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话!实在是……是锦帆贼。”妈妈脸上的表情像是义士就范一样悲壮。
“依着妈妈的意思,袁术家眷,尽在锦帆贼手中了?”乔陌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是。”
“为何只卖你这些粗人,不卖姑娘?”
“一是我买不起姑娘,打扫粗人不值钱,便宜一点;二是,锦帆贼不愿卖。”妈妈绞着手指,为难似的开口“本来吧,我是看上了一个姑娘的,觉得就算贵了点,但也值当,但锦帆贼不卖,我也没办法。”
“要姑娘不要钱?这说法倒新奇。”乔陌有些不屑。
“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呐,是做了什么交易。”妈妈语气笃定。
孙权乔陌飞快交换一下眼色:玉玺!定是拿玉玺做的交换!
“妈妈,我们走了,有什么话你让暖玉告诉我。”乔陌拉上孙权飞也似的朝外奔去。
客栈内。
乔陌、云素都聚在孙权的房间内,云素脸上倒是少见的严肃。
“锦帆贼甘宁不是好惹的,而且这个物件既然当初让甘宁心动得都不肯发难,可见这物件不是俗物。”
“是玉玺。”孙权淡淡地开了口。
这下云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传说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大名鼎鼎的和氏璧。
“甘宁一直漂在船上,玉玺也不知道被他藏在何处。我们首先得找到他,再说上船,找玉玺。”乔陌有些发愁。
“但若是不上船,玉玺从何找起。”孙权也有些恼,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好办法。
“船必上不可。大不了杀出来,让人在周围接应。”云素豁出去了,杀一个是一个。她还不信了,一群落草为寇的人还不好杀?
乔陌撇她一眼,“明天白天,上船,找他商议。”
不等他们再说话,乔陌径直走了出去,直上屋顶。
夜风清凉,乔陌的思绪就凉风中清明许多。
“夜露伤身。”孙权俯身给她披上大氅,在她身旁坐下。
“少将军。”乔陌低头行礼。
“在想明日上船后的事吗?”
“嗯。还有一事,我在想甘宁为什么要玉玺。”
孙权也甚以为奇,甘宁一介莽贼,虽有些名声。但玉玺可着实是个催命符一般的东西,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是要做交易。”乔陌喃喃道,拉过孙权的手,颇为激动:“交易!拿玉玺换钱财!眼下天气转凉了,他们在船上漂泊也不是办法,所以他们需要物资!”
孙权爽朗道:“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所以甘宁是在求财,抑或是拿玉玺作为投奔明主的资本。这样的话,事情好办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手握得更紧了。
福履绥之
孙权是被云素的叫嚷声吵醒的。
“阿陌,这锦帆贼太过分了!他居然威胁我们!”云素语中的愤愤不平,隔着两扇门都挡不住。
孙权无奈起身,随意套上衣服就往隔壁房间去。
“一大早地吵什么。”孙权此时还是睡眼朦胧。
“甘宁派人捎信,约我们上船商议玉玺一事。”乔陌将锦帕递过去,语气比之云素要从容得多。
孙权接过锦帕,却不看上面内容,而是对着光看其质地与织造方法,又闻了闻上面的气味。
“手帕是西川锦吧,质地不错,带着丁香的味道。上面的绣样也不像是男子会用的图案。”孙权娓娓道来。
“丁香大多产自北方,这手帕的主人是北方来的吧。”云素脸上倒是少有的正经。
“袁家,不就是在北方发家的么。”乔陌一席话,倒像是在暗示什么。
孙权此刻清醒了些,才仔细阅读绢帕上的内容:延请昨日一男一女上船商讨玉玺一事,违者不复存在。
孙权对甘宁一众人的所作所为早有了解。他们大多头戴鸟羽,腰搭弓箭,背负箭矢,身上或者马上还系着铃铛。铃铛声起,便知是锦帆贼到了。若他们所到之处能够被当地长官好好接待,他们便安分守己;反之,便洗劫一空,每每如此,当地长官也做不成官,可真是“不复存在”。
“如此,这东西便就是袁氏女眷的东西。这上面还沾有红印,只怕此人,也是玉玺的交易人。”孙权语罢,与乔陌对视,两人眼中同时闪烁着默契的光芒。
“走吧,去赴鸿门宴。”孙权朝她伸出手。
乔陌与甘宁派来的手下攀谈起来,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洛翎。
“到了。”洛翎把他们带到江边的渡头,停着一艘大船。船身被颜色明艳的丝绸裹着,活像一个带着红绸花的新郎官。船帆也被甘宁用暖金色的布匹代替常用的白帆,显得光芒万丈。桅杆上系着各色绸带,于风中尽情飞扬。
孙权悄悄同乔陌耳语:“这船,比结亲的新人还艳丽。”
乔陌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跟着洛翎上了船,甲板上站着十名男丁,一样的装扮,目光如炬。
“主人就在这十人之中,烦请二位自行分辨了。找出主人,才可进一步谈交易之事。”洛翎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孙权乔陌走近十个人,孙权目光在十人的脸上梭巡,而乔陌则更注重看他们的手。
“他是甘宁。”二人同时指着西首第二人,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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