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番确实收获颇多:比如,真正的巨先生是沈府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比如,巨先生平日就出没在童话镇扮作小厮管账,却无人发现;再比如,隔壁的秋府其实就是沈二小姐的私人宅邸……
清风一边仰头望月回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一边优哉游哉地干嚼嘴边的稻草根儿,斜靠在粗壮的树枝上晃悠自己的二郎腿。
平地的不远处就是自家殿下与沈二小姐的会面现场,按自家殿下那唐突、不懂委婉的性子,恐怕此刻已经一言不合地单刀直入,也难为人小姑娘把身份藏了严严实实那么多年,半点预兆都没有的被人揭掉老底,怕是要吓个不清啊。
他慢条斯理地想着,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树梢,心中充满了同情。
月光下的沈宴秋只觉得自己来到异世三年半,头一回感受到这般难以言状的惊恐情绪。
这些年想扒出她写书身份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只多不少,但除了她主动告知的那几位笔友,还从没有人擅自查到她的头上来。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处漏出了马脚,竟叫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发现了去。
佯装淡定地摸了摸眉心,脑中灵光乍现,琢磨着或许是长公主私下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了她的摄政王弟弟?
叫苦不迭的同时,嘴上还是不死心地打起精神道:“小女不太懂殿下的意思,敢问何为兵法三十六计?”
姜九黎修眉轻蹙,俊美的脸上写满不解和困惑,笔直道:“你写的你问我?”
“……”
沈宴秋被对方这通反问搞得面上的神情有片刻的碎裂,虽然嘴角的笑容还算无懈可击,但内心却是无比崩溃。
这位大哥,她明明是想表示自己与此书无关,但你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这么笃定的样子噢。
深吸一口气,企图装傻到底:“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您说的话小女一句都听不懂。”
姜九黎眼尾轻斜,不动声色地凝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是么,原来沈小姐是想跟我走趟大理寺才愿意乖乖开口?”
躺在树梢上的清风脚下一滑,擦擦额角的冷汗,喂喂,跟姑娘家不是这么搭讪的,殿下。
沈宴秋额角轻抽:“……”这暗暗的威胁感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与温情呢。
作为当今将“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词贯穿最彻底的人,沈宴秋该低头时就低头,秒怂地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一切好说,好说。咳,三十六计是吧,那个……书里已经提到的是哪四个来着?”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霸道王爷这本都是她两年前写的书了,虽然情节记个大概,但里头用到的典故是全然没印象了。
沈宴秋怀疑对方眼里流露出一瞬的无语,但很快就消匿不见,然后就听对方淡淡回答道:“金蝉脱壳,偷梁换柱,釜底抽薪,调虎离山。”
沈宴秋干笑,奉承道:“您记得可真清楚啊。”偏过头却是暗暗叫苦,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有人看爱情故事最后跑来跟她探讨兵法策略的,天晓得她三十六计里统共就记得那么几个,到哪去给人凑整全部报出来。
默了默,跟人干巴巴地解释道:“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数词虚指的说法,三十六计其实就是个虚指,事实上只有这四计……”
她编了两句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对方脸上摆明就是一副听你鬼骗的表情。
姜九黎抿抿唇,想到虞二跟他提起的童话镇的巨先生是个唯利是图的写书商人,独创杂志卖法,将好好的一本书分为刊载散本和最终善本,变着法儿的圈钱,是以觉得对方方才的种种推辞都是因为无利可图,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剩下的三十二计告诉我,我会让你享有门客谋士的最高礼遇,钱财方面自然不会亏待。”
沈宴秋几乎要被对方正经严肃的语气逗笑了,她像是缺那点钱的人么。正想着要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实在记不起剩下的计谋内容了,远处传来灯笼的星点烛光,伴着心儿的唤声:“小姐,小姐。”
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抽的,条件反射地觉着不能让旁人发现摄政王的身份,竟一把拽过对方的手腕,躲进附近的树后。
天上的乌云配合地拂过,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只留黯淡的一圈余晕。
心儿走近后,拎着灯笼四顾半天,不见半个人影,最后嘀咕了一句:“奇怪,难道小姐是自己先回去了吗?”说着也渐渐走远。
树后。
留意到心儿走远的沈宴秋松了口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与摄政王的距离有点逾于常态。
她的指尖仍扣在对方的腕上,因为抵在树干处,身子近乎贴在一起,额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清浅鼻息。
眼睫轻抬,便对上了对方意味深长的双眸,瞳色很沉,却灼灼地像有光点在隐匿轻闪。
沈宴秋几乎烫手地将手指张开,往后退了一步。
瞥开视线,干咳一声道:“殿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无端逗留在臣子女眷内院未免说不过去。”
姜九黎却是不痛不痒地彻底将身子重量倚靠在背后的树上,好整以暇道:“如果本殿说今日不听你开口,就不离开呢。”
沈宴秋舌尖扫过唇腔,挑眉看他,只见男子懒洋洋地眯着双眼,黑发被一根白色发带松散的系着,有几缕滑落,搭在肩头,格外矜贵清雅,莫名起了想要将对方这副平静面孔打破的玩味心思,笑道:“殿下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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