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容闭了闭眸被莺莺反抱住,前世哪怕是他再想杀了莺莺,这句满含杀意的句子也被他说得温和平静,莺莺时常当他是在开玩笑。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莺莺面前发脾气。
唇上一温,莺莺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大概也是被吓到了,她一下下亲咬着钦容的唇瓣像是在汲取安全感,钦容微微低首回应着她,过去最初的惊慌暴怒,他的心正在逐渐平复。
这里终不是亲昵的地方,待安抚住莺莺的情绪,钦容就将人打横抱起。
他就只是一会儿没看住人,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乱子,扫了眼还冒着浓烟的帐篷,他嗓音沁着凉意:“回去再找你算账。”
莺莺弱弱拽了拽他的衣襟不太敢说话,她小声道:“我想去看看晓黛她们。”
莺莺没有深入火场并没有受伤,伤重的是晓黛和雪儿。这会儿她们二人都已被送去其他帐篷里救治,钦容搂紧她的腰身拒绝,“孤不准。”
若是以前莺莺也就放弃了,而这次她异常坚定:“我必须要去。”
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
莺莺赶到军医的帐篷时,帐篷中空荡荡的只有雪儿和晓黛两人。
雪儿躺在榻上还在昏睡中,晓黛披散着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正背对着大门整理雪儿的衣服。
从背影看,莺莺一时间还真分不清眼前之人是雪儿还是晓黛。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晓黛扭头看向房门,在看到莺莺时她明显愣了下,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问:“娘娘怎么过来了?”
莺莺一步一步朝着晓黛走去,她停在她的面前对她微微一笑,低眸看向榻上的人道:“我放心不下你们。”
坐到榻前,莺莺轻轻握住雪儿的手,顺着挽起的袖子看到她手臂上有一大片灼伤。她的这只胳膊是被柜子压住时弄伤的,相同的晓黛在搬衣柜时也被烫到手臂,这会儿已被大夫包扎好。
“会不会留疤?”轻轻掀开雪儿伤口处的纱布,莺莺轻叹着气极为心疼。
晓黛就站在她身边静静看着,眼睁睁看着莺莺看完雪儿的伤势又去摸她的脸颊,她忍不住说了句:“娘娘可真关心雪儿。”
莺莺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我对你也很关心呀。”
晓黛笑弯了眼睛,在莺莺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盯着榻上昏睡的身影道:“可我只想要你关心我一人。”
已经是后半夜,帐篷外幽静只余士兵巡逻的声音。
帐内烛火微晃,站着的人轻轻撕下脸上的一层薄膜,很快又贴上了另一张脸。若此刻莺莺再次进来,就会发现昏睡不醒的雪儿正完好健康站着,她俯身撕下榻上那人的一层面皮,昏睡中的雪儿很快换成晓黛的面容。
“费了这么大心思,也该瞒过去了吧。”真正的雪儿这般喃了句,捏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昏睡人的口中。
谁又能想到呢?
其实最先被救出来的人不是晓黛而是贴了面具的雪儿,真正被困在火场生死难料的人是晓黛。
毕竟是无法人为控制的烈火啊,雪儿还没傻到为了遮掩手臂的伤将自己置于危险,她还没那个信心莺莺会不顾一切的救她。
想到莺莺,雪儿面容回暖重新露出笑容,耳边回荡的全是莺莺那句‘我不会丢下她不管’。
无意识拨弄出戴在心口的戒指项链,她低叹着也不知在和谁说话:“这趟北域之行来的不悔。”
“她总是能带给我无限惊喜。”
多年苦心经营,雪儿的心思与手段不是常人能及的。已经习惯了运筹帷幄玩弄人心,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连续栽跟头。
她打算的实在太细了,都已经想好若是莺莺不打算救‘她’,她就以晓黛的身边继续留在她身边,再装成惊吓过度昏迷上几天,醒来用记忆模糊的借口来躲避破绽。
可惜啊。
不,该说是惊喜,莺莺竟然救了‘她’。
房中的嘤.咛声打断她的思路,雪儿低眸扫了眼面色潮红开始发烧的晓黛,亲吻了下脖间环戒幽幽:“算你命大。”
“……”
莺莺天亮就收到晓黛病了的消息。
没想到这边雪儿才转醒,晓黛就又昏睡不醒,大夫给出的理由是惊吓过度,醒来后的晓黛全然忘了那场大火,茫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哀求莺莺救人,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娘娘,您说奴婢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晓黛在见到莺莺时委屈兮兮的,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一觉醒来,还多了雪儿这么一个对不起的恩人。
按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总该有一些残留记忆啊,可她竟然完完全全没一点印象!
莺莺细心翻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势,关心问了句:“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晓黛总觉得自己一觉醒来,自家主子越发温柔贴心了。她任由莺莺查看自己的伤势,皱着眉闷闷道:“就是头疼,浑身发虚没什么力气,哦,胳膊也好痛啊。”
“我让大夫再来给你上点药,很快就不痛了。”莺莺将她的胳膊塞回被子中,声音轻飘飘放得很低。
其实她是有些愧疚的。
有一句话她不敢同晓黛讲,她这条手臂被火伤的太严重,会留下一大片疤痕。
这场大火像是某种征兆,随着顾凌霄养伤没再上战场,北域军队又开始了屡战屡败的魔咒,像是中了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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