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由让他想到从前,无论是在云夜山,还是后来去到魔界的时候,不管倜夜待旁人如何,待他总是不一样的。
只是从前他无心无情,就算察觉到倜夜待他不同,他也很难有所触动,更别说回应,还总是因为倜夜的莫名生气而感到不解,以为他天生乖张,脾性不佳。
现在回想起来,他终于明白对方那种种言行举止之下,所含的情意,他觉得心软,又很心动。
如今时移世异,他终于有了一颗能够爱人的心,能够对那时倜夜的情意作出回应,但到底是耽误了这许多年。
一时又觉得遗憾,为那时所求而不得的倜夜,也为那时冷漠而不知风月的自己。
凌危云没了胃口,再吃不下去了。
倒是魏王,风卷残云,几乎把桌上的吃食全扫荡了个干净。
早膳吃完,却已经是临近晌午的时候了,魏王瘫在椅子上剔牙,一边闲闲地问凌危云:咱们什么时候出宫去?
他话音没落多久,一袭明黄袍子,就踏进了门槛。
缇晔下了朝,衣裳也没换,直接奔这儿来了,刚进门,就听到魏王这不识相的一句。
他眉头一皱,眼睛眯起来,声音有些冷冷的:谁要出宫去?
第83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魏王原本歪歪斜斜坐在椅中,听得这临空一声,仿佛一个惊雷,直接骇得他整个人从椅子里摔下来。
他乱七八糟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缇晔已经近至眼前,目光盯着他,像条蛇一样,又冰又冷,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遍:还是朕招待不周,魏王不耐烦在朕这里做客,想要回去?
一对上缇晔阴冷的目光,魏王双腿就开始发软,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说皇帝陛下你真的招待很不周,他嘴唇一抖,道:没,没有
缇晔却挥了挥手,懒得听他继续结巴下去,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多留你了。
是是是魏王连连点头,对方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待反应过来之后,又是一呆,啊?
缇晔却没再理他,说完之后,就转过视线,看向凌危云,停了停,道:起了?
这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了,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他们干了点儿什么似的。
凌危云现在也是有了一颗羞耻之心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对着魏王射过来的震惊又探究的视线,很有点压力,他脖子有些僵硬地,嗯了一声。
缇晔点了点头,又道:你的行李,朕已经着人去取了,回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了的,和他们说。
这下不只是魏王,连凌危云都露出了惊诧之色:行李?
魏王没忍住,顾不得这小皇帝还在场,脱口问道:小侯爷,你不和我一起出宫吗?
他的话刚落下,两道锋利目光就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缇晔横了他一眼,道:朕听说小侯爷身体欠佳,刚巧朕这宫里聚集了天底下第一流的杏林圣手,所以接他进宫来暂住一顿时间,调养调养,有什么问题吗?
魏王觉得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即便再是没心没肺,作为一个外臣,长期羁留内宫之中,肯定是非同寻常,且不合礼仪的,而且听方才这小皇帝对凌危云亲密亲近,十分不见外的说话,还有凌危云这和自己大相径庭,宛如宠妃的待遇,魏王腿肚子又是一软,觉得自己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缇晔又看向凌危云:小侯爷,也答应过了,是吧?
魏王又猛地扭头,去看凌危云。
他直觉是这小皇帝人面兽心,威逼强迫,同这病弱小侯爷干了什么有逆伦常的丑事,果然便见到凌危云脸上也是一副全然没料到的惊愕之色,好像也是和魏王一样,到这会儿才知晓,自己答应了要留在宫中调养的事情。
呸,还答应,你哪只耳朵听见他答应了。
魏王心中暗骂,便听凌危云道:是,多谢陛下仁慈,体恤臣下,让臣能够安心在宫中疗养。
魏王:
他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睹,不堪听的神色。
想想也是,纵使对方心不甘情不愿,但在这小皇帝的淫威之下,他又如何能违抗呢,只能任其折辱罢了。
魏王心中已完整脑补出了一场巧取豪夺的大戏,俊秀而病弱的小少爷,简直就是按照话本里的人物量身打造的,一时之间,不由对凌危云充满了不忍和同情。
不过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他脑子里都演了些什么,缇晔听了凌危云的话后,大约是觉得他很识相,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把想留的人留住了之后,缇晔也就不再客气,直接让人把魏王送出了宫去。
临走的时候,魏王还数度回首,仿佛是对凌危云依依惜别,看得缇晔眉头紧皱,脸色死沉,直接叫人把门关上,把那道碍眼的视线给直接掐断了。
行李也在午后全部送进了宫中。
凌危云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短短数日之内,他连搬了两次家,这次更夸张,直接往宫里搬了。
一抬一抬箱箧往偏殿里搬,凌危云如今仍是个外臣,只是以休养名义暂居宫中,名不正言不顺地,自然只有这待外客的偏殿给他住。只是虽然是个偏殿,但是从今天一大早起,就来了十多个宫人,洒扫清洗,一上午便将整个殿扫得纤尘不染,又有内官送来了许多的瓷器玉饰,陈设摆件,愣是将略显简陋的偏殿布置得富丽堂皇,不比后宫里的宠妃所居要差。
甚至连昨晚凌危云睡过的床罩被套,纱帐枕头都一并换了,粗制棉麻换成了细腻锦绣,头顶床帐的朴素莲花换成了鸳鸯戏水,还是红色的。
凌危云:
他隐隐觉得不大对头,这不像是要给外客布置的客房,倒像是为了迎娶新妇,给准备的新房。
而搞完这一切,缇晔像是了了一桩大事似的,满意地点点头,又松了口气,然后一回头,便对上了凌危云的目光。
后者正专注地看着他。
缇晔脊背莫名一麻,他绷紧了身体,脸上迅速摆出一副像刚才对着魏王时的阴戾表情:怎么?
然而对方并没有被他的目光给吓到,仍然不躲不避地直视着他。
这倒让缇晔有些意外,甚至于因为没有吓住对方,他自己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这会儿倒是没想起要用自己的皇帝之尊来压对方,只是被对方这么看着,脊背越绷越紧,目光也不由往左右乱飘,看起来倒像是不知所措了一般。
凌危云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他盯着缇晔,只是因为探究和惊讶,缇晔竟然会留他在宫中住下来,而且种种待遇,看起来也不太差岂止是不太差,就是寻常人家迎亲娶妻,也不过如此了。
就算凌危云对这些再不敏感,也察觉出了异样,这让他一时有种不太确定的念头。
其实这些也实在说明不了什么,不过因为凌危云做人的时间实在不算很长,拥有心脏的日子同样短暂,他虽然懂得了人世情爱,但是还没学会如何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宛转掩饰,隐藏心迹,于是他看着缇晔,很直白地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阿夜,你为什么要留我住下来啊?
他顿了一下,觉得自己问得大概还不够准确,于是有些迟疑,又带着期待地,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第84章 伴读没做成,你还可以做别的
缇晔被眼前这人一记直球给砸到面门上来,一下猝不及防,仿佛呆住了,但下一刻他突然猛咳起来,被呛到了似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耳朵根和脖子上的红却还没退下去,他瞪着眼前的人,强行镇定,矢口否认道:你在瞎说什么你!?
凌危云看着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模样,眼里带着探究,又有些迟疑,道:难道不是吗?
缇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大声嚷嚷:是什么是,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你!
他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不由让凌危云也觉得动摇起来,但又有些困惑: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兴师动众做了这么多,还让他住进宫里来,这是能对一般人做的吗?
缇晔像是噎了一下,但随即又更鼓起眼睛,他道:我对你很好吗,没有吧,你感觉错了!
见他这么斩钉截铁,凌危云不由得更加动摇了。
真的是他感觉错了吗
缇晔见他面露迷茫,趁热打铁,继续讽刺道:这点程度你就觉得好了吗,你是不是太没见识,太好哄了一点?
凌危云:
我要是喜欢你,难道就给你这么一座偏殿住住吗?缇晔道,我要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你是个男的,我也要金册宝印,上告太庙,把你娶进来,封你个皇后做做,三宫六院都不存在,就只宠你一个,凭你想干什么我都依着你,你想要什么也都捧来给你现在这点算什么,你居然也觉得不错?
凌危云:
好吧,他的确是没想到,这条蛇转世之后,竟然这么专一,还挺纯情。
还挺可爱的。
如果这些话是对着他说的,那就更好了。
凌危云木然半晌,哦了一声,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我了?
缇晔闻言,好像又被卡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来,半晌,他绷着脸,说了一声:好端端的,朕为何要喜欢你?
凌危云又是一阵无言。
说的也是,他们俩现在无亲无故的,就算小时候有点情谊,十年不见了,对方也早都忘个干净。
如今他们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就算昨夜意乱情迷,终究也算不得什么。
倒是他自己,因为怀着期待,难免想得太多,误会了。
凌危云眼里的期待慢慢散去了,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
声音里难掩失落,又有一点羞耻。
这时候凌危云才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莽撞,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丢人。
他的耳根微微发红起来,眼睛也垂下去,不太好意思看对方了,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缇晔一噎:
凌危云继续闷声道:你也不喜欢我,又让我住进来做什么?
缇晔连续被噎,像是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缇晔才恼怒地道:我让你住进来,当然是,当然是为了
凌危云听他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什么来,忍不又抬起头,迷惑地看向他。
缇晔看着他那张脸,不知怎么,霍地灵光一闪,他飞速道:当然是为了让你交代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凌危云:?
缇晔瞪着他,道:关于那幅画中的人,你不是说你有线索吗?
被他这么一提,凌危云也猛地回神过来:啊,是。
面对对方灼灼的目光,凌危云略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我的确是有关于他的线索。
缇晔急切起来:你知道他在哪里?
看起来提晔是真的很迫切想要找到人,但显然又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凌危云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由生出一些疑虑。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将我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但是陛下,
听到这个但是,缇晔眼睛眯了起来。
凌危云顿了顿,继续道: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又是为了什么要找他。
缇晔闻言,盯住了凌危云,片刻,他微冷下声,道:林小侯爷,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别给自己惹麻烦,知不知道?
这种充满了威胁的话并没能恐吓到凌危云,他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总得知道陛下的目的,不然陛下若是想对人不利,岂不是我害了人家吗?
缇晔盯着他,神色阴沉,目中晦暗,看起来不像是要害那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人,倒像是要直接害了他。
但凌危云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不怕他,眼也不眨一下,还敢和缇晔对视。
胆子倒是大得很,不错。
缇晔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又飞快撇到一边,道:放心,朕不会做什么的。
缇晔轻巧地扯了个谎,大概也觉得很没说服力,因此又补充了句:这个人与我有点渊源,我找到他,是想知道一点事情。
凌危云心中莫名一跳,又有点儿怀疑地看着他,这得是什么渊源,都隔了一百年还在。
但是看起来缇晔暂时是不会向他透露太多了,他也没打算能一次性知道全部。
尽管他很好奇,这一世的缇晔,和百年前的自己能有什么渊源,缇晔又是从哪里知道一百年前的他,又是为了什么,非要找到他。
凌危云看起来是勉强被说服了,犹豫片刻,开始瞎编;这个人,是一名云游的仙师。
缇晔向他射来一束目光:仙师?
凌危云点了点头。
缇晔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他到现在,真的还活着?
凌危云想,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因此又点了点头,继续胡编乱造:反正我见过他的时候,同你那幅画像上画的差不太多。
缇晔露出一种沉思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片刻,他似乎是决定了暂时相信,沉声道:继续。
凌危云在魏王别院中的时候,已经仔细思考过,怎么样才能想出一套能让缇晔相信的说法。
因此凌危云现在已经能说出一个十分引人入胜,还带有悬念的故事。
他说在他小的时候,那个云游的仙师,曾经偶然路过他的府上,见这座宅邸乌云笼罩,像是要有灾祸降临,于是登门拜访,同主人家说明了情形。然而本朝禁绝仙神这等邪术,也不信这些,主人家,也就是凌危云他母亲,凤阳长公主十分不耐,要直接将人轰出去。
那仙师却也不动怒,只道半年之内,此府必将有灾,还道这祸先要落在这府上的小公子头上,到时唯一可解之法,便是举家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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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修真)——眉开挽(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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