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怎么刚刚对着晦明就是一副要咬人似的凶狠。
倜夜魂魄离体,被拎进塔里去了。
两个凌危云都在塔外,同样也差不多是缕魂魄的未来式凌危云发现自己进不去塔中,知道这宝塔应当是做了什么约制,一次只能有一个人进去,也就没有强求,只飘在外面,打量几百年前的自己。
这时候的他看着委实是要年轻许多,穿道一宗的弟子服,发黑如墨,也束成了道一宗的弟子冠,少年人身姿挺拔,目清神秀,颇有种松风磊落之态,只是面无表情,神色冷清,凌危云看着他,总觉得有种照镜子般的相似感,好像无论几百年过去,这一点凌危云始终是不变的。
凌危云说要为倜夜护法,便果然认真尽责,一道灵光自他手中发出,荧荧地笼着宝塔之后,便不再动。
看那架势,是准备要护满这一炷香的时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倜夜就从宝塔里出来了。
并且在倜夜魂魄回身的同时,手中那座宝塔,裂了。
凌危云眼中出现讶色。
倜夜则是有些惊慌,毕竟这个塔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样子,他的声音难得有些弱下去,不确定地道:不会是我弄的吧
凌危云捏着宝塔碎片,仔细看过之后,道:的确是你弄的。
倜夜大惊失色,急忙辩解;可我什么也没做,不知道它怎么就
凌危云道:这个测灵塔是专门测人灵力灵根的,有两种模式,一种是针对已经测过灵根,有了灵力基础的人,是测灵力深浅的。一种是针对凡胎肉体,毫无修为的人,这种只是测灵根,看你有没有灵根,灵根是哪种的。
你既然身无修为,对应的自然也是第二种模式。凌危云看向倜夜,突然抬手,往倜夜头顶做了个抓捕的动作,一缕带着微弱光泽的丝状物出现在他手中,凌危云仔细看了看,道,却没想到你分明毫无灵修基础,居然能在塔里这么短的时间里,自行突破灵窍,冲开灵脉,且这力量还不小,测灵塔受不住这么突然且强烈的灵力冲击,所以才裂了。
倜夜哦了一声,隐约从对方话里听出一点意味,试探地问:就是说我很厉害的意思了?
凌危云看他一眼,片刻,嗯了一声。
倜夜得了肯定,顿时心花怒放,冲着凌危云大大咧嘴一笑,忍不住得意道:嘿嘿,原来我这么厉害啊!
但见对方还盯着自己,倜夜慢慢地收了笑,挠了挠头:怎么了?
只见凌危云轻微地皱一皱眉,道:但是你这股灵力,好像有古怪。
倜夜僵住了。
第36章 倒没想到,原是一个挺俊的少年。
凌危云眉头微蹙,似在沉思。
倜夜被他弄得愈发不安,还有些心虚,问:什么古怪?
其实他是很清楚自己是有什么古怪的。
在刚下山不久的时候,倜夜第一次去到一个人类的村子,那时他还没有什么人妖殊途的意识,没有顾忌地就在人群中露了原形,结果被村子里的人追着乱棍打了一顿,还差点被架起来烤成蛇串。这件事给倜夜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也给他敲响警钟,他这样妖怪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嫌弃。
于是从此学会了在人群中隐藏自己的身份,轻易不会暴露出原形。
而且倜夜在人间流离的数年间,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少干,也得过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个宝贝,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从别人处给偷了来,听说是什么舍利子,对提升修为是大大的有好处,他那时一心想变强,也不管好坏,偷了就往肚子里吞。吞下之后变没变强,倜夜没感觉出来,反倒是翻来覆去痛了好几天肚子,又拉又吐,那颗破丸子也没从他身体里出来。不过遭了几天的罪之后,倜夜发现自己身上那股妖味儿好像一下消失了,再也闻不着了,他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佛门道观,不像之前那样总是会被里面的力量给弹出来。
从此只要他不主动现身,就再没有人看破过他的原形。
但那面对的都是些普通人,或者是学艺不精的秃驴牛鼻子,对于他们,倜夜当然很有自信能瞒住 他们,但如果面对的是道一宗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倜夜突然就没那么有自信了。
等待的这间隙里,倜夜手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突然听得凌危云道:你为什么想要入我道一宗?
倜夜愣了一下,脱口道:我想变厉害。
凌危云又问:为什么想变厉害?
倜夜握紧拳头:这样就没人敢再欺负我了。
凌危云闻言,不由又仔细地看了看他,少年衣着破烂,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有没完全消掉的青紫,脸上还有几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看起来的确是受了不少的欺负。
凌危云目光继续往下,看到了倜夜脚上穿的鞋,微微一顿,道:原来是你。
倜夜:?
凌危云问:后来你下山的时候,好走了一些吗?
被突然这么一问,倜夜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凌危云之前根本就没认出来他是谁,他的注意力全落在对方那句充满关怀的话上了,品出了那层关怀的意味之后,不知怎么,倜夜的脸突然涨红,连话都说不大利索了:嗯,好,好走很多谢谢你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简直好似娇羞一般。
凌危云看着他,一时没说话,只是目中若有所思,片刻,他神色一定,对倜夜道:你随我来吧。
倜夜一愣:去哪里?
凌危云掐了朵祥云,拎着倜夜,将人带上了云头。
一路腾云,穿破层林,到得山峰高处,一座恢宏的金殿之前。
倜夜第一回 上天,有些适应不良,到落地时整个人都是晕乎的,还是凌危云伸手扶了他一把,才站住了。
倜夜脑子不晃了之后,放眼一望,只见天穹低垂,西边残阳将要落尽了,还剩最后一抹弧光,晕出彩霞连天,而东处一弯细细的月亮已然升起,头顶也有星子隐现,垂得也甚低,仿佛就在手边,伸手可摘。
而脚下是松山竹海,云雾涛涛,此峰当是数峰中最高,一眼望去,只觉其他诸峰皆在脚下,直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唯我独尊之感。
倜夜看得呆了,一时没注意到凌危云说了什么,忙扭头去看凌危云。
凌危云又说了一遍:这是道一宗的主殿,太极殿。
倜夜困惑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凌危云道:师尊现在人在里面,我带你去见他。
倜夜一惊。
凌危云看着他,道:你身上那股灵力的确罕见,也很厉害,你若想入道一宗,我为你做个引见,看师尊愿不愿留你。
倜夜:!
这惊喜实在来得猝不及防,倜夜张口结舌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地,急急忙忙对凌危云鞠了一躬:谢谢你!
这个躬弯得有点大,扯着了身上伤口,倜夜刚郑重地道完谢,马上又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分明是惨兮兮的,却又有点好笑,凌危云看着他,眼中很不明显地闪过一丝笑意。
他对倜夜道:你伸手来。
倜夜倒是听话,依言伸手,眼巴巴地望着他:做什么?
凌危云没答他,也伸出手,指尖搭上了他的手腕。
凌危云的手生得很好,骨节明显,指节修长,应该是常年握剑的缘故,指腹有着很厚的一层硬茧,触到倜夜的肌肤时,有种微微硬刺的触感。
分明一点也不柔软,甚至凌危云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一种难以亲近的冷冰冰,但是倜夜却觉得好像被电击了一下,从皮肤相触的地方,一股电流直窜到头皮,连带着心尖都好像颤了一颤。
倜夜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一时所有的触觉都好像集中了对方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要思考了。
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对方贴住自己的地方传来,像是一股暖流,融融地渗透进肌肤,流进他的四肢百骸。
随着血液流动,倜夜感觉到自己的毛孔似乎都舒服地张开,身上疼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然后凌危云收回了手,道:好了。
这一声仿佛一句咒语,皮肤相贴的触感立刻消失,倜夜也从那种空白里回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一瞬间倜夜竟感觉有点失落。
但没等他多想,只听凌危云道:你看看身上的伤,还有没好的吗?
倜夜闻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臂上,腿上的伤口竟然都自动愈合了,恢复如新,一点痕迹都不再有。
他惊异不已,凌危云道:既然道一宗的弟子伤了你,这是一点小小的补救。
但是是旁人伤的他,与凌危云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还不止治愈了那一处被晦明打出来的伤口。
倜夜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今天要对这人说的谢谢实在有点太多了,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然而未出口的堵在喉咙里,却使心里涨得更满了。
谁知到此也还没有结束,凌危云又掐了个诀,下一刻,只见倜夜身上的破破烂烂陡然间焕然一新,换上了一身新袍。少年身量不高,还有些瘦,但胜在骨相不错,脊背挺直,袍子虽是黑色,却不显沉郁,只衬得少年干练精神,一蓬乱草似的头发也服帖地束在脑后,高高扎起,没有戴冠,只裹了根巾子。
连那张灰扑扑脏兮兮的脸也一瞬白净了许多,露出了少年原本的面貌,一双眼睛亮得星子一般。
凌危云眉梢微微一挑,道:倒没想到,原是一个挺俊的少年。
凌危云说得随意,且这也不过是与之前倜夜那副邋里邋遢,小乞丐一样的模样比较。
只要不是丑得天怒人怨,任谁看了这前后对比,都要觉得后者是个清俊少年。
但是倜夜脸还是慢慢又涨红了,一半是羞恼,觉得自己之前在对方眼中,究竟得是个什么形象,才让他看不过去地要对自己来这么一遭;一半却又止不住地开心,还有点得意,认为对方夸了自己,想来自己在对方眼中那也没有太糟。
凌危云对他这副模样似乎是挺满意,点了点头,没有再做修整,道:仪容干净整洁,师尊见了你,想来观感也会好些。
凌危云领着倜夜进了殿中,殿内金砖铺地,白玉为墙,墙上绘满奇葩仙草,柱上雕龙刻凤,天花板则是仙人飞天,瑶台宫阙。其恢宏富丽,宛如天上玉阙。
倜夜心中不由惊叹:果然不愧是当今世上第一大宗门。
这个有钱劲儿,不知道那帮皇族贵戚到底捐了多少金银珠宝。
除此之外,殿内正中还有幅八卦阵,上面又浮着一座巨大丹鼎。
此时有八名身着道袍的长者,分别坐在八卦阵对应的一边,目光却全都盯着眼前丹鼎,面上有种急切之色。
凌危云上前,向八位长者一一执礼,最后面向一位白眉长者:师尊,这就是方才那个应试弟子,弟子带来与师尊看看。
那位白眉长者挥了挥大袖,头也没回一下,道:晓得了晓得了,小云你先等等,刚进来的内小子也先等等。
倜夜耳朵动了动,嘴巴忍不住地一咧,好容易才收住了,没有笑出声来。
小云。
想到身边这个人,居然被叫做软趴趴的小云,倜夜就觉得有种错乱的趣味。
甚至心头一动,也想这么叫叫试试。
但也只是心头想想,倜夜暂时还没那个胆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丹鼎猛然震动起来,一股五颜六色的烟气从丹鼎中冒出来,充斥了整个大殿,并且伴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白眉老头一拍大腿,大笑着叫了一声:嘿,丹成了!
在场的八位老头儿一时全都喜形于色,挥舞着大袖手舞足蹈,并发出了嗬嗬嗬的,破风箱似的诡异笑声。
倜夜:
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个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笑完了,八个老头儿好像才想起来殿中还有旁人在。
顿时拢袖一收,捋一把长长胡须,个个露出一派高深莫测的高人姿态。
白眉老头向凌危云点了点下巴,声音拖得很长,仍然很有大师的姿态:小啊不,危云,有什么事?
结果一开口,便整个垮掉。
想是这会儿才清醒过来,没有再当众喊出凌危云那个令人羞耻的小名。
也不知道凌危云是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还是已经麻木了,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只拱手作礼,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白眉老头,也是现在道一宗的宗长浮灯大师听闻之后,闭目捋了捋垂到嘴角的眉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似电,看向倜夜:少年人这么有灵气,倒教小老儿有些好奇了。
一双枯槁如柴的手从大袖中伸出,浮灯道:过来,让我摸一摸。
第37章 也不知是善是恶,是福是祸。
倜夜不是很想过去让他摸一摸。
这个老头虽说言行怪异,但是老成这样了还没死,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说实在的,他有点怂。
倜夜站在原地,面露踌躇,凌危云似乎看出他的犹豫,拍拍他的肩头,道:别怕,去吧。
凌危云都这样说了,倜夜咬咬牙,真的走了过去。
浮灯盘腿坐在八卦阵中,正对离火相,倜夜走到他面前,拿不准要不要拜个礼,但见眼前有光迅速一闪,浮灯两截手臂闪电般伸出,捉住倜夜两边肩膀,推筋拉骨一般,直将倜夜一身骨头扯得咔咔作响。
倜夜大惊,只道对方是要折了自己,便要挣扎,却连脑袋都被对方按住,太阳穴就在对方的指头之下,顿时连动也不敢动了。
浮灯眯着眼睛,将倜夜的头颅摸了个遍,口中不时发出唏嘘疑虑之声:怪哉,怪哉
倜夜只觉冷汗涔涔。
不知过了多久,倜夜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打湿,终于听到浮灯老头喝地一声:收!
两条枯柴手臂电闪一般,重归袖中,浮灯紧闭双眼,捋着眉毛,片刻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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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修真)——眉开挽(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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