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根深蒂固的观念,长子才是家族传承的正统。
这些时日他都盘算好了,将来如果小儿子一切顺利,在京城站稳脚跟,他就在京城给小儿子置办些家产。
闺女将来是要嫁人的,嫁妆那也绝对是她要什么就带走什么,他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到底他的根还在大儿子身上,哪个孩子有出息他都高兴,可大儿子有出息他才会觉得是宁氏血脉里的荣光。
是整个宁家的荣光。
宁匪月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就在宁怀运跟常氏一人扯了清晨的一只手,他咯咯笑着蜷起双腿让爹娘拎着自己爬山的时候才突然开口。
“昨天听清晨说大皇子学问差,品性也不行,这样的人我想立为太子的几率是不大的,自先皇后早逝后圣上也没有在立后,先皇后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也就是说圣上是没有嫡子的,那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未可知,既然天子之家都不计较长幼嫡庶,父亲你何必执着于此!”
宁怀运被自己大儿子这一番言论给吓了一跳,慌忙的前后看了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
“这样的话以后可莫要在说了,这样的事哪里是你我能够妄论的!尤其清晨还常住宫中,我们更要谨言慎行!一不小心这可是会招来大祸的!”
教训完了才道:“天子之家牵扯极大,怎么能跟我们平民百姓相提并论,在说,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就算是天子之家,不尊循这个规则发生的动乱难道还少吗?”
“可历朝历代又有几次的皇权更替是遵循的这个规则?即便是遵循了,那发生的动乱一样也不少,就拿当今圣上来说,非嫡更非长,最终不还是能者居之,我朝吏治改革,民生、国力都优于历朝不知道多少,不都是圣上之功德。”
宁匪月少有如此反驳自己父亲的时候,今天这一番妄议圣上的话更是说的逾越。
吓的宁怀运忙捂住了他的嘴。
“这话以后可不要说了,咱是什么样的人家?有几个脑袋?这样的话也能随便说!”
宁匪月这才住了口没有在言语。
京城,司天监,是观测天文,推算历法的地方,并设司天台。
大邙朝的司天监最高长官是司天官,又称天师,皆是通晓天文地理之人。
当朝天师姓楚,更是传说中上知五百年下晓五百载的奇人。
司天监门口有重兵把守,平常就是路人都少有从此经过的。
这一日司天监门口停下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鱼非的暗卫林七。
林七把马车赶到司天监正门停下,车帘掀开,从里面下来一个少年,少年面目清冷,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到更像是普通的山野村夫一样,一身的粗布麻衣。
不过那通身的气质却不是那一身的普通服饰能够遮掩的。
一双眸子里淡定无波,到像是来了无数回一点也不稀奇了一样。
林七从怀里掏出腰牌,给门口的兵士查验了,才带着余九斤进去。
司天台内部构造十分的奇特,五步一景,十步一重天,不熟悉的人进来累死都未必走的出去。
司天台在司天监最中心的位置,建造的颇为宏大,有台阶九十九级,是司天官晚上观测星辰推演国运之处。
此时不是晚上,司天台上自然也没人。
而司天台的内部,就是司天官的居所,侧面有门可以入内。
内里常年不见阳光,遍布烛台,蜡烛十二时辰不停的燃烧着。
中间处的星象仪在缓慢而有规律的旋转着。
星象仪的边上有个蒲团,蒲团之上一个白衣老者在闭着眼睛打坐。
老者须发花白,满脸皱纹,看着竟猜不出年纪几何。
林七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余九斤独自进来,刚走到老者身侧,他就豁然的睁开眼睛。
看向余九斤,半晌,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向他微微颔首。
余九斤朝他点点头:“楚天师,好久不见。”
他说罢,在楚天师面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面,脸对着脸。
两个人说了什么林七不知道,他在外面等的都打起了瞌睡,司天台的侧面的小门才无声的打开了。
他又带着余九斤出去,上了马车。
“去昌平街。”
来的时候他见那里有家铺子有卖织布机,专门织棉线那种。
还有纺线机,可以把棉花纺成线,然后就可以织成布。
这都是新鲜玩意,也就京城里头有。
宁弯弯收到织布机和纺线机是在十天后,是一个镖局给送过来的。
镖局就是这年头的快递公司了,顺丰那种,非贵重东西请镖局运送实在是浪费。
要是一两台随便找个商队给些银子带过来也就行了,可是余九斤一下子买来几十台,就要劳烦镖局出场了。
宁弯弯看着摆在作坊里,整整摆了一间房子的机器乐滋滋的。
第299章 织布
这可都是钱!大把的钱!
纺线织布对于乡下的女人们来说那是必备技能。
不过就是棉线跟葛或麻的制作方法是略有差别的,但总还是一码事,巧手的妇人随便捯饬捯饬就会用了。
但自己家织的布跟外面卖的还是有点差别的。
自己家织出来自己穿的布不讲究那么多的花色,尤其乡下人,从头到脚都一个颜色,要卖那就得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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