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官瞧着外面的日头都快照到金淮宫了,便问道:“世子不如先去御花园中坐坐,待陛下醒了,奴才再来叫世子。”
季献堪堪回神,他从笔走龙蛇的字迹中找出一点刻印,点点笑意浮上眼前,他轻点头,“我已许久未回京了,此时去看看美景也不错。”
“那奴才让福禄跟着您。”
“不了,小时经常进宫,如今应该是记得路的。”
总管太监看着丰神俊朗的简平王世子远去的背影,叹息,“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偏偏摊上个那样的爹。”
季献没进御花园而是摸索着走到学思堂,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看见后院被堵上的狗洞叹惜了一阵。
当时就是在这被她逮着逃课的。
季献很有目的的在皇宫中寻走,在宝源湖附近的一颗柳树上他找到一点凸起的印迹。
季献用手指磨蹭而过,多年未管的印迹只能模糊的看出是个圆形的模样,因为风吹日晒,树皮干涸,铜钱印迹早已变形。
季献懊悔的想着怎么没带一个铲子来,也不知道树下的东西她有没有拿走。
日头越来越盛,季献也被晒得厉害,他往御花园深处走,他记得梅林中有处楼阁很是凉爽。
他边走边想起这处楼阁也是他们一起发现的,后来她就派宫女经常去打扫楼阁,她还吹毛求疵的讲究称这楼阁上去的时候不能穿鞋子,不然木板会吱呀作响,更重要的是会把二楼弄脏。
季献到时,木板楼梯下已经放了一双鞋子。他起初是惊讶,而后又有些惊喜。
女子的软底绣鞋被规整的放在一旁,随后旁边又放了一双暗绣金线的男鞋。
木板楼梯踩起来是和当年一样的吱哑作响,季献不由回想起第一次上这个楼梯时,她还要紧紧的抱着自己才敢抬步。
明明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竟然会怕这个。
随着最后一层台阶被踩下,季献眼前豁然开朗,楼阁中四处通风,同以前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
就连坐在地上的人也是同以前一养呆呆傻傻的。
“季献?”
季献弯腰行礼,“承蒙公主厚爱,竟还记得我名字。”
他在二楼打量了一圈,感叹道:“竟然一点都没变。”
“一直听说盛京这几年的雪越下越大,我以为这里早就塌了,没想到还是顽强的很。”
季献自然的坐下,他眼眸深邃,注视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眼中只有你的错觉。如同老友寒暄般:“公主如今过的如何?”
元和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了,听他这话,笑着点头,“挺好的,你呢?”
“岭南比盛京清净多了,我过的也不错。”季献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过的不错,怎么一直没听说公主的好消息?”
像小时候互相斗嘴的样子,“贵妃娘娘就不为你年纪操心?”
许是小时候斗嘴习惯了,元和一听季献这语气,就忍不住换嘴,“你比我还大一岁呢,王妃都没为你操心,我母妃怎么会操心?”
“就嘴硬。”
元和打开了一直郁结在心里的气,她笑回道:“彼此彼此。”
楼阁的入口很窄,只能让一个人走过,当有人挡在门口时,便很容易被发现。
一直蔓延进来的影子都带着夏日的躁意,门口处的人面色不清,但看着两人的眼神是冷的。
季献眯了迷眼,看清这人昳丽的容貌时,单挑了下眉。
整层楼只听见元和错愕的唤声:“彦初?”
作者有话要说: 欧克,男二上场
三次太忙了,再次迟到,非常抱歉!
第40章
彦初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两人一遍, 元和刚开始有点心虚,又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心虚,况且他昨晚还对自己爽约, 元和的态度变得理直气壮, “你来这干什么?”
彦初眸中阴暗神色翻涌,可他忽然笑起来,稠丽张扬的容貌似乎将这逼仄的楼阁照亮,“解释昨晚为什么没来。”
他在元和另一边坐下,不同季献与元和保持的距离,彦初坐的更近。
季献眸中神色淡了一点,他无声的注视着两人的举动,来人对他的敌意很大。而元和态度不明。
季献垂眼思忖一瞬,抬首时他道:“彦将军, 久闻大名。”
彦初捏着腕骨, 扯起嘴角, “不抵世子。”
“将军认识我?”
“碰巧见过世子罢了。”彦初不着痕迹的看了元和一眼, “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侍卫,世子可能不记得。”
季献笑的自然,“那可不一定, 将军身姿出众,若我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元和不想让两人深交, 毕竟彦初的表示出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世子是进宫探望父皇?”透过窗户日头已经偏了一点,“这个时辰父皇大约是醒了,世子可以先去金淮殿候着了。”
季献爽朗的笑了笑,比常人更深邃的眼眸中掩下怪异的神色,“还好有公主, 不然连错过了我都不知道,”他看向彦初,“将军要与我同行吗?”
“不了,”彦初轻飘飘的将眼神挪开,“我与公主有事商量。”
季献嘴角的笑意淡了点,他退出去之前只与元和道别,“公主,下次再聚。”
元和送他出去,她站在木板楼梯上目送季献远去,还未动时,身后拥来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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