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本来亮堂的星河院内,忽然灯光全部暗了下来,只剩下主桌与客桌处留了些许昏暗的灯光。
下一刻,空中划过一道萤火虫织就的流光,如天河般似梦似幻。而后,伴随从天而降的,是一个身着纯白锦帛纱衣的女子。那妙曼的身躯,在浅黄色的萤光中,若隐若现,令人不禁遐想连篇……
此人正是江飞絮。
她轻盈的身姿一落地,院角幽暗里,便响起了丝竹与琴声。轻和着江飞絮柔弱无骨、偏偏起舞的身形,不由得惹人万般怜爱。
司徒澜依旧坐得笔直如松柏,他也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一出。原本还想尽快商议完事情后返回客栈,但此时怕是一时间难以脱身了。心中甚是不悦,如此美人、美景、美酒在前,但他脑子里却忽然闪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舞姿。
同样是在这般月光和昏暗的灯光下,有另一个女人,伴着自己的琴声,随风舞动的样子……
不知是今晚的酒太烈,还是江飞絮的身影太像那一晚的女人,亦或是这整个场景也堪堪相似。司徒澜莫名的,竟有些眩晕。
不着痕迹地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想清醒一点,但不一会儿,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
与此同时,江汉星仍旧快人快语地一边夸赞自己的女儿,一边继续向司徒澜敬酒。稀里糊涂间,竟又几杯下肚。
直到音乐与舞动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司徒澜猛然间意识到了这不对劲!
自己酒量不说千杯不醉,但也绝不是只有这几盏的量。但与柘星派相交十几年,并无半点不妥,这一时间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司徒澜又说不上来。
只得强撑着站起来:“若今夜江堂主无要事相商,我便先回客栈与……小师叔等人汇合了。”
“阿澜哥哥,你怎么就要走了?刚才我跳得不好吗?”江飞絮见状,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立刻像只蝴蝶般飞扑到了司徒澜身侧,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
女人的身体刚一碰到,司徒澜瞬间如同触电般颤抖了一下,说不出来的炽热感,犹如万马奔腾般忽然就冲上了天灵盖。
飞快地将手抽了出来,力道之大,让江飞絮柔软的身体都被甩到了一边,司徒澜自己也跟着向后步履不稳地退出了几步。
不应该!!
司徒澜用力晃了晃愈发眩晕的脑袋,并且开始使用灵力想将之前饮的酒逼出,可是却发现一时间竟无半点力气。
“阿澜哥哥,当心!”江飞絮再次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扶住了已经有点颤颤巍巍的男人。“阿澜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今夜就在此歇息吧。让……让飞絮来照顾你。”
女人含羞带怯地仰起一张姣好的面容,咬着自己的下唇,在司徒澜耳边吐气如兰。一只玉手已经环抱住了男人的腰间,不着痕迹地轻轻掐着。
曾经多少年,在唐炪的百般**下,江飞絮如今已是一个对男人敏感地带熟悉无比的高手了……
而在在兖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风雨堂,最大的包厢里。夏幕刚泡完澡,此刻正闲适无比地倚在窗前,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手中的水果一口一口地嚼着。
今晚唐燚和司徒晚空出门办事去了。
其实她知道,说是出门办事,还不是唐燚那家伙找借口,把司徒晚空给拐了出去,找机会想跟她合好呗。夏幕也乐见其成,挺希望他俩能冰释前嫌的。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是能看得出来,司徒晚空与唐燚,明明就是相爱的,只不过曾经相杀过,这坎一时间过不去罢了。
司徒澜也在天黑之后,被柘星派总堂的人请去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因此这会客栈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一个人也好,有吃有喝还可以泡澡,小日子不过太舒服了。但算算时间,都过了亥时,怎么一个都还没有回来啊。
唐燚和司徒晚空晚归,还可以理解,毕竟那两个人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楚、解得开的。可是司徒澜为什么也还没有回来呢?吃个晚饭要这么久,有那么多话好讲么?
正在百无聊赖之时,房中的烛火突然就灭了。
一刹那间,一片死寂,夏幕正张嘴啃苹果的姿势都僵在原处,一动未动。
突出其来的黑暗中,好一会才适应过来,把苹果放下,咽了咽口水,摸索着走向桌边,重新将烛光点燃。
可是灯光刚亮起来,女人就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在桌边,居然多出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朝自己发出‘呵呵’的笑声!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尖锐的怒吼声,差点掀了房顶。
“你怎么也这么会叫唤呢?”身着黑袍的白安南,捂了捂耳朵,似笑非笑道。
夏幕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撒腿冲到了大门处,却发现这个门居然被定住了,任凭自己拉扯踢踹,就是打不开。简直让人绝望到极点!
“你你你……你想干嘛?”快哭了,就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恶魔,这要怎么搞啊!
“别害,我就是来看看你。”白南安道。
又是这句话,到底有啥好看的!
“我不好……看。”
“……哈哈哈!”白安南显然被夏幕的表情给逗乐了,笑得甚是爽朗。
第二十二章 人间红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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