诺城很干脆地将手中的树枝扔进了沼泽中。没多久,就见树枝迅速变成焦炭,渐渐销蚀了痕迹。
气味愈发刺鼻了,司诺城回道:是强酸。
咳咳,什么?
这一片沼泽全是强酸构成,它挥发在空气里,进入呼吸道后会腐蚀人的身体。要是换作普通人,就算穿了装备也无法靠近这里。强酸会腐蚀装备,而人必须呼吸。司诺城冷声道,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能隔绝大部分人或怪的侵扰。甚至,人或怪物死在岸上,也方便里头的怪物爬出来觅食。
我的喉咙不行了!他咳出了血丝。
俞铭洋将手放在姜启宁的喉咙上,绿色的治愈之力缓缓流淌,可算让姜启宁缓过了劲儿。
拉基道:尝试将能量附着在体表,它会自动过滤空气。
两人立刻照做,司诺城却突然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往后退:有大家伙来了,不止一只。一头在外,一头在内,我们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正好看看大澳的怪物究竟进化到哪个地步了。
他们对视一眼,即刻分散藏身在各处。
不多时,远处响起了震天一声兽吼。只见一头庞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独角犀牛朝沼泽地跑来,站在边沿抬起前肢,再重重落下。
轰隆踩得整片沼泽搅动起来,底下隐约有巨大的暗影游动。
哞!
独角犀牛高约五米,体长近十米。鼻尖的犀牛角伴着它的愤怒逐渐拉长,又像是电钻似的飞速旋转起来。它往后蹬了几步,再猛地跃起,犹如鱼叉般朝沼泽下的暗影刺去。
刹那,墨绿色的汁液飞溅十数米高,一条巨大的、长满锯齿的尾巴甩出沼泽,扬起偌大的水花。黑铁色的鳞片一闪,而在沼泽的另一端居然扬起偌大的鳄鱼头颅,它猛地拨转身体咬向中段,却被一根利刺戳穿了下颚。
昂!一声响,竟似龙吟。
裹挟着强酸的气流散开,独角犀牛凭庞大的蛮力反制鳄鱼。可惜,它的体型终究是偏小了,而在自然界中,体型巨大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优势。
鳄鱼猛地翻覆身体,将独角犀牛压到沼泽底部。然后,便再无后续了。
沼泽冒出了一片泡泡,又在片刻后归于死寂。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残酷,将这份野蛮重新带回了世界。
你们看清那头鳄鱼长多大了吗?
感觉它像是盘在沼泽底部。俞铭洋喃喃道,身体拉得很长,简直像是低配版的东方龙一样。
地龙,是鳄鱼返祖进化的方向。
咋整,它会不会吃饱了不上来了?咱们上哪儿再去搞只犀牛钓鱼?那么大一片材料,可别浪费了。
拉基眼神幽幽:其实,也不用那么费力去找鱼饵。
十五分钟后,司诺城握着一根巨大的钓竿坐在岸边,而俞铭洋被挂在钓竿顶部充当鱼饵。
啊啊啊!司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司诺城:呵。
※※※※※※※※※※※※※※※※※※※※
PS:司诺城:这就是你瞒着我的后果。(盯纪斯)你以后私自跑路也是这种后果。
纪斯:呵呵,头给你拧下来。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缕光
墨绿色的沼泽之下盘踞着一头庞然大物。
无人能看清它的真身, 也摸不着它的首尾,只知道沼泽表面荡开了大圈涟漪,隐约有漆黑的巨物在水下旋转, 慢腾腾地将圆心绕到了俞铭洋的脚下。
可怪物没有冒然动手,而是催动不少气泡冒上来,再在空气中爆破。它似乎是想让空气中的酸度浓到爆表,借此溶化挂着饵食的吊绳。
这头鳄鱼是开智了吗?
司诺城提醒队友:比起之前的犀牛,俞铭洋的体型和能力都谈不上是威胁。按肉食动物的习性, 吃块唾手可得的肉不会犹豫那么久, 张嘴咬饵才是它们会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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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老肝妈(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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