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惜脑子轰然作响,她目光凌厉地瞪着乔少桓,“少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乔夫人听她语气恶劣,愤怒地瞪着她,“你看看你,为了这么个女人,而置言心那么好的女人不顾,你何苦呢?苏雪惜,你这么忘恩负义,你会得到报应的。”
雪惜上前一步,池斯年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抬头看着乔少桓,冷笑道:“演得不错,乔兄,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将了。”
乔少桓瞳孔微缩,目光直直地盯着池斯年,竟没有半点退缩,“池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佩服。不过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清楚。”池斯年倒不是心疼北河那块地,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依然会把北河那块地给他。
只是苏雪惜,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乔少桓笑了,或许是笑得太用力,他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咳得眼里裹满了泪。乔夫人大惊,连忙扶着他往病房走,“少桓,你怎么样了,刚刚才抽了骨髓,你就不能消停些吗?”
抽了骨髓四个字落在雪惜耳里,像是天边的一个炸雷,将她炸得魂飞魄散。她震惊地撑大双眸,浑身都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怎么会是乔少桓,怎么会是他?
池斯年看着雪惜脸色瞬间失了血色,浑身哆嗦着站不住,他连忙揽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而那边,乔少桓剧烈的咳嗽之后,抬起泛红的眼睛看了雪惜一眼,然后责怪乔夫人,“妈妈,都说了让您别说了,您还说,扶我进去吧,我有点累了。”
乔夫人瞪了雪惜一眼,“苏雪惜,我儿子要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妈妈!”听到乔夫人威胁雪惜,乔少桓又低喝了一声,乔夫人连忙扶着他往病房里走去,“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一双破鞋,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上心,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雪惜耳边闷雷声声,她像置身在冰窖里一样,浑身冷得直哆嗦,为什么是乔少桓,为什么这个人是乔少桓?她想起那日在池宅外,乔少桓来见她,他说,苏雪惜,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这一天没有来临,是他不忍心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他为什么要给妈妈捐骨髓,他那么自私,为什么要给妈妈捐骨髓?
她不敢去想答案,仿佛一想,她就会万劫不复。
乔梦洁还站在病房门口,她看着池斯年将苏雪惜当宝贝一样揽在怀里,微微眯起双眼,讥诮道:“苏雪惜,我哥为了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居然瞒着我们捐骨髓,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魅力,让一个惜命如金的男人为你躺上手术台。”
雪惜怔怔地看着她,乔少桓的大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事情怎么会这样子?怎么就演变成这样子了?
“也罢,我这个傻哥哥什么事做不出来,苏雪惜,你该怎么办是好呢?你该怎么报答我哥哥的大恩呢?”乔梦洁冷笑了两声,也转身进了病房。
走廊里,只剩下雪惜跟池斯年,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来,雪惜只觉得冷进了骨头缝里,明明是大恩,为什么她却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恐慌?
池斯年拥紧了她,他太清楚她的性格,当初乔家对她有恩,若不是乔少桓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狠心离开乔家。如今,乔少桓给她妈妈捐骨髓的大恩,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池斯年这几日辗转反侧,突然都找到了理由,他承认他在担心,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又理不出头绪来。
雪惜怔怔地站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脑子很乱,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疯狂奔腾而过,老天,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
该死的为什么就这么巧合,这个人是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乔少桓?
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病房里,东宁正在给苏母擦脸擦手,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就看到雪惜一脸失魂落魄,他跟池斯年打了个照面,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池斯年皱了皱眉头,苏东宁突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拧紧眉头,今天上午姐夫让他下楼,他从车里提了一大堆礼盒交给他,叮嘱他拿去看看乔少桓,他知道,姐夫和姐姐都不太好出面。
他提着东西去了,乔少桓对他倒是挺客气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把他打上眼。他客套了几句,就回来了。他心里想,乔大哥乔大爷,你赶紧养好身体回去歇着吧,别待在这里。
其实他从心里还是很感激乔少桓,他救了妈妈,就算他又前怎么不是人,都能够原谅。但是一想到,他横在姐姐跟姐夫之间,他就没办法安心。
他以为这事就此瞒过姐姐去了,没想到乔少桓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是要挟恩让姐姐欠他。
“惜儿。”苏母吃了一点流食,这会儿精神还不错,看到雪惜他们走进来,她唤了一声。
雪惜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下,她握住苏母的手,哽咽道:“妈妈,您觉得怎么样?”
“好好儿的又哭,都成孟姜女了,我觉得精神还好,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又跑来医院了?”苏母说话声音虽小,倒是比手术前流畅了。
“我担心您,您别说话,好好休息。”雪惜将她的手塞回被子,虽然室内有暖气,但是她刚做完手术,惹上风寒会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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