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志高吩咐左右上前叫门。门环被拍的啪啪响,也不见有人来应。闫志高也不着急,负手立在一侧,只命人继续叫门。他等得, 闫蘸却等不得了。
今日青天白日下闹出了人命,唐挽当场就捉拿了闫瑾, 反应实在太快, 快得有些不正常。闫蘸不得不怀疑她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如此看来,她是一点都不顾忌闫党的势力了。那只有一个解释, 她已经投靠了徐党。这是要拿他闫家开刀, 做投名状呢。
唐挽果真投靠了徐党,到底与闫蘸没有什么相干——以后自有小阁老来收拾她。闫蘸在意的是自己的儿子还在唐挽手里。他怕闫瑾吃了亏。
这萧条的长街,紧闭的衙门,无不预示着危险。急促的扣门声仿佛敲在他的胸口上。闫蘸来回踱着步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高声道:“来人, 把门给我撞开!”
闫志高一惊, 道:“舅舅使不得!这可是县衙!”
县衙为官署, 是朝廷神圣肃穆的所在。围攻县衙, 罪同谋反。
这些道理闫蘸自然也明白, 可他却不怕。唐挽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可闫蘸的身后是罗知府,是六部的各位大臣。今日这事怎么定性,唐挽说了不算,闫志高说了也不算。谁的位置更高,谁的权力更大,谁的说的话才更容易被世人听到。
围攻县衙?不,他这是在为民请愿。
闫蘸带来的家丁们一窝蜂冲上去,撞击着县衙大门。闫志高不着痕迹地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按兵不动。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呼喝声:“保卫县衙!”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多时,长街上就挤满了涌入的百姓。这其中多是青壮劳力,身上穿着各色的短衫,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农具。分明是一群土头军,却胜在人数。浩浩荡荡几百人,由各村各坊的里正带领,愣生生把衙门包裹得水泄不通。之前砸门的家丁被推搡开,再也上不得近前。
“一群刁民!你们敢和官府作对!”闫蘸跺脚大骂,“闫知县,还不快抓了领头的人!”
“来人,将带头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闫志高不敢违逆闫蘸,却也有自己的考虑,道,“切莫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
花山毕竟不是他的辖区。越境执法,伤害百姓,这样的罪名他可不能担。
差役们应声而动,百姓们纷纷举起锄头。两方剑拔弩张。
人群中不仅有附近的乡民,还有一些花山书院的学生。有机灵的听出了闫志高的话缝,高声喊道:“大家都把锄头扔了!我们没有武器,他们不敢碰我们!”
郭里正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快,扔锄头!”
四下响起乒乓落地的声音。百姓们肩并肩,在县衙前筑起一道人墙。差役们见此情景,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闫蘸却得了机会,对手下家丁道:“给我冲进去!”
长街下吵嚷得热闹,两侧瓦檐顶上伏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柱子小声问道:“寨主,咱们还不动手吗?”
合鱼恨恨道:“打那姓闫的。”她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县衙的大门打开了。
合鱼眉头微蹙,吩咐道:“再等等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注视着缓缓开启的县衙大门。三班衙役列队而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张长条凳子,不一会儿就在大门前搭起一座高台。唐挽登临高台之上,头顶乌纱雁翅颤颤巍巍,映着她眸中闪动的波光。
台下百姓们都仰面望着她。那一张张黄褐色的脸汇聚成一片汪洋,将她围在中间。唐挽努力想要辨认出一些熟悉的面孔,却一个都看不清楚。古有名臣曾说,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眼前这片汪洋,便是托举她这条小船的巨浪。
唐挽从未敢想过竟会有这么多百姓为了自己而来。既然他们来了,她就不能让他们失望。这个时候,任何的权衡算计都是多余的。即便前途多凶险,她也要一腔热血敢为先。
蛰伏于房顶的合鱼小声吩咐道:“柱子叔,你带几个兄弟混进人群里,保护唐挽。”
柱子点点头,转身而去。
唐挽的目光在闫志高和闫蘸身上转了几圈,未语先笑:“闫知县,好大的阵仗。”
闫志高拱手说道:“唐知县,打扰了。也没别的意思,实是我家表弟久久不曾归家,听说被您拘了来,我过来问问,可审清楚了?”
唐挽道:“闫知县,我早就提醒你当避嫌,你怎么就不听呢。”
闫志高道:“嗨,我舅舅年事已高,担心幼子安危,我这不是陪着他来的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唐挽冷冷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崔三娘的母亲正在我衙门后堂哭得痛不欲生,闫知县也会一样可怜吗?”
“唐知县,那崔三娘是自己撞死的,我儿又有何辜!”闫蘸高声道。
唐挽瞬间收了笑容,眸中寒光乍现,沉声道:“何辜?他图谋崔家老宅石矿,不惜强抢民女,玷污人清白,后又逼迫成婚,致使崔三娘枉死。一桩桩一件件本官都已审问清楚,闫瑾已然画押认罪。你还有何话讲?”
闫蘸听到闫瑾已经画押,心道一声不好。供词一旦画押就会被衙门入册,到时候再想翻案就来不及了。他早就嘱咐过闫瑾,无论如何不能画押,他如何不听呢?
闫蘸道:“我不信,你让我儿出来,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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