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哪有那么容易?我的经脉一次次受损,最后会脆弱不堪……”
鹰侍眼里闪过什么,快得不易捕捉。只是瞬间,他垂下眼帘,依旧用不见起伏的声音道:“主人千万别妄自菲薄,老主人在天上看着呢。”
厉鹰陡然看他一眼,好像用尽了力气,才聚集起这道目光,有些冷厉。
“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出的话却是体恤的。
“左护法。”他唤。
左护法姓左,带着两名弟子一直守护在他身边,右护法已经在归雁山庄战死了。
“掌门。”左护法上前一步,恭敬道。
“你和他们出去休息吧,我想静静。”厉鹰道。
“属下不用休息,属下在这儿守护掌门。”左护法道。
“出去!”厉鹰加重了语气。
“那掌门好好养伤,若有事,便吩咐鹰侍来唤属下。”左护法带着两名弟子出去了。
洞外,一簇簇火光照出影影绰绰的人影,许多帐篷搭在树木的缝隙里。经过白天的恶战与奔波,大家都疲惫不堪,很多人受了伤,早早地便躺下休息了。
左护法出来,有属下向他行礼:“左护法。”
“那五个人有没有查出是什么身份?”他指的是那五具死状狰狞的尸体。
属下道:“并没有,应该只是普通的江湖人,误入这里。我们搜过他们的身子,没有找到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左护法道:“把尸体化了吧。”
“是。”
很快,那五具尸体便化成了青烟和灰烬。
洞内只剩下厉鹰与鹰侍,空气不知怎么变得有些稀薄。厉鹰吩咐鹰侍:“扶我坐起来。”
鹰侍道:“主人身体虚弱,还是躺着吧。”
厉鹰道:“什么时候你开始违抗我的命令了?”
鹰侍顿了一顿,眼睛抬起来,看着厉鹰,慢慢道:“属下不敢。”他俯身,扶起厉鹰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胸前:“这样可以么?”
厉鹰喘息了几声,有些粗重,像是被某种情绪激出的。
下一刻,他的身子陡然一僵,他垂下眼,看见一截刀柄露在自己胸前,那冰凉的感觉,仿佛穿透了他的胸膛。
鹰侍果然下手了,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自己孪生哥哥的胸膛。
厉鹰费力地扭过头,看见鹰侍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分不清是悲悯、自嘲还是得意,抑或冷酷。
“哈,哈哈……”厉鹰笑起来,气息颤抖着笑起来,“你终于动手了。”
“是,我动手了。”鹰侍在他耳边道,“你败了,哥哥。”他加重了语气,喊出“哥哥”两个字,厉鹰的身躯一阵颤抖。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是,可父亲,呵,不,老主人,他从来没有承认我的存在,他让我当你的影子。我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东西!”鹰侍冷笑着道,“现在我要活在光天化日下,成为名正言顺的阴山派掌门。我才是那个睥睨群雄的人!告诉你吧,我亲爱的哥哥,这风云洞里藏着许多宝物,它现在是我的了。我要拿它振兴阴山派,只有我能!”
“你,去地府见老头吧,告诉他我是怎样成功的!”最后这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厉鹰的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跌倒在地,可是他的眼睛仍然看着他,那目光里竟似带着可怜与讥诮。他道:“鹫。”
鹰侍浑身一震。鹫,是厉鹰给他取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被别人用过。偶尔,当厉鹰与他单独相处时,他会这么称呼他。
厉鹰,厉鹫,这很像兄弟的名字。
他们不仅是兄弟,更是孪生兄弟。可他从来只能跪在兄长脚下,他是他的影子,是他的侍从。
“你还记得,父亲为什么抹煞你的存在,让你当我的影子么?”厉鹰艰难地问。
他当然记得,因为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厉鹰笑了,他猛然伸手,握住匕首的柄,“噗”的一声,匕首□□,一股鲜血随之喷出。厉鹰的身子抽搐了一下,闭上眼睛。
“现在,你是天煞孤星了。不过,我已经不行了,阴山派,就靠你了……”这是他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句话。
鹰侍如受雷击,他跌坐在地,怔怔地看着死在面前的亲兄长。他母亲因生他而死,父亲与萧骋远同归于尽,如今,他唯一的兄长也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这世上,他再无亲人,他真的已成为天煞孤星。
难道,这真的是他的命?可是厉鹰他,好像算准自己会弑兄夺位,而且,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他从身边掏出一个小瓶子,手指颤抖地打开,倒出些液体在厉鹰的尸体上。那是化尸水,是风无邪送给他的。
他眼睁睁看着厉鹰的尸体化成一滩血水,脸上、身上的肌肉像抽风似地不住颤抖。
然后,他踉跄着站起来,将自己的银色面具丢进黑龙潭,面具立刻沉了下去。他又用皮囊到黑龙潭里装了些水,过来将血水冲洗干净。
最后,他用剑在自己身上,与厉鹰相同的位置上刺了一剑,忍着剧烈的疼痛,包扎好,躺到那个平台上。
身下还是湿漉漉的,那里刚才还有厉鹰的血水。他用自己的身子烘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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