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苦不堪言的日子,诸位大人们也不知怎么,竟有些惧内了,尤其是那几个在家被夫人拧过耳朵的,下意识就耳朵疼腿还有些软。
也不知以前的小家碧玉,温柔婉约的夫人怎么突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叫一个彪悍。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两个的想找茬儿是吧?
这群女人一下马车就开始叉腰,并进行无差别攻击,压根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品级。
反正人都凑到卫家门口来找江临麻烦了,那就是个在家里没能硬气过夫人的男人而已。
三妻四妾让你娶了,狐狸精被窝让你钻了,你那破家老娘也不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还敢跑来找江妹江弟弟的麻烦,你那脸皮能搁边关筑城墙了吧!
这才几天,你们就受不了,可我们姐妹哪个过的不苦,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谁说过一句心疼啊,你们已经够不是东西了,怎么,还想当个更不是东西的货色,一点好日子都不肯让我们过?
我呸!什么玩意儿,一看就没反省过自己错哪儿了。成啊,你们今儿谁敢动江家弟弟一下,我们姐妹就打断他的腿!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一群朝中要臣愣是被这气势被震慑到了。
比他们在门口喊江临出来的气势强得多。
女人彪悍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以至于他们都不太敢认领自己的夫人。
门内,江临再次感叹,不愧是他的好姐妹,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必须好好表扬一番。
江临让管家开了门,他走出去,站在门口冲在场的大臣们拱手行了个礼,然后笑容甜甜的朝后头的女眷们挥手,姐姐们,小弟我准备了些点心,不如进来坐一坐喝杯茶啊。
点心那是诱人的,继周家那次赏雪宴后,杜家又办了一次赏梅宴,赏梅宴上她们吃了一顿午饭,也是江临带着卫家丫鬟做的,吃得她们可满意了。
这会儿一听有点心,瞬间喜笑颜开,男人什么的哪有点心重要,于是刚才骂的正起劲儿的各位夫人直接抛下这群男人,跟着江临进门了。
留下诸位大人面面相觑,并意识到,他们在自己夫人心中还不如一盘点心重要?
不知是谁,仰天悲伤痛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话得到了赞同,可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把人给休了吧?这丢人不说,他们这些人娶的妻自家门户也不低,可不是想休就能休的。
心里似乎更苦了。
不仅没能找成江临麻烦,还多挨了一顿骂,最后不得不离开了卫家门口,寒风中的背影,有些萧瑟。
卫家里面却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江临不仅准备了点心,还做了热奶茶给这些夫人们喝,新鲜,味道也好,引得这些人连连夸赞江临。
还有人羡慕起了卫云昭,说江临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嫁给卫云昭了呢,这要是他自己娶妻,那嫁给他的人不知多幸福。
江临便顺着话题说起了让她们好好教导儿子的事,让她们将儿子教成一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只有天底下不纳妾的好男人多了,自家姑娘才能过好日子不是。
在场好几位夫人家里都有未出阁的姑娘,一听江临这话就动心了。
还有人想让江临跟自家儿子认识下,好好教教他们那不成器的儿子。
江临谦虚的笑笑,没敢应这话,万一就是原身曾勾搭过的男人怎么办,会翻车的。
等他这些好姐妹们吃好喝好后,江临还让她们各带一份点心回去,回去后看看你们家那位的态度,如果软和知道错了,那这点心就给他吃。要是一回去就冲你们发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点心就是喂狗了也绝不能给他们吃。
有人接江临的话,这种不知好歹的男人,我可舍不得把这么好吃的糕点给他们吃,喂狗嘛就更舍不得了,我自己吃。
其他人都点头附和,跟江临道过谢走了。
有同路的就坐的是一辆马车,在马车上就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从嫁人后我从没像这段时日这般快活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不用像以前一样围着男人转围着孩子转,操碎了心。
可不是,另一人接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心里畅快,就连我这气色都好多了。
江家弟弟说的对,这女人就得为自己活一回,才知道什么叫舒坦,什么叫真正的过日子。
江临如今在她们心中的地位,那是远超过了家里那不是东西的男人,越跟人说起江临越觉得他好。
当然了,也不是全部人都喜欢他,都愿意让江临掺和他们夫妻感情的事,比如清河郡王妃。
周夫人的赏雪宴也是给她发了帖子的,虽然清河郡王已不如之前得盛宠,可也还是郡王,郡王妃这身份摆在这儿,周夫人也是要给面子的。
清河郡王妃开始还夸过周夫人安排的妥当,糕点好吃,说的书也不错。可等她知道周夫人办这赏雪宴实际是为了介绍江临给一众夫人们认识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的不行。
清河郡王妃一直等着看江临的笑话,在知道张夫人听了江临的话跟她夫君闹上了别扭后,还骂过张夫人蠢货。自己男人被皇上斥责,往后再想往上升怕是都难了,影响男人升迁的女人肯定转头就要被休弃。
可哪想到,不仅人没被休,张大人还转了性,这夫妻二人又恩爱了起来,朝中大臣也对张大人另眼想看,跟清河郡王妃所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后面还有更多蠢货听了江临的话,闹得家宅不宁,当清河郡王妃听说朝臣大臣跑去卫家找江临要说法时,心头那叫一个高兴,这回江临不被生啃了也得被扒层皮。清河郡王妃等着看好戏,看江临的惨状,但没想到那群蠢女人又跑去给江临解围去了。
反而变成了大臣们丧气而归,江临屁事没有,清河郡王妃对这个结果气得险些将牙都给咬碎了。
她在屋里转着圈,觉得这样不行,绝不能任由江临再嚣张下去,否则满盛京的官家夫人都要叫他给蛊惑了。
她想了半天,然后想到一个好主意,赶紧去找了清河郡王,王爷,今日卫家门口的事你可听说了?
那么多大臣堵在卫家门口,这可不是小事,清河郡王自然知道。
清河郡王看她,怎么,你也想学她们跟本郡王闹?
清河郡王只曾经有过一个妾室,但那妾室在谋害蒋柔后就被郡王妃给弄死了。自那以后清河郡王就没再纳过妾,通房倒是有,还都是郡王妃自己塞的。
这事郡王妃不占理,闹也闹不起来,最主要的是,她压根没想过闹。
不,妾身是想让夫君去参卫云昭一本,他夫人搅得盛京满城风雨,还教唆女子公然反抗男人,此乃大罪。虽不是卫云昭做的,但他有管教不严之责,皇上本就对卫云昭不满,兴许他才到手的右侍郎就飞了呢?
比如郡王妃越说越兴奋的语气,清河郡王反应就平淡多了,甚至还有些冷漠,本郡王还以为你长进了,没想到越发蠢了。
自觉出了好主意的郡王妃冷不丁被骂,当即懵了,夫君你
清河郡王起身,你闹的还不够吗,你看看如今的郡王府成什么样了,你还要去招惹那煞星,是嫌本郡王这个郡王当的太稳当了吗?
闹?你说我这是闹?听到这番话的郡王妃也炸了,你忘了我们的柔儿还在里吃斋念佛当尼姑了吗?这一切都是卫家那两个贱人害的。
闭嘴!清河郡王怒斥,若不是你纵着她做下那种不堪之事,又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清河郡王失望道:我当你已经反省知道错了,没成想你竟还惦记着找卫家麻烦,真是不知所谓,不可理喻。
说完,清河郡王愤怒甩袖而去。
清河郡王妃不甘的冲着他喊,我再不可理喻也比你这种不顾女儿无情无义之人要好,你不肯为柔儿出头那我就自己来,我就不信我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卫家。
清河郡王听到这话了,心头怒火更盛,直接唤来管家,派人守住夫人的院子,没本王吩咐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更不许与任何外人往来。
管家领命而去,被罚禁足的清河郡王妃反应尤为激烈,一点都不配合,管家不得不让丫鬟强行将人关进了屋里。虽说郡王妃也是主子,可这府上到底是郡王说了算,郡王说了不许,那便是不许。
被关起来的清河郡王妃也不安分,在屋里乱砸乱骂一通,甚至还闹起了绝食,清河郡王都没理她。
郡王妃看不清局势觉得江临得罪了人,还搅得满城风雨,可他越是这样胡来,反而越不会有事。
江临得罪的人越多,卫云昭这个右侍郎就越举步维艰,朝臣个个对他有意见,如此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场面。这个时候去参卫家,不仅讨不了好,反会被怒斥心胸狭隘比不得妇人。
卫家在走什么棋,清河郡王自认不是完全明白,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位最先被江临教唆成功的张夫人,她夫君张大人乃御史,也正是之前参过卫云昭辱了朝廷命官脸面的人,江临要给卫云昭出气,第一个就盯上了他。
江临这人记仇又睚眦必报,他若这时去参卫云昭一本,只怕江临转过身就会唆使那群官夫人来针对他们清河郡王府。郡王府惹了圣怒现在都无法请大夫治病,再得罪一群夫人,那日子才是真不用过了。
江临只要没祸害他头上,这等闲事清河郡王就没打算掺和。
在书房静坐半响,清河郡王叫来管家,叮嘱他,夫人那边盯紧些,别出岔子,另外告诉她,别因为她意气用事,让柔儿一辈子留在庙中,届时悔之已晚矣。
除了清荷郡王妃想趁机找江临麻烦外,还有人同样没闲着。
大清早的,卫云昭都还没出门去兵部,卫家却突然来了几个衙役,说有人状告江临,府尹让他去衙门问话。
说起这盛京府尹,现在这位是今年的第三任了,造反的事由二皇子一人担了责没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但长德帝却借着采石场那几百条人命的事罢黜贬职了好些人。
前盛京府尹赵世川首当其冲,所以如今的盛京府尹又换人了,但不是正式的,是由尹暨暂代府尹一职,也算是对他查采石场一案的奖赏。
虽然尹暨本人可能并不想要这奖赏就是了。
江临自己也有点懵,问卫云昭,总不能是那些大人们想不开,跑府尹告我去了吧?
卫云昭摇头,应该不是他们,这些人如果告你会直接递折子给皇上,而不是去府衙。
那是什么事,我最近没犯事啊?
卫云昭闻言笑了笑,夫人这话听起来很有自知之明,最近两字用的很好。
江临推着他往大门口去,嗐,这也不是有前科,谨慎起见才这么说的。
等见了人,听到对方说的事后,江临觉得他还是不够谨慎,他该用这两天来做区分的。
告他的人竟然是任登高,江临心想,他就是把任登高腿给打折了,这一个月多过去也该好得差不多了。
现在才告他,是不是太迟了些。
但不管怎样,江临都得往府衙走一趟,卫云昭问他,要我陪你吗?
江临摇头,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到府衙把话说清楚了就自己回来。
江临还是很轻松的,他和周成望杜玉翎三人对任登高是下了狠手,但下手的位置很讲究,任登高就是疼死了,大夫也不会说他伤的多重。
而且时间这么长,就算有痕迹也消得差不多了。
等到了府衙,江临看到了任登高,只看了一眼,他转身就走,并表示,碰瓷,严重碰瓷,这事跟我没关系!
尹暨让人将他拦了回来,惊堂木重重一拍,江临,任登高状告你殴打他,将人重伤至如此模样,你可有话说?
江临朝尹暨拱手,大人,我说他这一身伤跟我完全没关系你信吗?
任登高看着很惨,很惨很惨,身体被捆成了蚕蛹,脸肿的像猪头,没一块好肉。甚至让江临生出了好奇,到底是谁比他更恨这货,下了如此重手。
可任登高说你昨晚带人在他家附近将他打成这般模样,甚至还有家人邻居作证,你如何解释?
江临指了指任登高,不可置信道:他都这样了,还能开口吗?
尹暨:
是下人代他说的。
哦,江临冷漠脸,我没有,昨晚忙着跟我家夫君亲亲我我我呢,哪有时间去打这种玩意儿,他不配!
尹暨咳了一声,咳,好好说话。
江临摊手,满脸无辜。
尹暨询问,你昨晚在府中,有何人能给你作证?
江临答,卫家全府人都可以作证。
江临一说完,任登高就疯狂眨眼朝他家小厮暗示,小厮便开口反驳江临的话,你是主子,卫家的下人都要听你的,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不能作为人证。
江临乐了,怎么,你们任家的下人能作证我打了任登高,我卫家的下人就不能给我作证我人没出门了,你说话之前过过脑成吗?
小厮愣了下,然后梗着脖子道:我,我家少爷还有邻居能作证。
哦,那把邻居叫来呗,咱们当场对峙。
尹暨办案多年,有些事他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江临态度坦荡,丝毫不惧,看着的确不像是动手之人。
而任家这边,任登高不能说话,小厮代为开口,仅从辩驳上来说很难占据上风。
江临说完,尹暨便当场宣布带证人,卫家这边也一样叫人去传唤了。
任家所谓的邻居一进门就指着江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昨天晚上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他带了好几个人来打任少爷。
待这些人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后,尹暨拍下惊堂木,肃静,你等确信此人便是殴打任登高之人?
邻居们齐齐说是。
尹暨:那好,本官问你们,是昨晚几时看见的,你们一块告诉本官。
这一说就出了差错,有人说天黑了,有说天刚黑,还有人说没黑,等出口后发现不对,又着急忙慌的改口,就没统一过。
第二个问题,任家的小厮来答,既说是昨晚,不管天黑没黑,时候都已不早了,你家少爷为何这个时辰还在门外溜达,让江临寻着打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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