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班纳特先生没有对伊丽莎白的事情表现出太多的伤感。可能是达西先生这个新上任的女婿还没有给他带来实际上的危机感——达西和伊丽莎白商定的婚期在今年圣诞节前夕,算起来还有好几个月。
班纳特太太原本不太喜欢这个傲慢的年轻人,可当他成为了自己的女婿,她便觉得他从前那些讨人厌的特点也叫人喜欢了起来。
“年入一万镑的人有点脾气实在太正常不过啦。”她叨叨说着。
凯瑟琳无奈托着下颌,看着班纳特太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但她没想到,班纳特太太从喜悦中回神过的第一件事,是问玛丽的婚事。
“上帝啊!她都在伦敦半年了,该结识多少有为的年轻人啊!难道她没有找到一个吗?”
凯瑟琳默默地走开了。
幸亏玛丽不在朗博恩,听不到做母亲的的抱怨。
她特意写了封信给玛丽,提醒她这件事。她不无忧虑地想,恐怕玛丽求学的事情瞒不了班纳特太太多久了。
在玛丽的回信寄过来前,莉迪亚回到了家中,她带回来了一种新的刺绣针法,很快将它交给班纳特太太,班纳特太太得到了乐趣,又逐渐忘了念叨玛丽。
凯瑟琳看得有趣,难得动笔写了篇散文记录朗博恩的乡村风光和班纳特一家的日常生活。她很少写小说之外的其他文章,且她的写作总是免不了带一种明确的目的,像这样随心所欲胡乱写些什么东西反倒很少。
奈特利已经从朗博恩动身离开,作为地方治安官,他的事情足够让他忙碌。凯瑟琳也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多时间来伤感,使得离别的忧愁短暂地被遗忘了一下。
等到凯瑟琳稍微闲下来时,她终于开始感受到了缓慢的、迟来的离别的煎熬。她忍不住给奈特利写信——她一边写一边庆幸他们现在终于不用经过别人的帮助,历经波折才能传递一封信。还没有等她将信寄出,来自唐维尔庄园的信件早早就抵达朗博恩。
凯瑟琳不得不在长信后再添一段。
“……先生,我真是怀疑你是否一回到庄园中就写了这封信。这衬得我似乎不太思念你……”
“……好吧,我今天的确没有很思念你。……妈妈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朗博恩吃顿便饭,爸爸前两天打了一只鹌鹑……我近来忙于学校的事情,总是有一些烦恼困扰着我,不过我想很快我就能解决它。”
她絮絮叨叨地写了许多,仿佛一辈子就只写这一封信似的。伊丽莎白取笑她“深深地坠入了爱河”。
凯瑟琳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读完奈特利的信,信中提到一件许久之前他们谈论过的轶事,关于宾利一家。
原来卡罗琳被魔鬼迷惑一样要嫁给一个浪荡子的原因是她被这人骗去了一半的嫁妆,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便想要借此晋身贵族阶级,没想到对方只打算将她的财产骗到手就抛弃她,压根没打算娶她。宾利先生气愤地不得了,严令阻止卡罗琳再和对方来往。从此后,这位万事随心的年轻人对妹妹的管教比从前严厉不少,更有兄长的模样了。
卡罗琳并非强势精明的女子,她诸事仰仗这位兄弟甚多,自然不会和他对着干,一时间兄妹关系反而亲近不少。
凯瑟琳将此事告知伊丽莎白,感慨道:“这反而算因祸得福了。”
伊丽莎白很快说:“虽然是这样,但我却永远也不希望得到这样一个教训。所以咱们更应该对这事引以为戒。”
凯瑟琳表示赞同,最后真诚地希望卡罗琳能够吸取教训,早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从前和卡罗琳相处得不算特别愉快,也主观上不如何喜欢这位宾利小姐,但和她之间也没有仇恨,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倒真心地希望对方过得好。
这段轶闻对凯瑟琳不过一个生活的小插曲,对比她所专心的事情,卡罗琳·宾利在她生活中所占的分量实在太轻微不过。
她反复打磨手头的演讲稿,又提前给夏洛特公主写了信告知自己的打算,对方惊讶万分,最后却只是表示她将会派人保护凯瑟琳的安危。公爵小姐索菲亚则早早准备好了邀请函,只等凯瑟琳的演讲一结束,马上将这些请帖发往各处。凯瑟琳与她的姐夫伦纳德取得联系,由他出面联系了几家在英国颇有权威的报社,凯瑟琳自己也联系了一些,多是她曾经合作过的出版商——它们将会为凯瑟琳演讲结束之后的事宜造势。当然,凯瑟琳估计即使不需要自己出面,那些评论家批判家也马上会在报纸上大肆发表观点。
凯瑟琳又想了几个可能会被大肆评判的角度,一一列出观点,针对演讲稿重新细化了一遍,才告知家中她近日要去伦敦一趟。
她没有言明自己要做什么。班纳特先生似有所悟,但什么都没有说,他惯常如此。伊丽莎白担心地抱了抱她,莉迪亚还不太弄得清状况,兴奋地要凯瑟琳瞧一瞧商店里是否有什么新的有趣的东西,给她带一些回来。
凯瑟琳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妹妹,摸了摸她的头。
周一,莱安·阿普顿女士在伦敦露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为一点意外这张没有成功发表,我今天改了一下,又加了一点。(捂脸),本来还写了一点,不过我觉得断章断在这儿比较有感觉。大家还记得凯瑟琳的笔名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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