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听他非要出门一趟,办了所谓的要事之后,才肯教自己仙术,一时倒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允准了,只是到底不放心,而且也想看看凌危云来魏县一趟,到底想要搞什么鬼,执意跟着一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来的是这么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山,魏王勒住缰绳,莫名其妙道:林哥哥,你非要来这山上干什么?
凌危云没有应他,他骑在马背上,伸手掀开了面前的黑纱,抬头往上看。
青天白云,数座山峰直挺挺地高耸入云,即便失去记忆,凌危云也能认出哪座山是哪座山,熟悉得好像他曾无数次见过这一幕一样。
看来无论历经多少朝代,山河却总是不变的不,还是有变化的。
凌危云仰头望着山峰,觉察到了不对。
与他想象中的蓊郁不同,眼前的几座山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别说林木,连草色都很难看见。
实实在在的是几座荒山。
他又看向主峰,突然目光微凝。
主峰的峰顶,与其他几座山峰,甚至于这座山峰的其他位置,又有所不同,从主峰峰顶至山腰处,那里同样也是光秃秃的,只是还黑黢黢的就像是遭了一场大火,将这一片烧得个精光,连土都给烧焦了的那种颜色。
这种黑色从峰顶直到山腰,像是一条黑线,只是这条黑线,和周围光秃秃的背景相比,倒显得没有那么突出了,不注意的话,其实很难发现。
凌危云看着那条黑线,心口蓦地重重一跳。
一个画面碎片,飞快地从他脑海里闪过。
那是他从倜夜的幻境出来前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场景
道一宗的大殿垮塌,处处都是烈火,而他的师尊被压在重重巨石下面
凌危云脸色都变了,骤然苍白。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那条黑线的路径,当年曾经是通往道一宗的山路。
而之前在倜夜的幻境里,他曾经看到过,道一宗的入门牌坊就在山腰处,进了那道牌坊,还要继续沿山路往上,才能到达道一宗。
凌危云下得马来,将马匹拴在一根要枯不枯的树干上,抬步往山里走。
魏王在身后喊着等等我,也手忙脚乱地拴了马,匆匆跟了上来。
山中尽是石头和黄沙,当真是半颗草都见不到,此时日头当中,爬了不多久便觉得热,一头一背的汗,却连一点遮阳的树荫也没有,四周也是寂静一片,兽声鸟鸣,一样都听不见,整座山活像一座巨大的,死沉沉的坟墓。
魏王走在山中,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问凌危云:这这这座山不吉利的啊,林哥哥你干嘛非要来这里?
凌危云一声不吭,头也不抬地往前走,这山中显然是许久没人踏足过,当年的山路早就已经不在了,只有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石头,还有不知道哪脚踩下去会滑坡的沙坑。
听到魏王的话,凌危云脚下才顿了顿:不吉利?
魏王道:是啊是啊,这座山很邪性的,但凡是个活物,别说鸟啊兽的,就是草,都不能在这里生存,要么死了,要么跑了,渐渐的周围农户樵夫也都搬走了,不敢在这里住了。
凌危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王:不知道啊,反正自我有记忆起,就已经是这样了,那肯定比我的岁数还要更早吧?
凌危云听了,嗯了一声,却不再说什么了。
魏王见他半晌没动静,忍不住凑近一些,用手肘捅了捅他:林哥哥,你执意到这里来,难不成这里也有什么秘密?
和我祖上有关吗,和那块玉牌有关吗,和修仙有
凌危云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允许,你只要多说一个字,我就少教你一种仙术。魏王声音戛然而止,瞪圆眼睛,闭紧嘴巴,并且接下来都没敢再出声。
凌危云总算得了清静,终于能安静地思考一番。
山中活物不能生存,想是灵穴被封了的缘故。原先这座山灵穴尚在,灵气充沛,吸引了不少精灵鸟兽过来栖居,灵穴被堵之后,灵气不能聚集,渐渐流失,甚至带走了山本身具有的灵气,连一般的山都比不上了,以至于鸟兽远走,寸草不生,渐渐成了一座死山。
想罢,凌危云倒是安定了些,至少可以确定,那块玉箓上所说不假,灵穴是真的被封了,灵穴也真的就在这座山里。
或者他可以先把被封住的灵穴打开。
凌危云继续往山上走,到得半山腰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块平坦之地,形状位置都与凌危云在幻境里看到的一般无二只除了没有那块道一宗的牌坊,周围也光秃秃的一片之外。
而在山下看到的那条黑线的开端,现在就在凌危云的脚下。
凌危云停住脚,抬头往上看,能清楚地看到一条宽宽的,长长的黑痕,仿佛能看到当年的那场火,是从山顶上,一直烧下来,烧到了这里。
道一宗在火中坍塌,金玉栏杆被粉碎,穹顶从山顶下一直滚下来,甚至还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辙痕,历经百年而不消弭。
凌危云脚下踩着那道黑痕,脸色少见地出现了空白。
他眼中茫茫然,几乎有种无措。
当年他在倜夜幻境里看到的那个场景,难道,竟然是真的吗?
那场烈火,被掩埋在废墟里的师尊
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第95章 吞灵阵
凌危云沿着山腰,继续往上走,脚下黑痕也同样向上绵延开去,就好像他走在当时的火场当中。
凌危云脸色越来越白,快要到山顶的时候,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让他险些被绊了一跤。
他低下头去看,薄薄的沙石之下,好像埋着什么东西,顶部露出一点了石壁的痕迹。
凌危云眼睛微微瞠大了,蹲下身去,刨开了那层薄薄的沙石,底下是一块已经被烧裂开了的石壁,残留的块体上面雕刻着花纹,已然被风沙磨得快要失去痕迹,但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上面刻的是莲花云纹,那是修仙门派中,最常见不过的纹样。
道一宗大大小小的殿宇中,墙壁上几乎都绘有这样的花纹。
凌危云盯着那模糊的莲花印记,只觉得血液迅速上涌,心脏急速跳动,脑子里一时有种嗡嗡的声响,眼前也有些模糊。
林哥哥,林哥哥?林哥哥!
魏王急切的呼喊由弱至强,终于进到他的耳朵里,凌危云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却乌青,一副呼吸困难的痛苦神情。
魏王着急地看向他,连声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凌危云一动不动地,大口喘息了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气来。
他微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没事。
魏王还是一脸急切,很不放心的样子: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刚刚都快晕过去了,你可千万别死在这里啊。
俨然是担心他死了就没人教自己仙术了,而且一旦小皇帝追查起来,知道对方在自己这里出了事,他岂不是又要天降横祸。
凌危云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红了,但越发显得脸色苍白,隐隐透着股青色8。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子还有些晃,魏王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了。
凌危云:只是发病了,没事。
他伸出手,微微颤抖地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瓷瓶,抖了一粒药丸出来,吞了下去。
到底不愧是神药,一粒下去,凌危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心脏跳得也没那么激烈了。
魏王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手里的瓷瓶,然后很快别开了目光。
他扶着凌危云,过了会儿,才问:好点了吗?
凌危云点了点头,将自己站直了,从魏王怀里走了出来。
魏王耸了耸肩,道:小皇帝又不在这里,你还怕他知道吗?
凌危云没理他。
魏王不甘寂寞,又道:林哥哥你也是,你既然身怀绝技,又何必受那小皇帝的侮辱,不如我们俩一起合作,将小皇帝
凌危云打断了他:你刚刚说了多少个字?
魏王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闭紧嘴巴,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两人继续前行,越靠近峰顶,焦黑的面积就越大,凌危云脸色也越凝重。
到达峰顶的时候,日头正当中,明晃晃的太阳投下来,刺得两个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魏王手搭凉棚,从峰顶看下去,四周皆是光秃秃的山,半点儿看头也没有,更不知道凌危云执意要来这里干什么。
凌危云却站在当年道一宗的主殿的位置,茫然四顾,昔日云雾缭绕,彩霞漫天,翔鸾云集,重重楼阁在云中若隐若现,仿佛仙境的情境,如今全看不见了。
四周死寂一片,只有脚下穿过山间的风声,鹤唳一般,更让人心头颤动。
心潮再度翻涌,心速骤然加快,凌危云连忙闭了闭眼,收敛心神,将呼吸勉强平复下来。
他再张开眼,眼中冷冽如刀,他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祖上有什么本领,又干了些什么吗?
在旁边的魏王并没看见他的眼神,闻言,连连点头。
凌危云冷冷看着脚下数座空山,声音越发沉冷:将你偷偷带来的玉牌拿出来,我告诉你。
魏王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带了玉牌的!?
凌危云道:这很难吗,你不是还想向我学仙术吗?
魏王一想,的确如此,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还很高兴,道:林哥哥,你果然身怀绝技。
但其实凌危云是感受到了玉牌上所传出来的灵力波动而已,而且进山之后,越往山顶,那股灵力波动越强,八成是因为玉箓上的符文与被填埋的灵穴同出一脉,彼此互相感应。
魏王往怀里掏出一块绒布,里面包着的果然是玉牌,而且让魏王瞪大眼的是,那块玉牌正放出光彩。
魏王结巴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显灵了吗?
凌危云没回答,反而问他:你怎么想到把它带来的?
魏王道:这不是担心林哥哥你法力无边,对我的玉牌做什么吗,为了安心,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
凌危云无言地看他一眼。
魏王挠了挠头,又道:好吧,其实是因为你见了这块玉牌,就要到这山上来,我怀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所以带来看看,兴许有什么反应呢?
结果真的就发生了变化。
凌危云微微挑眉,再次觉得之前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个魏王。
他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魏王又嘿嘿一笑,道:而且林哥哥你这么想要这块玉牌,那我随时揣着它,你就不得不留在我身边了。
凌危云:
凌危云没再接他的茬,伸手要去拿玉箓,魏王身形一闪,却是避开了。
魏王笑道:这可不成,教林哥哥拿去了,我可不一定要得回来了。
凌危云深吸口气,忍住了往那张嬉皮笑脸的面皮上揍一拳的冲动,冷道:行,那你自己拿着。
凌危云让魏王紧跟着自己,两人绕着峰顶,来回走了一圈,并随时观测玉牌的变化。
玉牌上的光辉时强时弱,引得魏王啧啧称奇,又问:林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危云都未曾理,直到停在某个地方,玉牌光芒大盛,凌危云停住脚步,神色一凝。
八成就是这里了。
他看向自己脚下,焦黑的土地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凹痕,像是由什么重物给砸出来的。
凌危云心中一顿,按照方位来看,这里应该是当年的道一宗正殿,而他脚下,是那个巨大的丹鼎所在的位置,那这块凹痕,就是当时丹鼎砸下时,所留下的痕迹了。
而灵穴,就在这下面。
凌危云蹲下身,将脚边那些黑土给扒开,能看到除了焦土和凹痕之外,周围还有乱七八糟的印痕,像是由坚硬利器给刻下的。
为了看得更清楚,凌危云用手将表层的黑土全部刨开了,复杂凌乱的划痕仿佛一个被扯乱了的毛线团,找不到头绪。
以阵法填埋灵穴,这上面肯定有留下的阵眼痕迹,不可能乱划一气。
凌危云盯着那团刻痕,皱眉凝思,对标自己记得的各大法阵,终于在那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划痕中,找出了眼熟的轨迹趋势
是吞灵阵!?
凌危云浑身一震,心头涌起滔天的怒火。
吞灵阵,顾名思义,是以阵法,将灵气全部聚为己用,然后自己再用这抢来的灵气,去吞噬自己想要吞噬的东西。
易修他竟敢,他竟敢盗窃整个道一宗的灵气,去吞噬那只妖魔?!
且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还不止于此,吞灵阵一开,无论是抢来的灵气,还是吞来的东西,只要存在吞灵阵内,经过炼化之后,最后都能归阵主所有。
所以什么坟灵穴,镇妖魔,都不过是易修的自美之辞,以蒙骗世人,这个吞灵阵,纯粹是为了他自己!
凌危云怒气腾腾,呼吸不觉发促,胸口处泛出一种尖锐的疼痛和抽搐感,但他此刻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了。
一旁的魏王只见他趴在地上看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觉得十分不对劲,他迟疑地立在原处,正要开口询问。
只见地上趴着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凌危云抬眼看向他:你知道你祖上做了什么吗?
魏王见他脸上杀气腾腾,一时惊惧,竟发不出声音来。
凌危云眼中像是淬了冰火,盯着魏王,道:他易修,将整个道一宗,做成了法阵,然后用这个法阵,吞食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就是他在玉牌上所说的,坟道一宗之灵穴,镇不世出之妖魔。凌危云道,现在整个道一宗的灵气,还有那只东西,一起被镇在这个封印之下。
魏王张大了嘴,脸色发白: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凌危云冷冷嗤笑一声:你听不懂?你祖上灭了整个道一宗,铺在了自己脚下,保你们这一族生生世世的荣华富贵,现在你说你不懂?你祖上立这个阵,用的可是你们身上所流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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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修真)——眉开挽(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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