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车身往车门走,韩峻熙扯住了她的手臂,他力度过大,让她禁不住皱起了眉,他说:“你着急走吗?现在三个人都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不好吗?”
“你想说什么!”夏至尖叫起来,眼里一片迷蒙。
“说清楚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猴子耍,说清楚我头上那顶帽子到底有多绿!昨天就应该让医生拿那个死胎去测一下DNA,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她看不清他眼中燃烧着的火焰,但他话里的暴怒和恨意如同尖刀剜着她的胸口。他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在他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猛地,一声皮肉被拳头砸伤的闷响后,她的手臂被松开了,眨眼之间,滚落的两滴泪水洗净了她的视野,她看到韩峻熙被苏晓突如其来的拳头砸翻在地,他正四处摸索着掉落的眼镜。
“混账……你打我?”韩峻熙找到了被砸变形了的眼镜,往脸上架了架,框架的扭曲和一边颧骨的鼓起让眼镜无法贴合鼻梁,他滑稽地又把眼镜摘了下来。
“你还没清醒,我可以继续打。”苏晓握紧了拳头。
韩峻熙比苏晓略高,但当韩峻熙冲过来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身高以及气势上的优势。长期的锻炼让苏晓显得更灵活,他躲避着韩峻熙乱挥的拳头,打出的每一拳又实实在在地砸到了后者身上。
路边渐渐**了一些围观的行人,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也有人喊叫着劝架。
夏至合上眼睛缓缓地呼吸着,她不想看这样的闹剧。
她钻进车子里,按下了喇叭,尖锐的鸣笛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围观者们捂住了耳朵,厮打着的两人也停下了手,扭头看着夏至又钻出了车子。
她站在两人中间,张口想说话,呷进了半口空气后,手却忽然被苏晓抓住了。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他没有看她,而是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他紧盯着韩峻熙说:“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在今天以前,夏至也是你的,但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的。”
夏至瞪大眼看着苏晓,恐慌与惊异塞满了她的身体,这不是事实……他是想维护她,但他这么说,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另一边,韩峻熙也完全没了言语,他满脸颓败,既懊悔,又愤懑。
“走。”苏晓用另一只手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旅行包,对夏至说了一声,便拉着她转身离开。
夏至木然地被他牵着走,走出了十来米,她才幡然醒悟:她不能这么走掉。
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苏晓的手,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可是没有推动,她着急地说:“苏晓,放手,我不能走。”
苏晓紧闭着唇,直到一辆的士在他的拦截下停了下来,他拉开车门,把旅行包扔了进去,才对夏至说:“他走了,你想回去找他的,现在可以去。”
苏晓的朝向可以看到她身后,她回头一看,韩峻熙果然已经离开了,刚刚围观的人群也散尽了。
他没有追上来质问她,就这样任由她跟着苏晓走了。不,也许,是她伤了他的心,她没有马上选择留下。
她苦闷她难过她后悔,也有一丝——轻松……她可以透一口气了……
“你们还上不上?这里不能停久了!”的士司机朝他们叫嚷道。
她默默地上了车,司机问他们要去哪里时,苏晓看了看她,过了两秒才报出了“枫林苑”。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但她也不想哭,就像身体里的水分早已流干,没有眼泪可以再流。
到了公寓门口,苏晓才放开了她找钥匙,门打开了,她在门边站着不动。
苏晓回头看她:“进来。”
第280章 我替你出头
为什么不能?”苏晓反问夏至。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夏至不想责怪他,他本来不该被牵扯进来,但还是说:“你这样子,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在乎他吗?如果你在乎,那我就去告诉他,我是同杏恋,我不喜欢女人,我没有碰过你,这样可以吗?”
“苏晓!”她猛抬头看他,“对不起……”
他在生气,他有理由生气,都是她的错,她太愚蠢了,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总是伤害那些她在乎的人。
“不要道歉,你没有错。我不该对任何人好。”他转身离开玄关走进了客厅。
夏至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进了屋把门合上。
他们都争着把责任搂到自己身上,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无法界定责任。
她怯生生地走近他,站在了屋子中央:“我等下去萧以晴那边。”
“你去睡一觉休息一下,我晚点送你过去。”他没有再反对,他站起来擦过她身边走向厨间,不一会儿她身后想起了电热水壶烧水的鸣气声。
“……好。”她站了半天才回道。她浑身疲软无力,早上醒来时积累的精力早被耗光了,她爬上阁楼,他的被铺叠得方方正正的,坐到床单上形成的凹陷都让她感到罪过。
嗅着被套那淡淡的清香,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唤醒她的是一阵肉酱的甜香。
她睁开眼,苏晓坐在她身边,正绊着床头柜上的一碟意面:“饿了吗?我把面煮软了一些,比较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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