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海东青是温家专门用来传重大消息的,平常不轻易见人。
不过江云宜不愿多说,他也不会过于追问。
毕竟谁都有秘密。
叶景行让叶夜拿了一块生肉来,等它吃饱了,这才把他腿边的布条取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打开熏炉把布条烧了,江云宜只看到扶州二字,就见火苗迅速把布条吞噬。
“怎么了?”她见人眯着眼,明显是在打坏主意的模样。
“我们该干活了而已。”叶景行在案桌前快速写了回信。
海东青歪着头看着他奋笔疾书,眼睛一眨一眨的,见他来塞信,甚至还主动抬起脚来。
“好可爱。”江云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它。
海东青也扭头,盯着她看。
“海东青性格凶猛,除了饲主其他人都……”
叶景行还未说话,就见一直盯着江云宜的海东青突然伸出半边巨大的翅膀,雪白的翅尖在日光下熠熠生光。
那翅膀落在江云宜面前极近的距离。
江云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上不由露出笑来。
“有点硬呢。”她一本正经地说着。
只是她还没摸/过/瘾,海东青就倏地收回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极为无情。
江云宜眼巴巴地看着鸟飞远了,张开的双翅好似巨大的铁扇,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直到它消失在眼前,这才恋恋不舍得收回视线。
她一扭头,就看到叶景行抱臂,似笑非笑地说着:“没什么话说嘛?”
“说什么啊。”她睁着大眼睛,无辜的问着。
叶景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江云宜背着手,眯着眼,冲着他直笑,又无辜又天真,眉眼弯弯,直把人看的心都软了。
“我等会要出门,你最近出门记得带黑衣卫。”他揉了揉江云宜的脸。
她的脸又白又嫩,轻轻捏一下就弄出红印子,突兀地出现在脸上,看得他极心疼。
“京都有消息了吗。”江云宜乖乖仰着头,任由他揉着,含含糊糊地问着。
“嗯,我要去趟扶州。”叶景行简单说道。
“危险吗?”她睁眼,担忧地问着。
“很快就回来,最多五天。”他放下手,发现脸颊越来越红,颇为心虚。
“哦。”江云宜点头。
叶景行很快就出门了,江云宜也自己溜溜达达地玄明堂。
碰上刚散课的老师,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王来招拉着她直皱眉:“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过敏了啊。”
江云宜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水缸,脸色越发通红。
怪不得一路上脸颊都是热热的,还以为是走路走热的。
她气得直拍水缸。
叶景行还未回来,但江云宜在他走的第三天听到扶州刺史淮诺打猎时被一只双钩利箭惊吓,失足掉下马,摔断了脖子的消息,眼皮子倏地一跳。
这么巧!
她坐在玄明堂的后院的屋檐下漫不经心地捣着药,眼神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想什么。”
一个巨大的雄鹰风筝落在她面前,雄鹰展翅,正是海东青的模样。
她一脸惊喜,抬头间就看到叶景行自屋檐上一跃而下。
“扶州风筝最是有名,喜欢吗。”叶景行穿着青竹色长衫,靠在栏杆上,笑问着。
“怎么不从正门进。”她接过风筝,看着栩栩如生的海东青,笑得眼尾睫毛直颤。
叶景行摸摸鼻子:“玄子苓拦着门呢。”
玄子苓防着他跟防贼一样,一见他就紧张兮兮的。
江云宜噗呲一声笑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捏着风筝高高举起,感受着蜀州初冬的风力。
“事情做得比想象中的快。”他眯了眯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带着一丝嘲弄,但他无意多说,只是转移话题道,“去放风筝吗。”
江云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这边开开心心地放着风筝,京都却是风云突变。
官家听到魏莱的禀告,气得失手打碎了砚台,甚至对着不幸撞枪口上的张贵妃发了一顿邪火,直把人骂得哭得不能自己。
空荡荡的御书房内,只剩下魏莱一人,官家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直抖,气得直喘气。
“这么巧,分明是故意的。”他痴狂一般喃喃自语,“双钩利箭,分明是恐吓朕。”
双钩利箭是蛮夷特有的利器。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朕身上。”他捏着一本折子,失控地低声喊着,“对,对,剑南道,让他们去找剑南道的麻烦。”
他低声嘶吼道,眼角通红,眼底带着血丝,抬头看着角落中匆匆回来的魏莱。
魏莱脸颊激瘦,一双眼宛若死水一般平静,早已没了以前精干的模样。
“去,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让他们去找剑南道,去找他们。”
魏莱一愣。
“还不快去!”他失控地大喊着。
魏莱脸色灰白,跪下行礼后,低头退下。
第101章 水落石出时疫疑
蜀州入冬格外得早,江云宜一觉醒来就觉得有些冷,出门后抬头一看,原本还枯着的早梅竟然冒出一点小芽孢来,细小饱满。
她激动地站在树下看了许久,高兴地说道:“终于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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