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程湛慢慢把脸凑过来，在贺南星面前放大。他的眼睛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和你们班长，谁比较帅？”
    噗——
    何东磊刚喝进嘴里的凉茶，一口给喷了出来。
    湛哥搞毛？确定不是在为难人家新同学吗？问成绩就算了，这叫什么鸟问题！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贺南星回答了。她不仅回答了，还给出了程湛想要听到的答案。
    “你比较帅。”少女的声音如水果糖般清甜，怕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你比我们班长，帅一点。”
    程湛皱着眉头，半眯起了眼睛，细细观察着她。
    服务员端着香锅过来，满满一锅荤素混合的菜被盖在一堆干辣椒和花椒下面，带着刺鼻的辣味。
    “来帅哥，麻烦让一让。”
    他不得不把身子收回来，等服务员把食物摆在桌子上离开后，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撒谎。”
    不是对自己的外貌没有自信，觉得不如江离，而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不相信。
    因为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畏惧，她害怕他，所以这个答案充满了讨好，并不真实。
    贺南星没解释什么。
    程湛拿筷子夹起一片培根送进嘴里，嚼了嚼，抬起眼皮看着她。“知道对我撒谎的代价是什么吗？”
    “别了吧湛哥。”何东磊立马出声帮忙说话，“人家毕竟是新同学，好歹留点面子。”
    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万一等会儿把人弄哭了，江离那家伙知道了说不定会找到教室去，替他们班人出气。
    犹记得上次他们捏了一截橡皮泥，按在四班一男生的鼻子上，正好被江离撞上，双方产生口角，接着大打出手，都闹到校长那边了。
    这次还是别把事情闹大的好，省得烦人。
    程湛不耐烦地扫了何东磊一眼，似乎是在嫌弃他话多。然后把身体稍稍往一边侧了些，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贺南星的面前。
    “去，帮我买一听可乐过来。”
    店里就有卖的，但程湛不喜欢喝这种，贺南星只能去附近的超市，帮他买指定的牌子。
    过了会儿，可乐和一把零钱一块儿被放在了桌子上。
    贺南星见他们吃的正欢，不想再坐下去了，而且他们点的口味比较重，她也吃不了辣。便趁机说道：“我同学还在等我，我还是去她那边吧。”
    其他三人当然求之不得，否则对着这张脸，真是有点倒胃口。本来早上就没吃饭，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
    可偏偏程湛跟他们没默契，要来反的。
    他放下筷子，猛然站起来转身看着贺南星。
    脸上的表情，泛着冷意，“怎么，一班好学生这是在嫌弃我们这些差生？学渣不配跟你们这种学霸坐在同一桌吃饭，是这个意思吗？”
    盛陵不仅在家世背景上有阶级之分，在学习上也有，看过小说的贺南星很清楚这一点。
    女主就是二班的学霸，当初程湛非常在意自己在学习上与她的差距，现在会这么说，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片刻，贺南星低声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在学校里大家的身份都是学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她的眼神非常诚恳，不惨一丝虚假。
    程湛有些失神。
    但很快就把思绪给拉了回来，并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没有就坐下吃饭！”
    第005章
    这锅菜实在是太辣了，对于不常吃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贺南星没吃几口，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模样好不狼狈。
    更要命的是，他们这桌抽纸还没了，她穿的连衣裙没有口袋，自己身上也没有带。
    万一等会儿眼泪花了妆，可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绝于耳。程湛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那原本白皙通透的左半边脸，已经变得通红，好看的杏眼也仿佛被洋葱熏过，起了层水雾。
    手机忽然响起，程湛掏出来扫一眼来电显示，挂了。
    刚给扔桌子上，那边又打了过来，他顿了几秒，脸色不大好地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林洋和欧杨一鸣自动屏蔽掉所有噪音，继续埋头吃饭。最后还是何东磊实在是看不下去，从隔壁桌抽过来几张纸巾，递给了身边狼狈不堪的新同学。
    “谢……咳咳……”贺南星一手捂住嘴，一手拿着纸巾擦眼泪，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左边脸她可以随意擦，但是右边脸，因为担心会花妆，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轻微按压一下。
    “有那么辣吗？”何东磊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仔细嚼了嚼，“还好啊，怎么就能把你辣成这样。”
    这也叫还好？大概他们经常吃辣吧。
    贺南星看着满锅的辣椒，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火在往上蹿，似乎想要从嗓子眼儿里喷出来。
    喉咙一阵干痛，她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程湛接完电话回来看到这一幕，径直走到柜台要了听可乐，然后折回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贺南星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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