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不说,还要当着学姐的面儿,拽一拽季礼的衣袖,示意他也答应。
季礼抿住嘴唇,不易觉察地把衣袖抽了出来:随便。
学姐这下更是确定,网上的传闻不假。戎玉果真是一心痴恋着季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季礼这个小少爷,家世略差一点都高攀不得,哪会看得上戎玉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
这样一想,学姐还略有些怜悯戎玉,想着这位学弟天赋卓绝,纵然出身卑微,也是前途大好,栽在季礼身上,哪天昏了头闯了祸,恐怕连人都没了,未免也太惨了些。
学姐算盘打定了,就有意把他俩隔开,笑着说:既然这样,戎玉你去守北门一号关卡,季礼就去训练场的十号关卡。
一北一南,远得插翅膀都飞不过去。
戎玉本想抗议,却听见季礼淡淡地嗯了一声,可见也是不怎么想跟他一起的。
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他怎么就跟季礼吵架了呢?
戎玉悻悻地走出门去,一离开学姐的视线,就忍不住拉住季礼的手腕,往回一扯:季礼,你等等我。
季礼神色冷淡,瞧着他:做什么?
戎玉笑眯眯地瞧着他:黏皮糖不能给你,别的行么?
季礼心道,他还有什么别的,难道能把自己送给他么?
送给他,他也是不稀罕的。
戎玉小心翼翼地在包里捉了捉。
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团子来,瞧着毛有些稀疏,可怜巴巴地啾啾叫唤着,在他的手心儿蹦了蹦。
季礼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毛毛球?
他甚至能认出来,是被星际史老师没收了的那只,应当正养在教师办公室才对。
戎玉瞧见毛毛球有些稀疏的毛发,心虚地拨弄了两下:黏皮糖误会了,跟它打了个小架。
显然就是黏皮糖吃醋吃到炸,把长了毛的毛毛球给薅秃了。
戎玉发现黏皮糖的战斗力,在宠物界,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强。
还能再长回来的。戎玉补充了一句。
季礼抿了抿嘴唇:你怎么拿回来的?
秘密。戎玉眨了眨眼睛。
跟在着星际史老师屁股后头胡搅蛮缠、跑腿干活什么的,虽然也不算丢脸,但还是不要在季礼面前说比较好。
季礼沉默了片刻。
戎玉讨好似的放缓了声音:季礼我把毛毛球给你找来了,行不行?
他眼里笑意,就像是甜水儿一样淌出来,似乎早就认定了对方会心软,把毛毛球放在他的手里,沉甸甸的,指尖儿接触,又暖酥酥的。
季礼恍惚了一瞬间,眼中冰川消融,险些就应了声说好。
清醒过来,却还是沉下了声音:不行。
季礼的确生气,可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这儿。
而在于,他的精神体会明明白白暴露他的所有心思。他知道自己离了体的精神体是什么样子,那些阴暗的、软弱的、可耻的、让人恼火的自己一点儿都不漏下,一定都会被出卖个干干净净。
哪怕是在别人手里,倒也无所谓,可偏偏却是在戎玉手里。
他最不愿意在他面前丢脸。
戎玉要是知道了真相,他的心思、他的形象全完了。
他光是想到那个场面,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精神体上十二层锁,再也不让人看见才好。
季礼狠下心来,抿紧了嘴唇,把毛毛球又推了回去:我不要了。
戎玉眼睛里的笑意,一下就黯淡了。
季礼心尖儿皱了一下,指尖儿动了动,想要做些什么。
戎玉却很快地笑了笑: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季礼的手,到底还是没有伸出去。
还是要忍住。
就算这家伙撒娇,也不能心软。
季礼皱着眉,又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
怎么办啊
戎玉扑在宿舍的床上,咸鱼似的翻了个面儿,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都好几天没碰到季礼的小触手了,也好几天没有投喂季礼小蛋糕了,手痒,心更痒。
而且他发现了另外的事情,相较小触手,季礼冷待他这件事,更让他感觉空落落的。
小少爷为什么这么任性,非要他的宠物不可?买个一样的不行,替他把毛毛球找回来也不行。
他家黏皮糖可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戎玉把毛毛球暂时放到了杨西洲那边儿,黏皮糖眼下正坐在他的胸口,挑剔地把他身上遗落的所有绒毛都给摘出来。
醋精,戎玉看了黏皮糖一会儿,戳了戳小家伙,想到季礼那么执着于这个小东西,又忍不住嘀咕:蓝颜祸水。
不知道说的是黏皮糖,还是某个固执又骄傲的人。
黏皮糖还在生气,只鼓着腮帮子哼哼。
戎玉翻来覆去地捏弄小家伙,到底还是舍不得,又想起这次彩枪庆典的安排,忍不住调出通讯录,拨通了学姐的连线。
学姐的面孔出现在光屏上。
戎玉笑着打招呼,上来就直奔主题:学姐,商量件事儿。关卡有没有可能给我跟季礼安排到一起啊?
学姐的眼神闪烁,谨慎地反问:这不太好吧?
戎玉只能笑眯眯地忽悠:学姐,拜托您了。下回再有这样的活动,我一准儿服从组织安排,令出行随,绝不含糊。
那我考虑考虑
学姐隐约有些心动,眼神儿不不自觉地往左飘。
挂断通话后,在光屏的可见视野外,坐着一个悄无声息、坐姿端正的季礼。
季学弟。学姐对他点了点头,并不像白日里亲切,倒多了一些恭谨,有什么事儿?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甚至会对学姐的态度产生一丝怀疑。
以季礼目前的处境,本不值得学姐这样谨慎恭敬的态度。
按他说的安排就好。季礼微微颔首,麻烦学姐了。
少年就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就站了起来,熨烫整齐的制服没有一丝褶皱,可见礼仪学得极好。
学姐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按谁说的安排?
戎玉吗?!
等等!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33章
彩枪庆典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独特的校庆。庆典当天,星校被装饰一新,今年选取的是恶魔城主题,他们甚至为星校的白色建筑群投影,把色调改成了暗红,四处都装饰着蛛网、白骨、干涸的血迹涂鸦,学生也穿着奇装异服出没其间。
季礼今天格外的好看。
守关者的服装都是学姐准备的,季礼扮演的角色是邪恶的魔王,穿着繁复又精致的长袍,巨大的兜帽遮住了季礼的半张脸,只露出弧线优美的下颚,和形状优雅、嫣红的嘴唇。掀开兜帽,就能瞧见他幽蓝的眼瞳和漆黑的头发。
还戴了一顶残破的、白骨的王冠。
戎玉从看见季礼这身衣服,就忍不住在浮想联翩,他更希望学姐给季礼安排一条漆黑、结了蛛网的公主裙,就像是恶魔城里公主一样。
如果季礼还能有可爱的恶魔角和尾巴,那就再好不过了。
尽管眼下的样子已经非常好看了。
只不过今天的季礼依旧是不肯理睬他,他俩被安排在同一个礼堂,等着学生们历经千辛万苦过来挑战。
他们俩被算作了同一个关卡,战术机甲幸福二选一,通过他俩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算作通关。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选择了季礼。
毕竟都是被虐,谁都想被虐待得更舒服一点。
戎玉就只能坐在自己的机甲肩上,百无聊赖地哼着歌儿,听小灰灰讲故事小灰灰也被装饰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锈迹斑驳的骑士青铜像,与这幽暗神秘的城堡异常搭配。
而戎玉,就是这漆黑的礼堂里唯一一个,穿着一身奶白色骑士装的异类。
他笑吟吟看着季礼干掉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者,时不时地出言骚扰:有没有人想换个关卡挑战一下啊
显然没有。
那有没有输了的想再挑战一次的啊戎玉又问,我这里可以给第二次机会的。
依然没有。
好容易有个学妹,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戎玉眼睛一亮:学妹,想挑战机甲么?
不是,学妹往他手里塞了块儿润喉糖,满眼怜悯地看着他:玉学长,歇会儿吧,没人选你的。
众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参加个学校活动,没人想再被虐一次。
戎玉被打击得蔫头巴脑,更糟糕的是,季礼跟他的关系还是很差,一整天都对他视若罔闻。
尤其是几个学弟学妹,似乎对季礼颇为崇拜,连庆典积分都不顾了,红着脸问个没完,都是些基础知识级别的蠢问题,却偏偏赖着不肯走。
如果放在平时,季礼是根本不会理睬他们的。
可偏偏今天的季礼格外的有耐心,什么愚蠢的问题都肯回答,亲切得一点儿都不像个邪恶魔王,倒像是一个和蔼、只有一点冷淡的哥哥。
等他过去的时候,就只有季礼淡淡的眼神儿。
戎玉一下就被打击到了。
于是所有来礼堂的学生,都能看到,那位笑眯眯地白骑士,开着机甲把门儿给堵上了,中途截胡,把来挑战的同学都给虐了一遍。
以至于学姐都打来了通讯,勒令这家伙不许胡闹。
戎玉这才悻悻地缩回了一边儿,看着脾气异常温和的季礼,被学弟学妹们团团围住。
一转头,那学弟还缠着季礼不放,称赞季礼的衣袍合适。
明明公主裙才最合适尽管季礼这样也挺好看的。
季学长的精神体什么样子啊?能让我们看看吗?学弟学妹们难得碰上高岭之花和蔼的时候,兴奋得不能自己。
季礼的目光闪了闪:可以。
戎玉敏锐地看了过去。
季礼的袍袖里真的钻出了一只小触手,蔫巴巴地,别别扭扭营业似的出来了。
学妹下意识伸出手去碰,却冷不防被人拍了拍肩。
戎玉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学弟学妹们,午休时间到了,我们要吃饭了。戎玉那个眼神儿,简直就像是要把他们当午饭吃了一样。
小朋友们听过戎玉的威名,顿时毛骨悚然,头也不回地跑了。
季礼的嘴角弯了弯。
戎玉哼了一声,小触手似乎很快活的样子,娇羞地勾了勾戎玉的手腕。
戎玉眼睛一亮,伸手想去捉。
又被季礼冷冷地一眼瞥了过来:别碰。
戎玉瘪了嘴唇,看着小触手失望地蔫了尖端,在离他好远的地方,踌躇着不敢靠近,却又不愿意回到阴影里,被季礼粗暴地塞回了袖子里。
只露出一个尖端,委委屈屈地若隐若现。
仿佛就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是真的为了黏皮糖,以后都不肯跟他玩了么?
戎玉心都要碎了。
这太残忍了。
他肯定是更偏向黏皮糖的,可是当小触手真切地出现在他面前、委屈巴巴,只看得到又碰不到的时候戎玉难过的要命。
偏偏只能笑着哄季礼:季礼,你总得讲点道理吧,黏皮糖是我的宠物。
季礼只淡淡瞧了他一眼:触手也是我的精神体。
言下之意是,愿意给谁揉,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愿意对谁好,给谁亲近自己的权利,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原本就是他对戎玉太过亲近,以至于这家伙把他看轻了,连一只小宠物都看得比他重要。
不给他黏皮糖,戎玉就只能看着他跟别人玩。
戎玉拽了拽他的衣袖,季礼并不肯动,只静静地坐在原地:把机甲挪开,还要接受挑战。
吊儿郎当的白骑士,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只剩下微微的躁动和恼火。
季礼,你是不是非得要黏皮糖不可?
季礼抿了抿嘴唇:是。
我知道了。戎玉垂着眼眸。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戎玉躲进了自己的机甲里,一句话也没多说。
午休的时候,参与活动的学生陆陆续续散去,学姐顺路过来送餐点,只瞧见了季礼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地生闷气。
戎玉呢?学姐有些惊讶。
季礼指了指机甲。
学姐有点想笑,两个学弟千辛万苦地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吵架生闷气?
饭我放这儿了,你俩一会儿注意吃。
戎玉在机甲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不下去吃饭,季礼也没动餐具,就坐在那儿,盯着餐盘发呆。
他有点儿灰心。
他本以为,季礼跟他应当至少算得上是朋友的。
可如今想来,就是一个小跟班儿,平时对自己还算不错,好像也就是因为自己使唤起来还算顺手。
瞧上了他的宠物,就可以要去;不顺心了,大约也是说换就换;瞧这样子,愿意给公主当跟班儿的人多了去了。
戎玉疲惫极了,抱着包里的黏皮糖,低低地嘀咕:不给。
公主也是不给的。
黏皮糖头都要大了,自己从包里爬出来,小触手摸了摸他的头,咕叽咕叽地安抚,又指了指机甲外面的季礼。
戎玉愣了愣:你想过去么?
黏皮糖点了点头。
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戎玉笑眯眯地吓唬他,你是不是贪图季礼长得比我好看?
黏皮糖疯狂摇头,又拿触手敲了敲屏幕上的季礼,似乎决心非常坚定。
戎玉沉默了一会儿,笑容渐渐隐退了,抱紧了小家伙儿,声音也有点委屈:连你也不要我了。
黏皮糖气得想抽他的屁股。
他主人是傻瓜吗,他回自己的本体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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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刑上香(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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