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心猜他是要说关于百肢王和鳞甲王谋反的事,以及,有可能还要对老太爷暴露身份,讲明当年的真相,说服老太爷支持他。
毕竟老太爷在极目族朝堂的威势不容小觑,有他老祭司夜观天相后的一句话,比什么局势分析都好使。
因此二宝拉住藏弓,有些担忧,你已经决定了吗?
藏弓的目光转柔,捏他的鼻子,这件事你不要管,乖乖等我。
二宝说:可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藏弓笑了,瞄了眼左右两根立柱:你们不觉得碍事么?
立柱郞驭马上拽走了立柱乔林。
二宝关上了房门,有些战战兢兢,又有些难为情,说道:将军,我我已经知道了,把我从神机里救出来的人是你。
藏弓:所以呢?
二宝:所以,我为我说过的那些重话,向你诚挚地道歉,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口没遮拦。
藏弓说:道歉就空手道的?
二宝于是翻腾着,发现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都有主,唯有小泥人可以送给他。但那泥人一个是渊武帝本人,送了好像有点怪怪的意味,另一个是异妖,也可代表自己,就更有怪怪的意味了。
他只好拿来了那截手掌长的断藤,说道:这个是我的脐带,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什么?藏弓失笑。
二宝立即改口:不是,这个挺神奇的,你拿着吧,要是不喜欢就当做抵押,等我淘到了更好的东西换给你。
藏弓掂量了一下断藤枝,心中荡漾着甜蜜,脸上却不显,说道:行,原谅你了,还有吗?
二宝说:还有,那个褥子被淋湿的事,我也冤枉了你,再次对不起。
藏弓说:嗯,这个也不打紧,还有吗?
二宝:还有没,没了。
关于异妖的事,二宝还开不了口。
藏弓想听的当然也不是这些,但未来似乎变得明朗了,他也不想在这关口逼迫二宝承认喜欢,因而温柔地说道:好了,你歇一会儿,我先去见老太爷,若又想起了什么,等到了床上再说。
二宝猛地抬头,啊,啊??什么,谁要跟你上床了,不要乱说啊我会叫郞驭姐姐给我准备另一间房的喂!你不要笑啦!
逗傻兔子很开心,藏弓大笑而去。
乔老太爷半躺在床头,背后垫着宣软的靠枕,面前摆着星宿棋盘,正耐心钻研着,颇有一番神闲意适。
藏弓进入以后便揭下了假面皮,以晚辈自居,向老太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老太爷已经从乔林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份,当即有些惶恐,想要下床回礼。
藏弓拦住他,老祭司不必,今日可只当我是乔林的朋友。
乔老太爷便不多让,躺回床上打量起来。
他说:昭渊皇帝,你小的时候我便见过你,天人之姿,非同凡类,注定要成为天下之主。但你命星有瑕,也注定会有不可转圜的劫难。当年之事,非一人之力所能左右,如今死而复生实乃上天怜悯,须得懂得韬光养晦,切莫深陷仇恨的泥淖啊。
藏弓笑笑,晚辈明白,多谢老祭司提点。
乔老太爷点点头,好孩子,天意不叫你埋骨荒野,必是另有安排,但庙堂怕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眼下异妖再世,局势尚不可测,六族不宜再兴刀兵了。
藏弓说:老祭司,今日晚辈前来拜会,便也是为了这件事。六族之中唯有极目族的祭司大人能够承接上苍旨意,还请老祭司明示,如今紫微星是否又有移位的征兆?
乔老太爷莫名笑了起来,说道:好孩子,你从前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那些事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要来问问上苍的旨意。重活一次,竟变得这么谨慎了?
藏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从前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现在不一样了。老祭司,晚辈不想蹉跎后半生,也想学学别人,来您这儿问一问。
乔老太爷嗯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手中一枚星宿棋子推倒了另一枚,紫微星是否移位,当真能改变你的计划?若是一切都凭天意来定,那人世间的许多事其实都不会发生。你想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有人肯定你当下的主意。孩子,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了,天意也动摇不了。
藏弓当下了然,多谢老祭司。
乔老太爷又笑,我可没说什么。
藏弓说:老祭司,此事我已有主意了。至于异妖,您不必担心。他的确存在,可他天性纯良,和咱们以为的都不一样。他他亦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我会永远守护他,如果有一天守不住了,那便和他同生死共存亡罢。
乔老太爷:原来如此。好,好。人老了不中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小老板好不容易才为我争取来的时间,我该好好珍惜,其余的事,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去做吧。
藏弓说:还得劳烦老祭司,切莫再把此事上报朝堂。
乔老太爷说:自然,自然。圣主陛下,天下人曾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老臣只能代表极目族,向您致歉了。
藏弓说:人生在世,本就不可能被所有人理解,但求问心无愧,老祭司莫挂怀。
乔老太爷动容,忽然坚持要起身,下床之后冲藏弓拱手道:圣主陛下,老臣愿您和至亲至爱之人,一生平安顺遂。
藏弓回到房间的时候二宝已经睡了,本想把这小没良心的叫醒,可看到他给自己留出了外侧的位置时又心软了,没舍得叫。
起先躺上去时小没良心的还不愿亲近,睡梦里咕哝着躲开怀抱,后来又翻腾过来了,就那么相拥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蒸汽车薄雾升腾,郞驭护送两人踏上了回昆仑的路途。
二宝因为自己和人抱在一起而不满,觉得之前的事还没解决,这样掉了面子。藏弓便拿话吓唬他,说:你又跟我生气,我还没计较你不告而别的事,哼,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因这一句,二宝始终提心吊胆,生怕他在车上就敢霸王硬上弓。但藏弓一直没有行动,只是依靠在厢板上闭目养神,又在突然的一个瞬间睁开了眼,对上了二宝观察他的视线。
二宝匆忙躲开,却被他抓到怀里。说,是不是在偷看我?
二宝扑腾,没有!你装睡!
藏弓:你没偷看我怎么知道我装睡?
二宝:这不叫偷看,这叫提防,我怕你霸王硬上弓!
藏弓哈哈大笑,原来一路都盼着我霸王硬上弓呢?你早说啊,我可忍了许久了。
见他作势又要行轻薄之举,二宝以为是来真的,吓坏了,倏地手脚并用抵在他胸口,嚷道:这个不行!我没有接受你!别的可以不计较,但我们身份悬殊,不可能在一起的!
藏弓闻言一滞,问道:身份悬殊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二宝咬着嘴唇,眼眶一下红了,我都知道了!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是异妖对不对,我迟早是要发狂的,所有线索都证实了!
藏弓脸色僵住,隐隐现出慌乱,说道:乖二宝,你从哪里听说自己是异妖的?是郞驭告诉你的?郞驭!郞驭你给我滚过来!
郞驭不在车里,而是骑马护在前头,听见喊声立即精神抖擞,移过来问:主子,怎么了?
藏弓说:你跟二宝胡说八道,告诉他异妖的事了?
郞驭大惊,主子,我
二宝说: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这段日子以来经历了很多事,串联到一起,再猜不出来我就真是傻子了。
藏弓知道没法再继续隐瞒,挥手叫郞驭退后,握住二宝的肩膀说:乖二宝,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就是你,从哪里来的,是谁生的,全都不要紧。因为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要的是你这个人,难道都忘了吗?
二宝说:可我在意这个,特别在意!那是我的母族,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灭了我的母族,把我掳来当成供给能量的工具,我还,我还因为那破玩意儿被毁了,不能继续供给能量而愤怒。我好傻!我是天下第一傻!
二宝的眼泪滑落,藏弓心疼坏了,整个人都乱了,只知道把二宝箍进怀里不叫他动,语无伦次地道:你不傻,你只是心善。傻二宝,不不,是好心的二宝,别这样,别叫我难受。
二宝说:再难受也没我难受,是你父君带的头,是他灭了我的母族,也是他把我掳来放进神机中枢的。你是他的儿子,是我的仇人,要我怎么接受你?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你们骗得好惨啊!
藏弓乱七八糟地哄道:二宝乖,二宝不哭!对不起,我那时候还小,我没办法不不,说这些没用,这是在推卸责任,但你相信我,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还有,你是异妖族的小圣子,是下一代妖王的继承人,对不起二宝,我知之甚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那么,也就是说,异妖王就是我爹,我爹求你爹不要杀我娘,你爹还是杀了我娘,是吗?
不是!二宝你听我说,圣子并不是由异妖之王所生,而是那片土地孕育出来的天地灵胎。你没有父母,没人杀了你的父母。
你骗我,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这次真的没骗你。异妖之王的爱人是个男人,又怎么会是你娘呢?二宝你信我一次,信我!
被藏弓抱着哄,二宝渐渐冷静下来,但还免不了哽咽,说道:失态了,一切等到回去再说吧。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又在发狂,万一伤了你就不好了。
藏弓闻言更心酸了,傻瓜,你不是在发狂,因为异妖之王是不会发狂的,小圣子又怎么会呢。不要推开我,二宝,不要。
二宝却摇头,会的,我已经发过一次狂了。那天晚上不是撒癔症,我有冲动,想要破坏一切,还想杀了你。后来你开了门,我忽然清醒,用刀子割伤了自己
藏弓忽然脊背发凉,连呼吸也颤抖了。
他听二宝说这个,只觉得当空一道惊雷,不偏不倚恰劈在了自己头上。
二宝发狂了?似乎是的,那天晚上二宝很不正常,神情也恍惚。
再仔细想想,有那么几天二宝一直很焦虑,闲下一会儿都不行,要走来走去才舒心。
老天。老天要从他身边夺走二宝吗?
不会的,藏弓再次抱紧二宝,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69、69. 失踪
车子在路上奔驰了一天, 终于赶在全人杂货铺打烊之前到了地方。东哥儿高高兴兴迎出去,却见窝在别人怀里睡觉的小老板眼皮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东哥儿接了那些大包小包,轻声问后头的郞驭:主帅大人, 我家老板这是怎么了, 又挨将军欺负了?
郞驭说:一言难尽, 倒也不能说是挨他欺负的,等你老板醒了再说吧。这些布包里头都是买给你们的礼物, 打开看看。
东哥儿于是先给他们准备了茶水,又关切吃饭没有, 最后才带着点不好意思打开了布包。
他挺有准成, 一打开就是属于自己的那双新鞋。深棕色短筒牛皮靴做工精细,摸起来结实又不会太硬, 鞋帮和鞋里还是特意磨毛做软的。
这靴子可真好!真是给我的吗?东哥儿一高兴没控制得住音量, 把二宝给吵醒了,又赶紧道歉, 对不起老板, 我不是故意的, 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二宝揉揉眼睛, 哦,东哥儿, 没事。呀,我们回到家了啊, 太好了。
他一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坐在别人腿上的, 反应过来后慌忙跳开,差点崴了脚。
藏弓说:没良心,腿给你枕了一路, 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二宝:怎么叫翻脸,你是有那种毛病么,腿上没压力就难受?
藏弓:就是有,怎么着了?
二宝:买个石磨碾给你压着!
郞驭和东哥儿在一旁看得乐呵。郞驭心下安慰少许,觉得这样很好,主君以前总活得一板一眼,不管是坐镇庙堂还是带兵打仗,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少了点人间的烟火气儿。而现在,每天和小老板吵吵闹闹,终于像个活人了,笑容也多了。
东哥儿把铺门关上,后院走廊口探头探脑的牲畜们便一窝蜂跑了进来,呜呜嚷嚷乱作一团。
二宝诧异道:今天怎么的,怎么连雪橇队都来了?我后院还能看吗?
东哥儿说:老板,这个我控制不了,雪橇队和花奶牛都是黄老三弄来的,说是搁在家里没人照看。老板你出去听听,说不准到现在还有人坐在树底闲侃呢,说咱家的黄牛会遛狗放牛。
二宝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不想再受打击。既然都在,那就把礼物分了吧,都有份。珠光纱衣是给花花的,扎头绳是给垂耳的,你们不要乱动。
这时邱冷峻驮着垂耳从后院慢条斯理踱步而来,松鼠便抢了扎头绳去给垂耳绑耳朵,绑完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垂耳,你这公兔子也有今天,小樱花头绳,哈哈哈哈哈!
垂耳默默无言,后腿一蹬便把松鼠蹬下了桌子。蹬完想把扎头绳给甩掉,却被一只大手给拎了起来。
藏弓拎着兔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樱花,眼里莫名涌上许多情绪。垂耳又蹬腿,他便改拎为捧,好叫兔子舒服一点,又把兔子捧到二宝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二宝:什么什么意思?
藏弓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簪花的兔子,是承铭告诉你的?
二宝一脸无辜,谁知道这个啊!你居然喜欢簪花的兔子,你堂堂九尺男儿喜欢簪花的兔子?你不该喜欢剥兔子皮,喝兔子血,吃兔子肉吗?
藏弓一想,倒也是。视线在大白兔和小黄兔之间游移了两轮,觉得还是大白兔更可人些,便把小樱花头绳摘了下来,强行撸到了大白兔的发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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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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