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向电梯,乘电梯到了申世媛所住的楼层,他深吸了口气,按响门铃。门铃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顾远兮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恰在这时,一名清洁阿姨拿着清洁工具走来,看见他站在门口,清洁阿姨说:“先生,麻烦让让。”
顾远兮看见她熟练的插卡开门,然后拎着清洁工具走进去。他有些懵,跟在她身后走进去,房间很整洁,包括床单被子都铺得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
顾远兮后知后觉,“请问一下,住在这里的房客是不是已经退房了?”
“对啊,刚才已经退房了,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清洁阿姨回道。
顾远兮后退了一步,立即转身向楼下奔去,冲出酒店,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处张望,眼前哪里还有申世媛的影子。
顾远兮站在寒风凛凛的街头,心一点点凉透了。他在马路边上站了许久,久到都快变成了一樽雕像,他才慢腾腾地走回酒店,回到申世媛住过的房间。
清洁阿姨还在打扫清洁,他走过去,坐在那晚他们坐过的地毯上,回忆那晚他们喝红酒吃泡面的情形,竟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池斯年马首是瞻,从没有思考过自己的人生。如今大哥大仇得报,他也是时候该想一想他的未来了。
清洁阿姨出来,见他去而复返,她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没地方去,想在这里坐坐。”顾远兮轻声道。
清洁阿姨听他说得可怜,又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生怜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她不是……”
“年轻人,别怪阿姨多嘴,吵架可以,但是别轻易说分手,伤感情的。如果你很爱她,就不要轻易放弃,去把她追回来。”清洁阿姨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跟他说话。
顾远兮怔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毯上划动,突然手指被硬物刺了一下,他低下头去,从地毯里扒出一只耳环来,他记得这是申世媛的,她总喜欢戴那种很夸张的耳环。
他看着手里的耳环,心一点点回暖,她的耳环遗落在这里,算不算是老天给他们彼此留的一个机会?
“阿姨,谢谢你。”顾远兮站起来,一改方才的沮丧与忧郁,黑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清洁阿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感叹:年轻真好啊!
顾远兮走出酒店,将那只耳环小心放进西装的内袋里,那里正好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他抬起头来,刚才还乌云满布的天空,此时却已经放晴,暖暖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觉得心脏那处也在微微发烫。
………………
雪惜与安小离分手后,她提着几个布袋走到公交车站等公车,想起刚才撞见乔梦洁那一幕,她忍不住叹气,乔梦洁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是她始料未及的。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样自暴自弃,到底值不值得?
她不是乔梦洁,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只是觉得她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太好,觉得天下的东西,只要她要,就是她的。如果有一天不是她的了,她就承受不了。
这样的人除非一辈子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否则一旦遭遇挫折,她就会被挫折打倒,从而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别人。
乔梦洁一步错,步步错,只希望她能够及时省悟,不要再错下去了。
耳边忽然传来汽车紧急刹车的“嘎吱”声,雪惜抬起头来,就见一辆红色的轿车倒回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乔少桓那张虽憔悴,但依然英俊的脸庞来。他探过身来,“苏雪惜,上车。”
雪惜微微弯下腰,才看清楚车内坐着的人是乔少桓,她站在原地不动,疏离道:“不用了,我等的公车马上就来了。”
“上车,我有话跟你说。”乔少桓蹙起眉头,不悦地看着她。
雪惜直起身来,不再看他,她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她不必再看他的脸色行事。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真不适合待在一起。
身后有公交车进站,前面堵着一辆车,公交车靠不进来,司机直接喇叭。站台上等车的人不满的骂起来,乔少桓却一点也没有开走的意思,定定地看着雪惜,似乎在跟她比毅力。
“喂,你谁啊,赶紧把车开车,不要耽误我们赶时间。”有人高声道。
“是啊,有辆车了不起啊,这里是公交站,不准停车的。”另一人说。
然后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闹起来,有人看见苏雪惜跟乔少桓说话,理所当然认为他们在吵架,“喂,你们小两口吵架也别妨碍我们赶车,要吵回家去吵。”
“对啊,耽误大家的时间,这是不道德的。”
身后公交车陆陆续续开过来准备进站,因为乔少桓堵在前面,都没法进站,所有司机都开始鸣喇叭,有脾气不好的更是骂骂咧咧。
雪惜本来打算无视到底的,最后却扛不住压力,这些人越骂越难听,她待不下去了,也不想妥协,转身往前走去。刚走了几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被拉得一踉跄,撞进了乔少桓怀里,乔少桓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我是毒蛇猛兽么?你要这样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乔少桓生气地瞪着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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