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再落,又是瞄着后脖颈。
然而没那么容易。孔雀王痛失双翼,竟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咬紧牙关及时反击,一直藏在斗篷里的肋下两臂忽然伸出,一取藏弓的小腹,一取肝脏位置。
要是得手,藏弓必然肚烂肠穿,胸骨刺进肝脏,痛也痛死了。但藏弓知道刀落之前那双手就得招呼到自己身上,便顺势继续下压,错过后脖颈,刚好在那双黑色毒掌距离自己只有半寸时格挡住了。
主子,小心他下盘!他们一来二往实在太快,承铭插不上手,只得从旁提醒。
藏弓也在这时瞄见对方的垂地衣摆里伸出了一样东西,退避间铿地一声响,刀身竟然被那肋下双臂夹断了。
还未来得及惊讶,一条细长的毒蛇已经飞扑到了他身上,缠住他拿刀的右手,毒牙一闪便要咬下来。
紧急中,藏弓一脚跺地,气浪倏地爆开,掉在地上的那截断刀被震得腾到了半人高的位置,他左手刚好接住,刷拉一下切断了毒蛇的头颅。
这边刚刚摆平,孔雀王的衣摆下又伸出了一样东西。
却见他两条腿站在地上好好的,竟有第三条腿蹬了过来,使出了一招下作的撩阴腿。
藏弓以断刀格挡,没被他踢中,但受真气冲撞,直接在地上滑退了两丈有余。
主子,接刀!承铭将自己的重刀抛出。
接刀的瞬间,藏弓也飞踹回去,没叫刀子落到孔雀王的手里。
孔雀王的肋下两臂企图抓住藏弓的腿,藏弓还未落地,没有支点,便以刀风掷地,硬是将自己冲得凌空翻卷了两圈,堪堪避开了那两只毒掌。
而后大喝一声,三步助跑一跃腾起,借助宝刀自带的威势,气吞山河的一招就此落下。
毫无防备,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震得承铭耳孔出血。
定睛一看,孔雀王的肋下两臂已经没了一条,另一条捂着伤口,已被黑烟遮蔽得看不清伤势如何了。
这怪物总算还知道疼,肩上缺失了翅膀的位置颤抖得厉害,肋下也不好过,但他还是硬撑着,死倔死倔的。
干得漂亮!承铭禁不住喝彩,但想起今夜的目的,又忧心起来,说道,主子,差不多了!
藏弓却道:他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能留活口。说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战。
承铭正纠结该怎么办,忽见一阵黑烟弥漫,孔雀王的身上竟像着了火似的,一阵一阵往外发散毒气。
他掩住口鼻时已经晚了一瞬,丝丝怪味儿钻进鼻腔,登时觉得火烧火燎,用内力逼出毒素才感觉好些。
主子小心,他放毒!承铭的声音有些嘶哑。
藏弓已经退到毒圈外围了,等风把黑烟吹净之后才发现孔雀王不见了踪影,不由皱紧了眉头。
跑了?承铭诧异。
不,他在附近。藏弓举起刀,寸寸转移,目光搜掠树影。
呵呵呵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骤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藏弓只说了一句躲开便察觉到了劲风袭来。
他出刀格挡,却无奈内力不敌对方雄厚,被逼退出去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主子!承铭大惊。
藏弓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之后十几个黑影闪现,围着他们两人飞速地兜圈子。
藏弓知道这是孔雀王的把戏,黑影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真身,便把刀丢还给承铭,叫他顾好自己。
承铭哪能叫主君冒险,可惜没等他把刀再度抛回,黑影已经包围上来,他只得出刀迎敌。
而毫不意外的,他迎接到的都是毒烟,只有他主君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哼,昭示着真身出现了。
承铭以刀风斩散毒烟,匆忙中转身,正见他主君赤手空拳对上了孔雀王的乾元毒焰掌。
时间恍如凝滞。
在缓慢流动的过程里,他看见了孔雀王鬼气森森的一双眼睛,微弱的月光下,那眼睛里迸射出的尽是狡色。
啊啊啊!!承铭暴喝,飞起一刀,要斩那双毒掌。然而孔雀王已有准备,肩上两臂扛住了刀身,肋下一臂瞄向了他的咽喉。
承铭不躲不闪,刀势依旧,大有鱼死网破也要为他主君报仇的架势。火花炸开的瞬间,孔雀王的双掌血液飞溅,承铭的刀刃也出现了一个豁口。
而下一瞬,那条仅剩的肋下之臂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掐中承铭的咽喉,却像枯萎的树枝一般从树顶掉落了。
孔雀王惶恐后退,剧痛中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斩断他两臂的是同一个人,此人在对上他的毒焰掌之后非但好好站着,还用一把残破断刀切了他肋下之臂。
活了大几十年,世人闻风丧胆的九宫孔雀王从未像今夜这般狼狈恐慌过,即使是从前和御衡子为敌,也从没有过。他心下明了,当即弃战,转身要逃。
藏弓哪能叫他逃,疾步追上去的同时从承铭手里接了重刀。承铭只觉得手里一空,再回神时孔雀王的第三条腿就已断了。
哀嚎声震彻山谷,惊恐有之,痛恨有之,无力和求饶亦有之。
啧啧,你倒是跑快点啊。好端端一个人,现在被削得只剩下两腿两臂了,可怜。
承铭这般喟叹,又见主君补刀,孔雀王被穿了胸。他似乎难以置信自己会有此遭遇,怔然望向自己胸口的那个窟窿,而后退出一步,从绝壁上摔了下去。
承铭当即吹响暗语哨,吩咐下面的人留意孔雀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战太过凶险,承铭一时间也忘了原来的目的,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旋即又随着月下那个身影的倒落被提起来了。
衣摆漫卷,发丝飞扬,看似永远不会倒下的人直直摔在了地上。
主君!!!!承铭撕心裂肺。
对上乾元毒焰掌,怎么可能毫发无伤。藏弓此时几乎陷入昏迷,被承铭撑起上半身的时候他胃里一阵翻涌,黑血便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往外冒。
而在树影遮蔽的角落里,跟出来目睹了全程的松鼠已经吓得脚麻了,那一声主君拉回了它的神智,自知在这里帮不上忙,便赶紧窜上树顶往南溪村奔去。
南溪村,安详宁静的小山居里,二宝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随着房门被推开,噗叽一下吐出了一个口水泡泡。
二宝!二宝别睡了!快起来啊!!松鼠跳上床头,猛推二宝的脸。然而镇定剂的药效还没被完全释解,二宝醒不过来。
松鼠也是巧了,今夜拿着从鳞甲族王宫里弄来的那条黄金脚链,去向胖杜鹃献媚示好时被翻了无情的白眼,因此失眠,才看见了火头军换上夜行衣出门的一幕。
现下想来,估计火头军给二宝喂了镇定剂,醒不过来是正常的。它急中生智,抱着水杯跑到院子里,跳上水缸运气好,水是满的,便得以舀了一杯又抱回屋里跳上床头,呼啦一下全泼在了二宝脸上。
啊!!二宝从梦里惊醒,不明所以地望着松鼠,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洗脸?
松鼠要把自己见到的一切说给二宝,可话太长了,又觉得说起来没完没了浪费时间,便道:二宝,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在你做之前,你得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二宝见它凝重,不由也跟着认真起来,问道:怎么了?
松鼠说:你之前不是自荐要去百肢族当卧底么,如果我告诉你,他们还有别的目的,但最终结果是差不多的,你还会去吗?
二宝云里雾里,你是不是又学了什么新的表达方式,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别的目的?
松鼠说:这个得让别人亲口告诉你,我不能说。总之,你做这件事,最终还是能拔除毒瘤造福苍生的,但你免不了被人利用,你还愿意去做吗?
二宝怔然,转瞬之后讷讷点头,应该吧,我应该会的。
松鼠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傻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很多时候自己都不明白。对暴君如此,对火头军也是如此,经此一遭要是能解脱,也好。
二宝:我越听越糊涂。
松鼠说:赶紧准备一下吧,迎接火头军。他他可能快要死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二宝愣在当场,你说什么呢!破嘴!
没等松鼠解释,房门轰地一下被撞开,两个黑衣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二宝惊呼一声,却瞧见那两人是搂抱在一起的,不,不是搂抱,而是一个人虚弱地倚靠在另一个人身上。
再一看,是承铭,和他家火头军。
将军,将军怎么了?!二宝不由自主拔高了音量,连忙帮着承铭把人放到了床上。
只见火头军脸色灰暗,嘴边还在不住地溢血,血色乌黑,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二宝一阵头晕目眩,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了。他眼眶发酸,泪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股脑争先恐后往外钻,先前那点还没释解完全的镇定剂也全随着眼泪奔涌而出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二宝崩溃。
见藏弓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又是一口黑血呕出,他简直也要跟着一起昏过去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嚎啕大哭,但眼泪就是一行行地往下掉,心里痛得快不能呼吸。
承铭本意是叫这小老板救治自家主君的,一见他这样慌张,便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也难怪,平日里有主君护着他,他遇着难题甚至都不用自己动脑子,现下没有主君护着了,他就两眼一抹黑,六神无主了。
别慌,你的血能解毒。承铭说道。
可我听说过九宫孔雀王,松鼠插话说,他身上的毒是没有解药能治的,中掌之人必死无疑,二宝的血能有用吗?
一听这话二宝更崩溃了,直接瘫软在地,哆嗦得爬不起来。
承铭被松鼠会说话的事实震撼到,之前虽然也听主君提了一嘴,但他以为只是像鹦鹉那样学舌而已,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思想,真正是开了慧。
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他便忍下探讨一番的冲动,呵斥道:别说这些,还嫌小老板不够慌吗?
说完把二宝拎了起来,自己摸出重刀要往他手腕上割。一见刀身黢黑,才想起这刀子刚捅过孔雀王,沾了毒,不能用,便又放开二宝,翻箱倒柜去找小刀或剪子。
松鼠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去厨房,拿菜刀!
承铭闻言立即奔向厨房,眨眼功夫又奔回来,握住二宝的腕子,扬起菜刀就要往下砍。
喂!你当是剁猪蹄哪!!松鼠咋呼了一声。
还好它咋呼,不然承铭真是乱来了,这番醒悟过来便忙不迭道歉,然后放轻了动作,在那雪白的腕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来。
血滴凝成一条线,二宝也知道自己动一动了,把手腕移到藏弓嘴边,说道:晚上切过辣椒,刀口有点辣。
承铭:
松鼠:
正在此时,昏迷中的藏弓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回光返照似地死死钳住了二宝的手,将那伤口处的血管压住,竟压得二宝脉门发麻。
二宝惊叫:将军啊!你,你醒了!
藏弓提上一口气,视线缓缓移动,艰难地聚焦在了二宝哭泣的脸上,二宝,我有话,要对你说。
二宝猛烈摇头,我现在不要听,我要等你好了之后慢慢说,现在不要说,说完你就没劲了。
没劲的意思便是没有奔头了。二宝听人讲过,人死之前要是有未了的心愿,那口气就会吊着,勉强续条命。要是这心愿了了,人也就没有牵挂了,魂魄就跟着鬼差走了。
藏弓却坚持:不,一定要现在说。我瞒你,好久了,现在说出来,你再决定,要不要救我。
承铭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这是赶着送死呢,要在这关口说出自己是渊武帝的真相,那小老板还能救他吗?
因此承铭急了,人生头一次这般大逆不道,你糊涂了,你糊涂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都已经快死了,不是任性妄为的时候!赶紧松手,喝了血再说!
让开,藏弓咳了一串,喘气的时候胸腔里已经有了响动,那是肺部充血的症状,可他仍然紧紧捏着二宝的手腕,二宝,二宝你过来。
二宝趴伏在他旁边,哽咽着说道:我在呢,但是你听承铭大哥的话,先把毒解了再说好不好?不管你瞒了我什么,我都能接受,我会原谅你的,我发誓。
不行,这件事,太严重,必须现在说
闭嘴,你闭嘴!承铭截断他,又从他手里抢了二宝的手腕,小老板别理他,快给他医治,医治!
你,放肆。藏弓被气得又吐一口血,说完这句终于还是昏过去了。
放肆就放肆,承铭捏开天下共主的嘴,拉着小老板的手腕往里灌血。然而那家伙昏睡中也有自保意识,舌根抵着嗓子眼儿,血液非但灌不下去还被呛了出来。
这,这怎么办,咽不下去。承铭也两眼一抹黑。
我来,我来。二宝擦干眼泪,擦干鼻涕,然后大吸一口气。
渡气没用。承铭说了这么一句,害得二宝也呛着了。
不是渡气,不是渡气。承铭大哥,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二宝嗫嚅。
承铭依言照做了,二宝便吸了一口自己的血,低头覆到了藏弓唇上。
唇齿相碰,带着目的性,因而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热烈直白。二宝没什么经验,但也经历了三番五次的训练,知道该怎么撬开牙关,怎么顶开喉口。
本是旖旎香艳的场面,二宝却无心胡思乱想。血腥味儿呛脑,真不知道藏弓平时是怎么下咽的,看起来还总是一脸陶醉的模样。
松鼠羞得捂住了脸,想起二宝这是牺牲了什么又气不打一处来,在身后狠狠踢了承铭几脚。
片刻之后,二宝喂得差不多了,承铭转过脸来,有些尴尬。还有,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二宝摇了摇头。一气猛灌十几口,失血过多,晕眩昏沉,还能为藏弓做点什么,他是真想不出来了。
承铭便唰地起身,朝二宝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大礼,说道:小老板的救命之恩,承铭没齿难忘!今夜事态紧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小老板不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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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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