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辛黎承认自己多事,司诺城不是顺坡下驴,而是顺杆子打人。
司诺城:看来你有较强的自我认知能力。
祁辛黎:
姜启宁老气横秋地叹了声,拍了拍祁辛黎僵硬的肩膀,喃喃道:又多了一个受害者。
祁辛黎:
1月9日,看似普通的一天。
太阳照常升起,夕阳正常落下。地球平稳地自转,城市稳定地运转。新闻联播继续,娱乐节目紧随,学生等着期末考,上班族等着年终奖。与往常,没有不同。
只是在入夜之后,气氛明显沉重了起来。
大型商场提早关门,广场之上空无一人。他们安分地窝在家中,清点储备的粮食和水,又频繁地刷着手机、比对电视,神色颇为难安。
不仅是普通人,警方与高层也是如此。在同一个夜晚,他们锁定着岭东方向的消息,神经绷得死紧。经历过数次诡异的大型事件,谁也不会质疑预言的准确性。可正是因为它的准确,才更让人忧心。
中洲的卫星版图依旧万家灯火,但也呈现出一种难言的寂静。上位者们聚在一处,紧盯着版图中唯一的黑暗地岭东,拉满了战争时期的警戒性。
报告,20HZ已经捕捉不到界门频率的反馈。
报告,红外设备中,界门方位反射的光线发生扭曲。
报告,界门周边的空间出现裂缝它正在扩大,请问是否开火?
报告,天裂已经出现,军队进入作战状态,请下达指令!
高科技战争时期,人与机器的搭配最为完美。他们双管齐下,以岭东机场新修的军事堡垒为基准,层层排布了严密的防线,一直延伸到成为无人区的市中心。
火力、兵力的全线集中,资深老将与新员的联手把控,只要怪物敢露头,他们就
漆黑的夜空中裂开了豁口,它像是连通两个世界的狭长甬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它来到这里。空间在挤压,玻璃碎裂状的褶皱往两侧排开。创口越来越大,裂纹越来越深,紧接着,一只断掉半截的爪子探了出来!
头发花白的老者抬手,身边的副将吼道:开火
下一秒,数不清的高射武器涌向空中,盘旋在头顶的战机射出了火炮,分毫不差地击毁了那半截爪子,却没给界门留下一道痕迹。
他们不确定界门遭受炮火的攻击后会不会扩展得更大,为了稳扎稳打,只攻击目标是最好的选择。
伴随着轰鸣声,岭东机场外郊的土地变得焦黑。碎肉混合着绿色的血雨洒落,淋在地面上。
来自猎物的反抗,彻底激怒了失去爪子的怪物!
猛地,镰刀状的物体扛住了界门,用力地往两边扩展。一颗墨绿色的硕大头颅挤了出来,迎着朝它轰击的火炮,头颅中部呈旋涡状地凹陷,像个倒置的沙漏,尖端链接上了它攻击力极强的声带。
唳尖锐至极的鸟鸣声从头顶爆出,编织成音域的屏障,眨眼震碎了火炮。
数不清的爆炸在距离它十几米远的地方发现轰鸣,可弹射的碎片和余波没对它造成太重的伤害。它一寸寸从界门中挪了出来,生生把界门撑大了一分。天裂背后的世界泛着岩浆的赤红,更有无穷无尽的怪物等着出来。
开火!
一只墨绿色的怪物爬了出来。它有着螳螂的腹部,蝙蝠的翅膀,浑身长满了镰刀状的牙,头颅上倒是长着两只长长的手。其中一只手被毁,滴着浓稠的绿血,另一只手骤然拉长两百米,直接轰碎了迎面而来的战斗机。
轰隆隆!爆炸声起,验证了怪物的残狞。
为了掩护反应特快的跳机战友,无数机子飞旋而来,将渺小的降落伞掩在身后。
却见那拉长的手陡然横扫整片空域,爆碎了七架机子,逼得驾驶员跳伞,活活堵死了空战的路。接着,它将头颅转向了陆地上的人类:唳
哗啦啦!方圆百里内的玻璃被震碎,负伤者不计其数。但每一位军人纵使被玻璃扎伤也依然没有离开岗位,竟是直接调整炮台,将火口对准了怪物。
头发花白的老者抚过周身的勋章,对下属说道:号角,吹起来。
一只使用声音攻击的怪物,他们当然稳得住。中洲数千年的历史,在打仗前都要吹起号角鼓舞士气,老祖宗的东西他们可没丢。
嗡如狮虎夜啸。
命令一下,四方地界上一人高的号角被军人吹起,浑厚而连绵的长音编织成密密实实的网,回荡在整个岭东上空,毫不客气地混淆了怪物的音域。
怪物张开翅膀,长啸而下。老者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岿然不动。
他不动摇,军队就不会动摇,这是将帅的本职。
倏忽间,号角声声回转,炮火连成一线。怪物丑陋的模样愈发接近,喷涌的绿色鲜血愈发鲜明。每一个军人的眼中都倒映着死神的影子,但每一个人都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头顶漩涡再现,酝酿的音域即将到来。却不料,一枚狭长的弹药轰进了漩涡之中
轰隆!
怪物的头颅炸裂,它的躯体顺着惯性砸在了地上,又沿着碎玻璃一路滑行,笔直地朝老者撞来,又堪堪停歇在他身前三丈远的位置,不得寸进。
这期间,老者始终没有挪动一步。
墨绿色的血汇成了一个小湖泊,待号角声散去,老者才将手从勋章上挪开,吩咐道:收拾战场,把尸体送进实验室。
是!
五分钟结束战斗,这是中洲目前对付一只怪物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之于外行人来说是扬我军威,可之于军队而言,这个时间着实危险。
要是突破界门的怪物不止一只,他们该当如何?
老者抬手抹去面上绿色的血,白手套沾满了污秽:去查查,除了中洲,还有哪些地方出了异常。
是!
这世界怕是要变天了。老者喃喃道,只愿我中洲安泰,让百姓免遭战火。
怪物身死的那个瞬间,闭目养神的纪斯睁开了眼。他看见司诺城站在落地窗前,用他惯常的姿势仰望夜幕,又在察觉动静后倏然回头。
真是敏锐啊。
司诺城问道:结束了?
纪斯轻笑:嗯,比我想象中要强。
他拄着大仗起身,算是明白队友们为什么这么爱这片土地却始终不愿意折返的原因了。
这是他们最沉重的回忆,每一寸都散漫了英魂的鲜血。即使腥风血雨、死伤无数,可它在他们的人生中熠熠生辉,神圣且不可亵渎。
他们不愿意更改过去,一如他不会回到自己的原点。
这就是他们的道,一往无前。
我没有选错降临的地方。纪斯的眼神十分温柔,中洲的风骨,纵千百年不作古。
让我神往。
※※※※※※※※※※※※※※※※※※※※
PS:司诺城: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也要成为英灵吗?【突然二次元.jpg】
纪斯:你也想起舞吗?【突然斑爷附体.jpg】
PS:题外话:大祭司他们小队吧,是一群绝不会更改过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好的是自己,坏的也是自己,包括自己经历的好与坏,他们都会一并接受,不会更改。因为,他们不是专注过去的人,他们的眼光永远在未来。至于纪斯为嘛要挑地球的过去,等文进入后半部分再告诉你们哈哈哈!
第36章 第三十六缕光
中洲北部, 宁原山脉。
军队高效清理完魔窟周遭的林木,拨开丛丛腐朽的灌木,刨出一张黝黑深长的锯齿嘴, 这是魔窟豁口的形状。
直升机飞掠高空, 螺旋桨划开劲风。沿着锯齿嘴的这端飞往那端, 高科技设备铺成密实的网,仔细地将魔窟的变化传输到地面。
军绿色工作棚内,一组人员敲击着电脑, 把今日与昨日的数据进行比较。静默蔓延,有人额角溢出了冷汗。不多时,报告垒成一叠, 被送上军方的桌案。
魔窟的豁口又变大了吗?一身勋章的老者摸着胡子,耷拉的眼皮下虎目圆睁,昨天霍老头给了我一个消息, 岭东的界门也扩张了。说是绿血怪冒出来之后,它就涨了什么0.03%的大小?
还好,能守住。一名中年男子抚摸地图, 语气惆怅, 如果一次越界一只, 岭东可以保下来,但我们这儿不行。魔窟豁口被拓宽了五十公分, 要是底下有体型更大的硕鼠, 按照地形地势来看, 咱们根本防不住。
山下的群众撤离了吗?
已经全部撤离, 金老。
金老的指节敲击着桌面, 眯起眼道:既然是无人区了, 那就不必顾忌, 圈起来做个堡垒。我们几个老家伙擅长守,进攻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魔窟豁口被拓宽后,大小能下机器人了吗?
能!
把它放下去,我们总得知道魔窟里有什么。
中午时分,一只老鼠形态的探测机器人进入魔窟。它张开四只脚吸附壁面,灵活如蜘蛛地往暗处爬去。较之第一次下去的金属球,它的体型更大、功能更多、外壳也更坚固,形貌更能以假乱真。
要是魔窟底下是鼠群,它或许还能混入其中,勉强不被毁得那么快。
电子鼠层层往里,视频的镜头一直很平稳。人们能通过它爬行的路线预判下一步往哪走,像是看纪录片似的,在一分一秒钟舒缓了他们的神经。
直到,电子鼠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突兀地侧翻在一旁。
怎么回事?滑了吗?还是落脚点的石块掉了。
最尖端的科技不存在脚滑。有人驳了一句,继而道,是被撞了,速度特别快,等我把画面放缓看看。
抬手切换到之前一瞬的录像,在一帧帧的解析中,所有人都看见了一张长满黑毛的鼠脸。比对机器人的大小,它的体型应当比第一批上岸的硕鼠更大也更壮。
犹如逗弄玩具般,它撞上了机器人,把它推向另一端。紧接着,机器人再度被撞,电子鼠没稳住身形,径自坠落下去,重重地摔在一块平台上,发出啪一声响。
很快,啪拉长成无限的回音,冲荡在深渊里。
注视着电脑的人们屏住呼吸,强烈的直觉扑来,危机感席卷了每一个细胞。紧接着,他们透过电子鼠的眼,看到黑暗深处冒出了一双双猩红的眼。
那是硕鼠的眼睛。
天呐有人捂住了嘴,纵深1537米处,有这么多老鼠?
原来,最开始的金属球不是没卡进缝隙里,而是被一群老鼠当玩具推下去的吗?
他们注视着电子鼠被一群硕鼠撞击着往下掉的画面,看着监控屏幕裂开缝隙,又糊上了硕鼠的口水,心头只感觉一阵恶寒。
1537米处仍在山体内部,它们大可以啃食土壤出来。打洞是老鼠的本能,为什么这么安分?
只有两个可能性有人说道,一是宁原魔窟跟岭东界门一样,周围有着我们看不见的界层把它们圈起来,二是这不是普通鼠群,而是一支可怕的军队。
军队?
嗯,一支有纪律、有脑子的硕鼠大军。
吱,支离破碎的电子鼠在与金属球同样的深度处,被嚼碎了。
祁辛黎在次日早晨再度见到了纪斯,彼时,正是岭东绿血怪和大祭司JS被捆绑着推上热搜的时候。
那名雅致的青年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握着咖啡杯轻抿,投向他的目光很温和:又见面了。
祁辛黎笑道:我是祁辛黎。
纪斯。他笑道,正纲肃纪,於万斯年。
闻言,祁辛黎陷入了理科生式的沉默,他沉吟片刻,笑道:我的名字是老一辈的愿望,希望辛苦的奋战之后,可以等到中洲的黎明。
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兆头。
谢谢。
与纪斯相处是一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祁辛黎觉得光是站在他的身边,情绪就会变得平和,心境也莫名有点开阔。就像是他在佛堂里静心的感觉。
拉基俨然是把祁辛黎当作了自己人,见纪斯与他相处甚好,不禁笑问:你们认识吗?
纪斯:一面之缘。不过,我记得他的气场。
祁辛黎抓住了关键词,不动声色地询问:气场?这个词真新鲜,我记住一个人,不是看脸就是嗅味,或者是抓走路的姿势和细节动作,倒是从没听说过凭气场识人。
眼见他们疑惑甚重,纪斯解释道:气场,即是一个人的能量场。只要你是生命,就存在能量。人与人不同,魂与魂不一,每个人的气场也有所不同。但笼统来讲,可以用颜色区分。
颜色?
嗯,张开你的五指贴在雪白的墙壁上,盯着它。纪斯拿出了最简单的方法,注视久了,你会看见你的手边有一层极淡的颜色,那就是你的气场。
闻言,拉基和姜启宁立刻尝试,执行力堪称百分百。
只有祁辛黎微微蹙眉:科学来讲,把手贴在白墙上会看见光晕,是因为大脑中视觉感官会
去试试。纪斯再抿咖啡,你会看见蓝色,那是你的气场。
听上去是特别不科学不靠谱的方式,还笃定他会看到蓝色,不去试试还真对不起人了!
他虽然喜欢在佛学院念经,但骨子里是崇尚科学的主。要不是近期三观碎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至于听话地把手贴上墙,真去死盯一分钟着看看有个什么颜噫,还真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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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老肝妈(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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