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云马上意识到,倜夜又开始魔化了在没有幻境和发 情 期影响,也就是没有被扰乱心智的前提下。
甚至程度比之前还要深。
凌危云心中惊愕,但仍然努力保持冷静,试图安抚倜夜:倜夜,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意识不清醒,你入魔了,知道吗?
那双赤红色的瞳孔眨了眨,倜夜轻笑了一声,道:当然,我很清楚入魔是什么感觉。
很不舒服,好像里面有什么猛兽,在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它们想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倜夜盯着凌危云,脸色苍白,冒着冷汗,却露出一种几乎有些扭曲了的笑,他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道,可是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不会总是想到你,这里不会因为你而那么痛苦,以至于我都快喜欢上入魔的这种感觉了。
凌危云闻言,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喜欢被心魔啃食的感觉。
他忍不住加快了语速,道:这怎么能一样,你知不知道,你是成了仙的,有了仙根仙骨,和他们一生都是魔族的人不一样,你这样频繁魔化,心底的魔气会逐渐侵蚀你的心智,到时你就完了。
哦,是吗?倜夜歪了歪头,看着他,咧咧嘴,那也意味着,到时我就不认得你了,是不是?
凌危云一愣,似是还没想过这点,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确会有这个可能。
倜夜从他脸上看到了答案,轻轻一笑,道:听起来倒还不错。
凌危云像是已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凌危云,比起你带给我的,我更宁愿承受这种痛苦,至少我不用再想尽办法,思考你怎么才能爱上我,又因为你无论如何也不爱我,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倜夜的眼睛锁定着凌危云,他突然又发出了怪异的笑声,道,你看,就连这个你都不明白,你甚至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肯定觉得我是疯了。
凌危云看着他的眼神,也的确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如果最后我真的疯了,那倒算得上是解脱,倜夜想象似的,对凌危云露出了一点笑容,因为我,实在不想再看见你了。
倜夜化成一道红色云卷,冲破屋顶,离开了。
倜夜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凌危云一动不动,惊愕,难以置信,像是化成实体,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好像从来没想过倜夜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想再看见他。
凌危云站在那里,有点茫然地重复这句话,他心里不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也很清楚它的份量,但是一时仍然觉得费解似的。
倜夜不想再看见他了吗?
凌危云的思绪好像一下变得破碎起来,难以接续,脑子里只被这一句话占据了,让他很难再去思考别的。
当然,尽管如此,他的心里仍然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甚至难以理解倜夜什么总是这样轻易地愤怒和伤心。
他都为自己这样的无动于衷而觉得恼怒起来。
他想,如果自己能表现得爱倜夜一点,可能倜夜就不会这么痛苦,如果自己能对倜夜的痛苦感同身受一些,他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倜夜魔化,而不知如何是好。
凌危云头一回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他困惑而无奈地想:不就是爱人吗,我怎么就不会呢?
这个你当然不会。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凌危云一愣:青容?
下一刻,一团青影出现在他面前,慢慢凝聚成了人形。
正是难觅行踪的青容。
凌危云看着青容:你怎么出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凌危云微皱起眉,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当然不会。
不会爱人还是不会什么?
青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淡淡地道:你是没有心的,怎么可能爱人?
凌危云愣住,半晌,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没有心?
青容看着他,脸上也是淡淡的,眉目与凌危云有几分微妙的相似,他道:我说,你是没有心的人。
在凌危云惊愕的神情下,青容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那里正勃勃地跳动着。
但是青容说:你的这里,跳的不是心脏。
第63章 原来他没有心啊。
在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之后,凌危云方才那种惊愕和莫名的感觉反而没有了,像是尘埃落定一样,对于这个消息,他居然并不怎么意外,好像早就等着这个答案了一样。
他心中恍然,想: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没有心啊。
所以他没有七情六欲,也不能感受到倜夜的情绪。
他说要爱倜夜,是在骗对方,也在骗自己。
凌危云手不自觉地碰到自己的胸口,又觉得有点困惑。
那里的确是跳动着的,不是心脏,又是什么呢?
是血晶石。
凌危云抬起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血晶石,那是什么?
青容慢慢地道:血晶石,传闻中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脚下所踩的一块顽石,经年累月,顽石被盘古所感,汇聚出了一脉灵气,日夜沐浴灵华。后来天越高,地越重,盘古因无力再支撑天柱地石,被压断脊梁,神消天地之间,身死之前,盘古吐出一口心头血,正溅在了顽石上,顽石遂有所感,化为天材,成了一件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无上至宝,而因为顽石沾染上了盘古的心头血,也是最适合拿来填补心脏的。
凌危云喃喃道:适合拿来填补心脏
这意思是那他原来的心脏呢?
他虽然没说出口,但青容好像对他想的什么一清二楚,道:你原来的心脏,被挖走了。
凌危云一滞,眼睛微瞠,道:被挖走了?
青容嗯了一声,大约是想起了什么过于残忍的景象,也略微停了停,才道:三百年前,你被送到我那里,你的胸腔已经空了,破了个大洞,虽然被施了术,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灵力还在不停往外溢散,你那时候还受了很重的伤,魂魄都被震碎了,若不是有人稳住你的魂魄,将它们都囚在你体内,没有让它们四散开,可能你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尽管已经全不记得了,但听到对方的描述,凌危云还是不由头皮微麻,难以想象,一个人魂魄都碎了,胸口还破了个洞,是怎么还能活下来的。
他道:是血晶石救了我?
青容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虽然有血晶石,当时也不能保证你真的能活下来,毕竟你受的伤实在所以后来你沉睡了快两百年。
凌危云想了起来,倜夜是一百多年前找到他的,但倜夜在那之前其实已经找了他快两百年,而之所以没找到,可能就是因为他还在沉睡中。
结果活是活下来了,醒也醒过来了,就是记忆没了,心也没了。
当然,凌危云也知道,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凌危云想了想,从青容的话里捕捉到一点怪异的地方,道:你说我是被送到你那里的,我身上的伤,也有人帮我做了处理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青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送你过来,之后就消失了。
凌危云怔了怔,道: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吗?
青容摇了摇头。
凌危云一时有些疑问,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和他这么深的交情,在救他一命之后,却再也没出现过了。
若不是青容现在提起,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还有过这么一场经历。
说到这个,凌危云就又想了起来,看向青容:你怎么突然告诉我这个?
自他睁眼时起,青容就在他身边,凌危云自然也对青容有过许多猜测,但青容从来没有想提的意思,凌危云也就不去问,他以为自己是心性淡泊,不喜欢追根究底的缘故,但现在想来,恐怕也和他没有心有一定关系,他既然没有心,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什么情绪包括好奇,也都很淡。
以前没有同你说起,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有心无心,总之你活着就行。青容平静地道,即便是说到这些,脸上还是淡淡的,比凌危云还要更漠然一些似的,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好像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说不准要惹出什么麻烦,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和你交代一下。
不过虽然青容一脸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凌危云觉得自己还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层:所以你不能爱人是因为你没有心,你没有心也不能怪你,就别自找麻烦去管倜夜了的意思。
凌危云默然,片刻,他突然道:那你呢?
青容抬眼看他,好像终于露出了一点疑惑之色:嗯?
凌危云道:那你一直在我左右,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问过,一是顾及对方不想说,二是他也不是那么好奇,但现在这个时机,好像不问都显得太不礼貌了。
青容静了静,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血晶石也还在你身上,你若死了,一切便白费了。
凌危云看着他,片刻,哦了一声。
心道:这也未免太过负责,救活不算,还要包售后的。
青容又道:所以你是不可能爱人的,血晶石虽然能够代替心脏,在你体内搏动,但是终究是个死物,不可能有人的七情六欲,这你明白吗?
事到如今,凌危云当然不会不明白了。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爱上倜夜。
枉他信誓旦旦,说要帮倜夜解除执念,但他其实根本连这个功能都没有。
凌危云很是头疼:那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倜夜入魔日深,直到被心魔一点点吞噬心智,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青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脸上很明白地告诉了他答案。
倜夜的执念就在于凌危云,偏偏凌危云却又不能给他想要的,看起来这的确是个死局。
自那日之后,凌危云就没能再见到倜夜,想来是有意躲着他。
而凌危云把自己闭在房间里,几乎也没有怎么出门,这些消息还都是阿黎告诉他的。
阿黎似乎很乐意于同他交代今晚殿下待在哪里哪里,总之就是不回卿云殿这样的消息。
偶尔她还会将目光落在寝殿的某块地板上,露出一种烦恼和担忧的神色。
凌危云知道她在看什么。
之前他就被关在这下面。
除了刻意给凌危云找不痛快,阿黎还会说上一些关于倜夜的英勇事迹,好像这两天倜夜格外好动,惹了不少事。
凌危云不免有些担心,上回倜夜魔化而走,不知道之后冷静下来没有。
凌危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但有时候阿黎经过,都觉得里面好像没有人似的,别说活动时发出的动静了,连呼吸都没有似的。
但等阿黎找各种理由闯了进去,又看见凌危云好端端地,不是坐在桌边看书,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十分正常,阿黎只好又满腹疑窦地退出去。
直到这一天,卿云殿突然吵吵嚷嚷的,却是流火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倜夜不在,殿内没人挡得住这个魔星,几个流火炮之后,前殿被流火轰成了一片焦土,他一把推开想要拦着的阿黎,直破开了凌危云所在的寝殿大门。
我说过了,倜夜带回来的人就藏在他殿里头,我亲眼看见了,就是那个姓凌的
话音戛然而止,流火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凌危云,突然卡了下壳:你,你怎么在这里?!
凌危云正侧躺在床上,似乎是在午睡,闻到吵闹声,坐起身来。
看向流火,回问道: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这是倜夜那家伙的屋!
话说到一半,流火又猛地住了嘴,想必是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红眼红发,剑术很好的人,现在正是倜夜的新妃来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按照倜夜的脾性,这个人居然敢这么大摇大摆地睡在倜夜房内。
惊愕之后,一股无名怒气却更上心头,流火冲着凌危云嚷道:你还睡他房里,你都不知道他在这屋里养了个人!
凌危云:
啊,他不知道该不该对眼前这个愤怒的人说,那个被倜夜养着的人,正正是他。
流火身后的人却是懒得听他们多话,打岔道:九殿下,你同尊上告发,三殿下窝藏了魔界的敌人在这里,属下受了尊上的命令,随你来察看,这人却在哪里?
那人看了凌危云一眼,神色间隐隐有些不耐,道:总不至于,是我们三殿下新娶的这位妃子吧?
流火绝口否认:当然不是!
又转向凌危云,语气微缓,道:倜夜那家伙窝藏魔界敌人在此,我奉命来捉拿,不管你的事,你不用害怕。
凌危云:
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这么片刻之间,流火已经找到了那块连着地下密室的地板,他身边跟着那个魔尊派来的人,剩下几个人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
凌危云站在一边,看他们施着一连串的咒语,强行要将封闭的结界再次打开,不由微微皱眉。
不明白怎么这短短时日里,流火竟然直接将倜夜藏过他的事捅了出去。
风澜呢,不是说要拿这个当把柄,来威胁倜夜吗?
眼看结界就要被暴力破开,虽然现在密室里肯定找不到人了,但凌危云忍不住道:你们这样闯进来搜查,倜夜知道吗?
流火嗤笑一声,道:他知道又怎么样,只怕现在自顾不暇,正跪在太息宫里,被尊上责问呢。
凌危云惊愕道:什么?
那家伙这几天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到处惹事生非,平时尊上纵容他就罢了,可他还想把尊上的太息宫也砸了,简直是大逆不道。流火又哼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满,道,不过尊上说他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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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修真)——眉开挽(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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